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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宫营被人抓着不由分说送入了王府,然后被人抓着不由分说洗涮了半天,再然后被人抓着不由分说套上了一身崭新而且看起来不便宜的衣服。

        宫营满脑袋问号,怎么心中隐隐有一种被强抢民女的感觉。

        这晋王是悬赏问计呢还是悬赏纳妾呢?

        问计需要洗澡换衣服吗,这分明是侍寝的节奏啊。

        上一世他所处时代还未实现性取向无限自由呢,这大周朝对男男之事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苦于没有系统提示,又没有隐藏技能剧透,宫营在这新穿来的世界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下一步不会就走到晋王床上了吧,这可又是一个士可杀而不可辱的问题。

        没等他胡思乱想完,他又被人不由分说送入了一间大殿。

        进去之后他放下心来,不是寝殿,应该是书房。

        可突然新的悲愤油然而生。

        方才种种原来是嫌他脏啊。

        这是□□裸的鄙视啊。

        怎么,他都已经脏到穷到不能见人的程度了吗?

        这和在街上捡了条流浪狗,还没决定养不养,就又洗澡又打疫苗的有什么区别。

        好吧,这衣服看起来还是挺贵的。

        也许出去能换些银两。

        正愤愤间发现书房内的侍女盯着他暗戳戳指指点点的。

        宫营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自己换过衣服也照了镜子,完全判若两人。

        心中叹气,不过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下应该也有人在心中赞叹他人间绝色了。

        看来奢侈品牌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

        有这身行头加持,就算是同一个人,前后也有云泥之别。

        突然外面脚步声响,这些侍女全员噤声,宫营知道,晋王来了。

        晋王脚步匆匆到几案前撩衣坐下,全程好似未看到他一般,开始秉烛批阅公文。

        这一批阅就批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侍女为晋王换了几次茶,他眉毛都没抬起过一下。

        宫营只觉得不仅腿站麻了,而且还隐隐有些内急,看这晋王好似要批阅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想偷偷往门口那边蹭一蹭。

        总要让人尿尿吧。

        刚动了一下,门外隋武周已经抢了进来,向晋王呈上一份手札。

        晋王阅过手札抬头看他,冷冷问:“你家中三代都没有从军之人,你自童子试中了秀才后应试再未上榜过,你有何本事敢教我如何架桥?”

        宫营终于明白,晾了他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彻查他祖宗八代去了。

        他觉得现在的画风已然从强抢民女转变成了公安预审。

        他虽是民事律师,但大学选修过刑侦课程,公安朋友也不少。

        宫营在心中冷哼一声,跟他玩这种套路?

        面上还是万分诚恳道:“王爷既已查得这么清楚,应当知道我并非南梁奸细。有没有本事教王爷架桥,试试便知。”

        晋王依旧冷冷看着他,宫营坦然回望。

        隋武周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可能是没想到他换了那身叫花子般的衣服,是如今这副模样。

        只见晋王抬了抬手,殿中侍女随从全数退下,只剩下他们三人。

        晋王把手札掷到桌上,淡淡道:“说吧。”

        架桥之事说起来荒谬,实际上宫营是有根有据有所本的。

        他当然知道以这大周朝的人力物力和技术水平,不可能建出武汉长江大桥来。

        而且就算人力物力和技术水平都具备了,他也是不会造。

        他学的是法律,又不是桥梁建造或土木工程,这科都跨了,文理早分家了好吗。

        但宋□□赵匡胤当年怎么拿下的金陵他还是知道的。

        那不就是南唐落第进士樊若水献上了在长江上建浮桥的计策,才让李煜李后主变成了亡国君主吗?

        他是不第秀才,樊若水是落第进士,都是难兄难弟,这生死攸关之时拿兄弟的计策来用一用,也不是那么过分,对吧?

