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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闱


  “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呢?”店小二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那眼神中却没有几分敬意。

  “你随便弄上些菜,我们先吃饭。”柳伐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呵呵,好,几位慢慢等着罢。”店小二退了下去。

  “柳大哥,你看看这小子,狗眼看人低……”李纬愤愤骂道。

  柳涣看着那店小二,也有些厌恶。

  林术看了看柳伐,只见柳伐稍皱了下眉,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小二快一点……

  虽然这小二让人生了许多不快,但都是年轻人,片刻,便抛在脑后了。赶了一天路,柳伐是有些累了,他年龄最长,林术最是沉默,也不生事端,柳涣也好一些,就是李纬事情最多,但也算能照拂过来。

  “小二,给我们收拾两间房......”柳伐放下手中的碗筷,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

  那小二正在墙角打瞌睡,听到柳伐的声音,吓了一跳,脸上虽有窘意,更多的是恼鄙,随意应了一声嗯就转身走了。

  事情还是挺多,春闱还有几日,义父也交代了事情。柳伐坐在房中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片刻已没了热气,还在冥思中柳涣跑了进来,柳伐一笑:“怎么了,着急成这样?”

  柳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纬哥儿说要出去转转,也叫上了术哥。我就是问问,你去不去?”

  柳伐一瞧,李纬拉着林术已走到门口等着他们,林术满是无奈。柳伐笑了......

  帝京从不宵禁,虽然蛮奴经常犯边,但是帝京毕竟是帝京,这里还不是随便可以打过来的。

  万家灯火,市坊嚣喧。虽是疲倦,但柳伐四人还是意兴阑珊才慢慢回去了......

  一夜无话,帝京的早晨空气不如上原那么好,大街小巷中空气被各种叫卖的吃食所排挤,美味深陷帝京的清晨。

  柳伐早早就起来了,路途颠簸,一直没有温习。柳伐打开窗户,坐在窗前,翻起书来了。因为是早春,风依然挺冷,柳伐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关上了窗。他看到柳涣刚才缩紧了身子。不由摇头笑笑。

  “圣上开了恩科,想必今年会容易许多,但今年赶考的举子想必也是不少。”柳涣打了个哈欠,再也睡不住了,便也起来了。

  柳伐心里却看的很开,嘴角抹过半分冷笑。他看了看柳涣,只希望他看开一点。徇私舞弊古来有之,何况......

  吃过早点,柳伐有些闷,便寻思叫上柳涣三人出去散散......

  刚出了东市,柳伐昏昏沉沉,眼看是心不在焉。却是在思考那风雨楼的事。

  “哥,你看......”柳涣脸上有些惊慌。李纬也是呆了。

  柳伐抬起头,疑惑道:“什么?”不自然的向前方望去。

  一匹惊马在街上肆意狂奔,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带起,车中的两个女子满是惊慌......

  “竟没有车夫,奇怪......”林术一脸玩味,嘴角上扬。

  柳伐看到林术,皱了皱眉,也管不了那么多,便提衣向前跑去,腾身跃起,眼见就要被马撞到,惊马可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狂奔。柳伐身子一拧,转眼便不见了。

  柳涣三人还有街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好奇怪......”林术眯了眯眼睛,低声喃喃道。

  转眼柳伐已在马背上,惊马愈加疯狂了。柳伐见故,只得拉紧马鞍,柳伐自小随柳震狩猎山林,柳震着实是个很古怪的人,经常与柳伐在山中的时候就走散了,有好几次,柳伐都是有着性命之忧,只是在生气关头,柳震永远都会出现,所以柳伐虽是读书人,却也算异类了。

  只是惊马被这么一拉,前蹄紧紧扬起,嘶鸣一声,却不肯停下来,仍有狂奔之势,柳伐眼中也有了一丝怒火,他虽然是好脾气,也被这惊马磨光了性子。他咬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对着马头便是狠狠一肘,这一击不可谓不重,惊马耳中眼中都有鲜血爆出......

  眼见惊马速度慢了下来,柳伐又是用力拉了一下马鞍,终于这马挺了下来。柳伐跳下马来,倒也有些脱力。

  柳伐回过头来看了看车中的女子,一旁侍女打扮的早已惊得瑟瑟发抖,还没有回过神来......

