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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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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先生轻皱眉头,整理着思绪,“我们文月私塾的学级共有六阶,一级生自然是你们这些入学新生,而六级生则是教师们认为有资格参加县试的学生,每年的县试,他们都会参与。”他略微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怜生,你认为怎么从一级生上升为六级生呢?”

  怜生自是不知,他猜测道:“是每过一年便上升一级吗?”

  “呵呵,若是这般,你十岁便要去参加县试了,而牛致远也只要十二岁就可参加了。”施先生笑着说道:“然而县试是国家选拔人才的大考,怎可能一小小儿童便能通过。学院的制度自然也不可能如此简单。”

  “那该怎么办呢?”施怜生更是疑惑了,“这学级该怎么上升?”

  “我们鲁国以儒家立国、治国,每年县试考核的,也是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那么学级也是为此而设。”施先生沉沉地说道,“每年岁末,学院都会进行一次考核,但凡是在这六艺方面能够超出本学级要求的标准水平的,都能够得到晋升,反之,则只能留学一年。”

  “这样啊,那不是有很多人留级?”

  “自是如此,但你们这两年不必担心,一、二级生要学的其实不多,毕竟你们只是初入私塾,不可能太难,所以这两学级的留学的实在不多。”施先生笑着安慰道,“但从第三级开始,要学的就变多了,也变的更深入了,在三级留学的人很多,因为有很多人不适应突然变得繁重的学业,同样,在第五级留学的也有很多,毕竟六级便可参加县试,考试不可谓不难。”

  “那这怎么办啊,要是一直升不上去不是很让人灰心?”施怜生很是担忧地问道。

  “所以啊,才会有助学学长这一职位,而且私塾很多职位是由学生担任的。”施先生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文月私塾立足在南城区,这里本就不是繁华之地,来这里读书的也没有什么富家子弟,虽然欲求上进,但他们也没可能自己在休息时间请来私人教师助学。私塾特意设计此项制度,意在让这些想要上进的学生能够以工助学,私塾中有一项劳作积分,每接受一份工作,便可获得一定积分,而这积分能够要求教师另择时间教授他们存在缺漏的地方。”

  “哦,是这样啊!”施怜生若有所思,“那么刘长明刘学长也是在以工助学吗?”

  “你们说的刘长明,我倒是有几分印象。”施先生忽的低头沉思起来,然后轻声说道,“这次为你们举办入学典礼的是不是刘副塾长。”

  施怜生和牛致远互相看了看,齐齐点了点头。

  “那便没错了,刘长明是刘塾长的孙子呢。”

  “啊!这,这也太出人意料了!”施怜生不由得叫道。

  “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的,你们俩以后也得去为私塾做事。”施先生微笑着说道。

  “是,父亲。”“是,叔叔。”

  提到入学典礼,牛致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生气地对施先生说道:“施叔叔,今天入学典礼真是让人生气,本来刘塾长讲的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什么周连礼周大人,说的话让人讨厌死了,而且他还嘟嚷我们什么‘乳臭未干’、‘小毛孩’什么的,实在是恶心死了。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施怜生也很是不爽,撅着嘴巴连连点头称是。

  施先生听了也是紧皱眉头,但最后他只是长叹一声,说道:“这件事等下吃过饭后我再和你们俩说吧,现在且先回家。”一时间三人都显得有些消沉,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陶然里,吃饭时候,施怜生在想着父亲会讲些什么,一时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然而吃的倒也算快。吃过晚饭后,施先生点燃火烛,就在这厅房中讲了起来。

  “施怜生,牛致远,你们俩可知我们鲁国从何而来吗?”

  牛致远回道:“施叔叔,鲁国历史书中说鲁国是孔子五世孙孔文思即鲁国开国国主携一众儒家、墨者等人为避祸中原,深入南方不毛之地,筚路蓝缕开辟而来。只是叔叔,开国国主等人是为躲避什么灾祸而来?”