        宫营将樊若水当年献给赵匡胤的《横江图说》全数照搬,一点点说明———

        先在长江附近建好千艘龙船,然后以这些龙船作为浮桥桥墩。

        再砍伐、采集巨竹,用粗麻绳扎制大量竹筏,待准备就绪后,集中搭桥,三天可成。

        宫营看到,随着他仔细解释说明,隋武周懒洋洋的笑容慢慢收起,看他的眼神严肃起来。

        而晋王,与隋武周相反,面上凛凛寒霜终于化开,嘴角微微扬起。

        宫营心道,对吗,本来笑起来这般好看,老绷着个脸不累吗?

        又问了宫营一些细节,晋王点了点头,指示隋武周:“将他送回家吧。”

        起身欲走发现宫营纹丝不动,没有随隋武周离开的意思。

        晋王看着宫营,宫营回望晋王。

        终于宫营面有难色道:“王爷,您布告上说的十两黄金?”

        晋王和隋武周同时笑了出来,宫营可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

        《民法典》都将悬赏规定为订立合同的意思表示了,他们不知道《民法典》,宫营可以原谅。

        可这悬赏布告是昭告天下、明码标价的,他还差点儿为此丢了性命,他们不会听了他的计策,就不认账了吧?

        宫营警惕地盯着这笑得开心的二人。

        晋王笑过后在隋武周耳边说了什么,隋武周走过来拽着他出去,边走边说:“差不了你的。”

        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拽出了大殿。

        这这这,太有失尊重了,好吗?

        拿到黄金后,宫营在送他回家的马车上一路愤愤不平。

        由于不相信对方的诚信,他全程监督了黄金称量的过程。

        他怎么知道大周朝一斤是三十二两啊?

        这样一两黄金就变成了十五点六二五克,这重新换算下来,按照他死之前一克黄金四百元的金价,十两黄金从二十万人民币一下缩水成了六万两千五百元人民币。

        所以说,还是上一世的律师行业好,那都是先收委托费用,收后不退的。

        早知道是这个价格,他是不是还愿意冒上生命危险接这个案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王府马车富丽堂皇,车轮滚滚、响彻街巷,王府侍卫也弄出了不少动静。

        所以虽然夜深了,但当宫营终于被送入街巷最里面他的小院前时,大半个街巷的人都醒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宫营哪还有精神应付他们,抱紧了他缩水三分之二的黄金,关上门呼呼大睡。

        睡到第二天日近午时,醒来后他彻底傻了眼。

        原来他揭榜布告向晋王献计,而且显然已被采纳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他的小院前已站满了他的邻居,以及分明不是邻居但身着士子衣服的人,那应该就是他的同学们了。

        这妥妥的都是债主啊,肯定是来要债的。

        宫营叹口气,穿上晋王府给他换上的那身衣服,出去应酬这些债权人。

        平日避他惟恐不及的邻居们,此时都对他笑脸相迎,谄媚得不要不要的。

        他那些疑似同学们,更是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大吹法螺,纷纷道:

        “早知兄台并非凡品,如今得晋王赏识,定要宏图大展了。”

        “哎呀呀,你我同窗数载,情谊非比寻常,还望今后多多提点啊。”

        “那啥,大哥,就要飞黄腾达了,我请你出去喝点儿。”

        宫营从人群中奋力挤出一条路,拱手道:“今日有事,改日再谢谢各位的盛情厚意,今日先散了吧。”

        一把拉过那个要请他喝酒的哥们,落荒而逃。

        一路奔到昨日他曾在门前徘徊的酒肆前,宫营才顾得上喘了一口气,指着酒肆对那个被他拉着一路飞奔的哥们,气喘吁吁道:“就这里吧。”

        二人在楼上落座,开始了漫长的酒局。

        喝酒宫营向来是不惧的。

        这律师行业吗,没有点儿酒量敢在这行业混吗?

        业务能力、人际交往,两手都要硬。

        何况他还是律所副主任,所内还有好些没案源的小律师嗷嗷待哺呢。

        他们刚出校门,谁能找他们办案子。

        还不得他这已经闯出名号的金牌律师出来打食儿,回去喂给他们吃。

        不会喝酒能行吗?