  另一个定定的看着柳伐,没有害怕,没有激动,也没有好奇,只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这一眼望穿秋水,已然千年......

  那女子深施一礼,樱唇微启,便要道谢,柳伐摆摆手,转身便走了开来.....

  那女子也是一呆,这一呆,却又多了几分拙趣,双颊生出几分红晕,当真是倾国倾城。就在此时,一旁的侍女也醒转过来,看着柳伐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谢,柳伐却头也不回,步伐也丝毫不做停顿。

  侍女看着那小姐,想说些什么,还是将话压了下去。那女子咬着嘴唇,却也不理侍女,只是好奇的看着柳伐,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绝美,随即自顾自回府去了……

  “柳哥真好身手,啧啧!”林术一旁笑眯眯的道。

  柳涣倒是虚扶了一把,明白柳伐有些脱力。李纬也扶住了柳伐,道:“天下举子,单是这胆识,身手。便没几人及你!”

  柳伐笑骂道:“我等是读书人,这不过是旁门体术罢了,没什么稀奇的,走吧,回去了……”心里却想着那个女子,第一眼便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自己算什么,乡村野夫一个,怎能唐突佳人。遂与三人回了客栈。十年寒窗,九载熬油!

  为的是一朝登上天子堂,锦衣玉食耀归乡。其中几多心酸自不必说,可惜的是士族门阀根深蒂固,致使民间才学志士多不得重用。可现如今总是个机会,总比以前门阀取士要好的。

  尚未到时辰,会试的考场外便满是举子,相互客气的笑谈,以缓解心里的紧张与拘束。帝京卫士也早已守在各方,满是严肃与戒备。空气似乎都有些冷冽,许是早春,寒意未尽。

  一声锣响,两位主持的官员慢慢并肩走过来,一位满脸清冷之色,一位略有发福,倒是看起来和蔼许多。

  笑得仿佛弥勒的官员看了看考场前的举子,虚做一礼,朗声道:“本官乃吏部侍郎章之清……”又指了指面色清冷的那位,“这位是礼部的顾严中大人。”那顾言中也微施一礼,又轻咳一声,双手朝上一拱,“本官与张大人乃圣上钦命的春闱主考官……”随即详细的介绍了会试的要求,处罚规定,说到后面更是神色严厉了许多……

  会试场在帝京的贡院内,每个人的考试场所十分小,这个便是单间了,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在进去前先搜身,每人发三根蜡烛,进去后房门马上封锁,考生就在里面答题,晚上也在里面休息......

  柳伐平日最是镇定,此时鼻尖也微微沁出许多汗来,更别说柳涣他们了......

  三场所试项目,便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举子们皆是乡试的过来人,熟悉自不必说,往年最是重视第一试,考究的便是举子们对经、史、文学知识的研习,最重要的是应试者必须按四书五经代圣贤立言,依格式填写,因而具很大的局限性,换句话说,取士者多非务实之士,而是迂腐无能之辈.....

  待在单间内,虽是气闷,不过会试乃是人生大事,一时之间,倒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十几日转瞬便过,三试也已结束。不管如何,也就这样了,这些天把四人累的够呛,别的举子自不必说,多披头散发,倒显得的辱没斯文。不过谁不是如此。

  人生百态皆在其间了,或大笑,或沮丧,更有疯疯癫癫之士......

  林术看着场内的举子,眼中闪烁着几分嘲意。柳伐一眼扫过,心里本是烦闷,看到林术,更是地低哼一声,有些不满,径自回了客栈,李纬向来胸无城府,也不明白柳伐为何如此,喊了几声,也不见柳伐答应,柳涣也只当是柳伐会试不顺心中不悦,唯独林术微微一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会试期间,算是难熬了,三试已过,则更是难熬。这皇榜未出,令人心焦,有些人或多或少还存些侥幸,皇榜一出......

  终是到了出榜之日,柳涣三人急急去看榜,柳伐却是没去,只是待在客栈里思索这风雨楼的事,这段时间没有少打问,却毫无头绪,甚至没人听说过这风雨楼,柳伐心里想,或许义父记的不大清楚吧,摇摇头,终是不再思量。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坐在窗前。慢慢等待柳涣三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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