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县城

　　第二天早上，王达青叫来拉水果的车准点到了，就是路太难走，最后只好停到离村头差不多几百米的地方，王达青和卫远来回折腾了五趟，还得注意轻拿轻放，才把十大筐樱桃抬上了车。顺便把回学校的大妞也一起带上，一行人颠泊的来到了县城。

　　把大妞送到学校，卫远由王达青带路，很快找到了专门收水果搞批发的那条街。到了地头，王达青指着其中一个不太起眼的门市，告诉卫远，就是这家。摊主姓方，这的人都叫他六子。以前王达青种的南果梨一直给他收，价钱还可以，基本随行就市。

　　熟门熟路的王达青把摊主叫出来看货，卫远没经验，索性不发言，在旁边站着。只见这位方六子黑瘦黑瘦的，个也不高，一副精明像。卫远他们打开筐让他看货时，看到是樱桃，眉头就先皱了一下。

　　随手拿起一个樱桃，方六子看了看，又扔进嘴里尝了尝。随后，站了一会，又尝了一个，挨个筐都看看尝尝之后，他跟王达青点了点头，表示2块5，他都包了。

　　王达青看向卫远，在他看来这价钱还算不错。毕竟就十筐樱桃，没多少斤，这样能全部脱手，卖个千把块，还是比较理想的。如果他是货主就卖了，落袋为安，但现在，货主是卫远。

　　卫远有点犹豫。

　　昨晚劳动下来，装完樱桃。闲着无事的他想着明天要去卖樱桃，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把种出来的东西卖钱，还是稍有点兴奋的。于是他用小本上网，主动搜索了樱桃以及相关资料，主要是了解下价钱。

　　一堆信息看下来，卫远大概明白二妞今天为啥要说怕樱桃烂掉。以前卫妈没买过樱桃，卫远也就很少吃，对樱桃这水果并不怎么了解。

　　原来樱桃这东西很不耐放，尤其成熟之后，烂得比较快，对运输很不利。因此，樱桃的价格不菲，刚上市时尤其昂贵。卫远还看到有文章说一等品的批发价应该有10块钱。

　　卫远看了网上那些要价昂贵的樱桃的图片，感觉都不如自家樱桃好，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得意。再仔细想想，这些樱桃可是正常种植的，自己则是用了空间水这个独门作弊器才保证这么好的品质，如果没有空间的话……

　　卫远想到这里，心里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把自己的空间利用起来，不管怎样，最好先挣出个彩票钱，那么将来如果有变化也不至于打回原形……可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原来打算的悠闲生活、一定收入就ok的计划就要有变化……还得好好想想。

　　话说回来，通过这次网上搜搜，卫远对自家樱桃有个大概定位。当然，他也知道网上的价格并不准。10块钱就别想了，小县城没可能给这样的高价。此时他听到方六子的报价，心里还是有点落差。而且直觉也告诉他，应该不止这个价。

　　卫远本想开口敷衍一下，再到别处问问，可看王达青的眼神，似乎挺同意的，就迟疑了下。

　　就这么犹豫了一会的功夫，这位六子居然就不愿意了，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声嚷嚷：“爱卖不卖，不卖拉倒。我这给的够高了，前天收的那些，没等人提走就烂了一半，md，老子亏透了！”

　　“方哥，方哥，别生气，我这兄弟头一次来，您包涵，抽一根……”王达青知道，这些收购商可都惹不起，谁到县里卖水果都绕不过去他们。急忙出来打圆场，并迅速从裤兜摸出一根烟来，递过去。

　　卫远就有点郁闷，原来你之前收货亏了，要从我这里补啊。虽说自己没指望这些樱桃挣多少钱，可这样的话，明摆着是压价。卫远心里很不痛快。毕竟他还不靠这个吃饭。外快而已，犯不着忍着。

　　于是卫远抬腿就想走，王达青一看，忙拉住他。他知道卫远从大城市来的，没经过这些事。也就小声告诉他，这里谁家都一样，离开这到别地也这价，平白还得罪人。方六子倒没再发话，就在旁边冷笑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卫远心里想，大不了不卖了，我自己回家吃得了，就是拉回去麻烦点。一边想，一边转身直接跟王达青说：

　　“王大哥，我们走。”

　　卫远用的正常音量，没大声，可也没小声。周围人都听到了。王达青就有点不知所措。

　　正这当，忽然从旁边门市里走出来一位，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胖男人。方六子脸色一变，黑瘦的窄脸挤出了笑模样，声音也放低多了：

　　“秦哥，您怎么过来了，屋里坐啊。”那句秦哥叫的跟亲哥似的。

　　“我听着有点意思，樱桃是吧，我看看。”被称呼秦哥的胖男走到樱桃筐旁，一眼看到樱桃，就“咦”了一声，问道：“本地的？”

　　卫远点点头，王达青忙补充，“是自家栽的，我这兄弟懂技术……”

