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何恬恬婚后，似乎在忙别的事情，与素年的接触更少了。
素年并不关心她的好坏，两个人再没什么往来。
有一天，素年却接到了何恬恬的来电。
何恬恬：“妹妹，离开了学校，我才发现生活多么美妙，上学其实蛮浪费时间的。且不说我，你看看自己事业做得多么成功，假如没有学业的拖累，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素年冷冷反驳：“表姐你脑子灵活，去做个工作吧，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好不好？肯定能挣到钱的。”
何恬恬被戳中痛处，跳脚道：“我说了我缺钱吗？”
素年：“报上说贫穷和咳嗽是掩饰不住的，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看得出来。”
何恬恬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大学生，挣钱哪有你容易啊。”
素年：“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些，以前劝我把名额让给你，现在又劝我辍学，和你一起共沉沦？”
何恬恬：“你要翻旧账？”
素年：“什么叫翻旧账？这事从来没过去，我也一直没有原谅你。你的表现在我面前总是表演罢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说完，素年就挂了电话，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过了几天是端午节，素年便回了家。
她到家时，发现何恬恬一家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点心。
何恬恬一边挑选贵的点心往嘴里送，一边念念有词：“舅舅，你相信我吧，雷凯这小伙子真的很好。”
姜大力不悦：“所以你认为我女儿一个大学生，只能嫁个这样的人？”
素年的事业有了起色后，姜大力看见了女儿身上的能力与价值，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素年的挣钱能力杠杠的。在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姜大力以前看待素年，认为这孩子是个挑战家长权威不省心的白眼狼。如今却转变了观念，当姜玉等人挑拨离间时，姜大力反而会说：“素年这孩子，随我！嘴硬心软，性子倔、能力强！”
怄得何恬恬一家满心阴火。
何恬恬连忙说：“舅舅你有所不知呀，雷凯虽然现在只是个开拖拉机的，但是人家老实呀。”
“外面那些男的，有的是高大帅气，有的是能力很强，可是人家并不是诚心诚意要娶女孩子的呀，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
“反而这个雷凯，虽然现在看长相有些平凡。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看习惯了也是好看的。”
素年想起上辈子，何恬恬为了讨好婆家，把婆婆品行不端的侄儿介绍给自己。
人呀，真是神奇。当他们面对不同的际遇的时候，会有不同的命运。可是本性却始终没有改变。
上辈子的何恬恬，为了让幸福更上一层楼，果断出卖了妹妹。
这辈子的她，生怕素年以后过得比自己好，依然重复着一样的事情。
周婷黑着脸拒绝了一次。
何恬恬却仗着自己在舅舅家从没真正吃过亏的经验，固执劝说：“雷凯真的很不错，是个会疼人的，他虽然现在没钱，以后一定会有。”
姜玉也在一旁努力劝说。
素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开口道：“何恬恬啊，你还真是烂人一个。”
“你的好意我不敢心领，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后还会更好，我和你的差距以后会越来越大。”
一直缩在角落不吭声的姜老太说话了：“素年，你姐姐怀孕了，你要让着她去给她倒杯热茶陪个不是吧？”
姜老太头发白了一些，看着苍老了许多，眉宇间还是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素年见她这幅模样，并不打算息事宁人，便大大方方地说：“奶奶您吃饱了，就回家吧。”
姜老太：“我还没吃呢。”
素年：“你没吃就安静地用嘴吃东西不行吗？什么事情都让你插一嘴。”
姜老太：“你什么意思。”
素年大声地说：“我叫您一声奶奶是尊重你，但是希望您对得起这份敬重，这些年来你的心都快偏到了身体外面！”
“明明是何恬恬不对，凭什么要我道歉？明明是我家的东西，你凭什么做主要给他家？”
姜老太见姜大力不吭声，红着眼圈慢慢地说：“我老了，不中用了，连孙女都来嫌弃我。大力，你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走吧。”
姜大力流露出于心不忍的模样。
素年态度强硬地说：“奶奶，您上我们家来做客来吃饭我是欢迎的，但是您要是来挑拨离间的，您还是赶紧走吧。”
姜老太哭哭啼啼：“姜素年，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欺软怕硬，见素年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里充满了斗志，转身又去攻击周婷：“都怪你！取坏一个媳妇儿毁三代啊！真是家门不幸！你看你把我孙女叫教唆了什么样子？”