  施先生捋着胡子轻声道:“这暂且不谈,你们只需从此处明白儒家在鲁国的影响力便已足够。鲁国建国几百年,而今虽逢灾祸,所幸朝中大人们已渐渐稳定住了当前的形势,百姓们还算富足。儒家主宰鲁国也已有几百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了,儒家,也有点不像原本的那个儒家了。”

  施怜生好奇地问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施先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大约二十年前,朝中有一儒臣,名为董存书,此人颇有才学,可惜却不为人事。他将当时国内发生的一次贵族叛乱归因于其他学派的教唆,并因此巧言令色让本朝国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由此一家独大。十五年前,他又提出每个国主都是受命于天,代天巡狩天下,世间万物都应尊奉国主,哼,将国主置于如此高的地位,那儒家又怎能低了,他甚至于提出要以儒家取代天生神灵,代行其职。这等佞臣,真可谓是霍乱天下!”

  施怜生亦是处于极大的震撼中,细细思量了下父亲的话,他又有点疑惑,“父亲,你前面说的我都听得懂,可是后面什么儒家取代天生神灵,这是怎么一回事?”

  施先生被这一问,突的从忿怒中惊醒,他微微地吐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暂且不谈,以后你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他忽的变得很是忧郁,在心中默默念道:“鲁国还有以后吗?”他思量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儒家在朝堂上不可一世,在地方上自然不也能破落不堪。这十几年来,凡与儒家相关的事物皆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孔庙到处兴建,教育司水涨船高,儒家学院都装裱的富丽堂皇,便是我们这南城区的一个小小私塾,也被迫要求重新修建,以求豪奢大气。”施先生又变得气愤不堪,“试问我们这穷苦之地怎可能负担得上这般的修建费用,若非得了一些从此私塾出去而有所成的学生的资助,这私塾估计早已因欠债而不得不关闭了!”

  “难怪呢,我便觉得奇怪了,这私塾我亦觉得不应出现在南城区。”牛致远不由得喃喃道。

  “那么那个什么周连礼周大人是怎么回事?”施怜生好奇地问道。

  施先生思索了一番,眉宇间露出极厌恶的神情,“那个周连礼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个蠢人罢了。可恶的是他的上一任教育署署长赵月清,这人面善心冷,又极富才学,唆使教育司司长让我们限时兴建新的文月私塾,若非是他,本私塾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格。他以在南城区筹办此事而得到升迁,而周连礼不过是一个妄图效仿前任,以图上进的丑角罢了。”说完这番话,他又低沉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真是可恶啊!赵月清,这等奸臣,却有如此才学,真是鲁国大祸。”

  施怜生和牛致远倒是没有注意施先生的失态,今日接收到的信息委实过多,他们两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或许也是因为施先生把这些话憋久了,今日全给吐出来了。

  过了许久,施先生打破了这满屋的沉默,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二人说道:“天色已晚,你们且去睡吧,明日清晨,我自会叫醒你们,到时吃过早饭,我带你们俩去寻刘长明,让他带你二人去集合。”

  施怜生好奇地问道:“刘长明也在这陶然里吗?”

  施先生勉强地轻笑道:“刘塾长亦是这里的教师,自然住在这里,刘长明和他在一起。”

  牛致远问道:“那刘长明的父母呢?他怎么没和他的父母呆在一起?”

  施先生有些沉默,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刘长明本是和他父母居于外地,只是这四年的灾祸,改变的事物太多太多。”

  牛致远还待再问,施怜生却是明白了过来,他马上上前捂住牛致远的嘴,拖着牛致远对施先生低头致敬后说道:“那么父亲,我们先去睡了。”

  施先生平静地说道:“嗯,去吧。”但他却全然没有看向施怜生,双目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到施怜生走后,许久,厅堂中才传来一声悠扬而又悲伤的叹息。

  施怜生二人的房间有两张小床,施怜生睡在靠窗的那个床上,然而此时的他却没有分毫睡意,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不由得想到,“这样的国家,以后,我能够改变他吗?”

  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或者说,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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