　　秦哥拿起樱桃看了看，吃了几个。

　　接下来，他也挨个筐走下来，然后又问：“就这些？”

　　“就五棵树结的，有十筐可不少了！”王达青看出这位很有兴趣，而且还挺有派的，连方六子的态度都巴结着他，急忙上前推销。

　　“5块钱，我都包了。”

　　秦哥没看王达青，盯着站在旁边，看起来不怎么精神的卫远，他知道卫远是正主。

　　卫远又点点头，说：“行。”

　　秦哥这一插手，方六子态度马上不同，立刻叫来人搬货称重，这边秦哥点钱。最后秤完，617斤，王达青默默心算，这就卖了3000多块啊！

　　才5棵树600多斤果子居然就挣这些钱！自己那500棵树，上万斤梨，方六子五毛钱一斤收，卖不到一万块。再去掉自己的各种投入成本买苗施肥农药……到头来辛辛苦苦一年，挣的没有人家一个上午多。

　　王达青心里算完了帐，跟着卫远学习樱桃果树技术的念头愈发热切了。

　　临走时这位秦哥还给卫远一张名片，告诉卫远如果最近还有类似的樱桃可以给他电话，拉到这，他包圆，价钱照旧。

　　王达青羡慕的同时，心里更认定了，就种樱桃，还就种这个品种的！等九月份卖完梨，就把树砍掉！他盘算着，就算卫远技术保密不教他，但他这么跟着种樱桃，平日里多请卫远过来看看，也比原来自己瞎种强多了。他总要帮把手吧，好歹乡里乡亲的。

　　王达青的心理活动，卫远全然不知。

　　A市顺达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秦刚

　　卫远瞅了眼名片，白底金边，还挺像回事。随即发现这位收樱桃的胖子公司名片所在地址，居然跟大鹏家饭店一个区。

　　大老远的跑这里收水果，估计要倒卖回到市里去吧。也是，市里的消费水平比县城可是高多了。卫远心下大概明了。

　　这次算赶巧了，没有这位市里来的，估计也就能卖2块5一斤了。看来自己运气不错，卫远暗自庆幸一番。再摸摸兜里的刚卖完樱桃的钱，不厚也不算薄，嗯，赶上自己原来一个多月的工资了，不错不错！自己的赚钱计划算是有个良好的开端。

　　这时候卫远注意到卖完水果后就一直沉默的王达青。这位大哥从早上开始就跟着自己折腾，帮了不少忙，不能让人白辛苦，卫远合计着想给点辛苦费，被王达青坚决拒绝，斩钉截铁。卫远也觉得这样不好，人家到底是热心帮忙而不是拿钱的雇工。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空荡荡的肚子提醒了他，眼下是晌午，该吃饭了。早该想到的！卫远拉着王达青，找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馆子进去点菜。王达青这次倒没有拒绝，他也想借着吃饭喝酒好好跟卫远熟络一下。

　　酒足饭饱后，王达青自觉得很顺利，说话聊天照原来感觉亲热多了。卫远倒没啥感觉，就是发现这位大哥话一下子多了不少，估计是喝酒喝的。

　　顺利回到村里，村头分开，大家各回各家。

　　心情不错的卫远哼着歌进了院。

　　毛球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围着卫远跳来跳去的。卫远明白它要进空间。以往还会逗逗它，今天心情好，随手打开空间，放了毛球进去。

　　还没等卫远脱鞋上炕躺会儿，二妞就像阵风似的急匆匆跑进来，劈头就问：“真卖了三千多？”

　　声音又急又大，弄得卫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问卖樱桃的钱。

　　天！自己刚进屋，怎么二妞就听说了？这王达青宣传能力也太强了！

　　卫远很是不习惯。但事已至此，也没法子。

　　这边二妞瞪着大眼还等着卫远说话。那希冀的样子竟有点像渴望跳进空间的毛球一样，真是——有趣。

　　卫远在心里偷笑了下，然后点点头，肯定了二妞的问题。

　　“我的天啊，我还以为……”二妞吃惊的捂住了嘴。听到消息时她还以为又是谁在胡咧咧。之前二妞听爷爷说过，好一好，差不多能卖将近两千块。这个数字在二妞眼里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居然能有三千多。

　　卫远看着二妞惊讶的表情，闪闪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如果把眼前的小二妞画成那种Q版的漫画人物，那双大眼里闪烁的应该都是人民币符号吧。

　　“樱桃那么值钱啊？”还有点不相信的二妞喃喃的说，像自言自语。

　　“还行，运气好，有个市里的来收……”

　　卫远的解释白费了，掉进钱眼里的二妞压根没在听，转身又跑出去。

　　这丫头，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天知道她在急什么？

　　这时候，手机响了，大鹏的电话。关于饭店的事，明天他和他爸都过来。

　　放下电话，卫远知道，自己的挣钱大计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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