素年：“奶奶您不要指桑骂槐了，我妈妈什么事情也没有做错。比起您对她做的，她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本来她今天还给您准备了红包，但是我看，您瞧不上我们家，自然也不看重这点红包。”
“你总是拉踩我们家，拼命捧着姑姑家。那么我想问问您，这些年来他们家给过你一个红包一个子儿吗？”
“我真不明白，他们家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舔。”
“如今您年事已高，但从来都不考虑一下未来养老的问题吗？”
“您老是伤害我，寒我们家的心，以后养老就别指望我和我妈，反正我们俩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您找姑姑家去。”
姜老太激动地骂：“养儿养老天经地义，真是反了你了。”
姜玉也生气地说：“素年，你太没有良心了。”
素年：“你自己说的呀，养儿养老。在法律上儿子女儿对母亲有养老的义务，可是没有规定儿媳也要这样做。”
“姑姑，以前分钱的时候，你不是说男的女的都一样吗？”
“现在谈到义务了，又开始扯传统，您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我这句话放在这了，我的事情你们别管也插不上嘴，你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也不会管。”
“给你们一分钟，不滚的话我就拿扫把了。”
何恬恬忽然不敢吭声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蹭饭，还有借钱。
她知道素年挣了不少钱，想找她借点儿来个店面，好过生完孩子去外面找工作，看人脸色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
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动。
姜大力没有说话，近年来他眼睁睁看着何恬恬一步步露出真面目，而自己的姐姐，一向报忧不报喜，常年累月只会过来蹭吃蹭喝。
刚才素年说的，其实是他心里想的。只是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周婷忽然站起来了，走向了房间。
何恬恬放轻语气，撒娇地说：“舅母，我想吃您做的螃蟹蒸蛋。”
周婷头也没回，淡淡地说：“恬恬，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去厨房做饭，我是要回房间睡觉。”
姜老太啐道：“败家精，呸！”
周婷：“我今天没有做饭的打算，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姜老太：“周婷，反了你了，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周婷：“我女儿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了，我一定要做饭给你们吃。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客厅里寂静无语。
何恬恬很想像以前那样，在素年家大闹一场，并带着战利品凯旋归朝。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以往千依百顺的舅舅，舅母没有一个人向着她。
何恬恬介绍的那个雷凯，是个快30岁还一事无成的男人，爱喝酒、爱打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有时还偷鸡摸狗。
他家就住在林瀚家斜对面。
林瀚知道这件事情后，气了个半死，找机会揍了雷凯一顿。还说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素年安抚林瀚说：“别生气啦。我们要安心的生活，我希望我们以后都有光明的未来，你要是为了我耽误了自己干正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好受的。”
林瀚想也不想，就说：“你就是我的正事。”
素年脸红了。
林瀚回去后，拉上几个舍友，一起开了个互联网公司。
他很早就有这个构想了，恰好最近事情少，有精力处理相关的琐事。
素年得知后，内疚地说：“小瀚，我误会你了，我不该说你不务正业。”
林瀚笑了一下，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炫花了素年的眼。
林瀚说：“你没有误会我。我是被你嫌弃了后，才决定开个公司找点事情做做的。”
素年红着脸：“瞎说，我什么时候嫌弃你啦？你这个人好不正经啊。”
林瀚：“难道你不喜欢？”
在一旁酸掉牙的猴子，大呼小叫地说：“素年啊，瀚哥他是真的喜欢你，他做什么事情上手都很快！天生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命啊。”
“本来我想劝他去做生意的，这样赚得多赚得快，他非要开这个破公司。麻烦的要死，说什么互联网公司可以帮到你。”
“哎呀，我要被这个恋爱脑气死了。”
猴子还要再抱怨，被林瀚一记锁喉，拽走了。
素年的心怦怦跳着，明明林瀚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却向被人告白了一样，心里满是感动。
这个世界，其实对她还是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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