        这个哥们也不是宫营随机选中的。

        是,他当时确实离宫营最近,可这哥们一看就比较实在,而且好说不说,好像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宫营连谁是谁还没认全呢,不向这哥们多套些话,在这大周朝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一没生病、二未落水,失忆这个老梗他也用不上啊。

        自然只有自力更生,先把时代背景和人物背景摸熟了,再去想谋生的路子。

        你说他容易吗?

        这哥们叫韩真,小宫营一岁,今年才十九岁。

        据韩真说,他俩的交情始于宫营帮他学堂作弊蒙混老师,二人打小熟识,宫营的亲戚故旧、左右邻居他一一知晓。

        韩真是家里老幺,老爹是开典当铺的,家中不缺银子,也没指望他这智商能中个秀才、进士什么的。

        让他在学堂晃荡,无外乎是让他把身子占上,少霍霍些家中银两,同时避免他出去生事。

        宫营明白了,这是个多少缺根弦但心地善良的富二代,真是做朋友的不二人选。

        当即借着酒醉在酒肆与韩真拜了把子,兄弟相称。

        韩真带着宫营去银庄将大部分黄金换成了散碎银两和数贯散钱。

        宫营干脆将剩下的黄金寄放到韩真家的典当铺里,借用一下他家的安保力量。

        这点儿数目的黄金韩家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绝对不会私吞他的,而且他还有这新拜的把兄弟作保,可以放心。

        虽然所余黄金价值少得可怜,但放在他那四面透风的小破院,这拿命换来的黄金的安全可就保不齐了。

        他打又不能打,无论是贼还是盗来了,不管是偷还是抢,他都只有配合的份儿。

        回家后先一一还了左邻右舍的债,欠同学那些他也托韩真帮他还了。

        还债之后手中只剩下几吊钱,以及寄放在韩家典当铺那三两黄金。

        宫营愁眉苦脸,这真是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他又穷啦。

        在丰京最有名的茶馆里,宫营坐在茶座上若有所思。

        面前的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地讲着《梁京白袍将军陈余儿与三个男人的不堪情史》。

        说的大概就是,南梁前朝将军陈余儿扯三拽俩、绚烂劈腿,不仅同时周旋在多个男子之间,而且还在打仗之余豢养男宠的狗血故事。

        旁边的韩真听得如痴如醉的。

        这也不能怪他,满茶馆的男女老少都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听了故事,茶馆卖了茶,说书先生得了赏钱,大家各取所需、各有所得,都很高兴。

        至于被编排的南梁前朝将军陈余儿,既然早已作古,自然管不了旁人再如何往她身上泼脏水。

        而且就算她和她夫君现在都活着,现在南梁和大周不是仇雠吗,被说书先生痛骂又能怎么了。

        还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宫营倒是不关心这陈余儿的隐私权和名誉权问题,他关心的是生计。

        既然本硕所学和法律知识在这里都用不上,耍耍嘴皮子总可以吧。

        宫营见那说书先生每日所得不菲,而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从事这一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本着偷艺的想法在茶座连坐三天,发现还真是有许多问题。

        首先,他不能讲自己想讲的,得讲茶客爱听的。

        而这些茶客爱听什么?

        那都是女主娇软的、男主高冷的,床上活动丰富的。

        要对豪富之家的吃穿用度精细描写的,要故事跌宕起伏、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

        简而言之,就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

        宫营觉得这种风格他实在驾驭不了。

        他连听着都脸红呢,让他大庭广众说出来,还要绘声绘色的。

        别说他,就算央视十套百家讲坛的所有选手统统拉过来,也未必驾驭得了。

        郭德纲也许能行。

        如果在说的时候能忍住不吐的话。

        宫营眼见得这份有前途还有钱途的职业,他也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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