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3 祭奠 下

　　在沈府简单的洗漱过后，皇帝要人传话免了众人的见礼，在采青的带领之下，前往了冰儿曾经住过的亦紫苑。

　　苑中的紫嫣花开的正好，大朵大朵的开放，散发出淡雅的气息。

　　走进屋内，上好的紫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靠近窗边，那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幽兰，笔法细腻，竹窗上挂着的是紫色皎菱纱，风儿从窗外徐徐吹过。

　　再走进几步，在另一面的窗户底下的琴桌上放着一架古琴，正是上古名琴—绿绮。想来蓝枫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琴桌上还放着一尊小巧精致的香炉，古琴旁还放着一只碧绿的玉箫。

　　来到屋中的软榻上坐下，上面的小桌上还摆着未曾下完的棋局，似乎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皇帝的脑海中想象着冰儿在屋内的一举一动，屋内的每一件物什都有冰儿的影子无论是娴静的煮茶、弹琴，还是冷静的与人对弈。

　　不知不觉，皇帝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再次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他关上了房门走出了屋子。

　　出了亦紫苑，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凉亭坐下。皇帝看着亭外满池的莲花，陷入自己的思绪。

　　正在他出神间，花如醉从亭外走进，随后给他扔了一坛酒，然后在他的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打开酒封，花如醉笑道：“上好的女儿红，不醉不归。”

　　“就这一坛酒，如何能醉？”皇帝挑了挑眉。

　　“谁说只有一坛？”花如醉对着亭外三击掌，便见有众多小厮，一人捧着两坛酒走进了亭中，对着皇帝躬身行了一礼，放下酒坛便退下了。

　　皇帝喝了一口酒，苦笑道：“如醉，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否则，冰儿怎么会人逼迫到那般境地？”

　　花如醉听后道：“这怎么能怪你？你远在京城，如何相帮？冰儿姑娘虽然才华横溢，但是若论起阴谋，不是我说，您后宫随便拉出一个小宫女都比她强。自古红颜多薄命，您节哀。”

　　虽然花如醉说的有理，但是皇帝始终还是不能放下，饮尽一坛酒后，皇帝重新开了一坛酒对着他道：“其实，关于冰儿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和你细说。她会今日遭此一劫，定与那恶神寒秋脱不了干系。”

　　听到皇帝说到恶神，花如醉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看向皇帝。

　　“此事说来话长……”

　　等到皇帝说完，花如醉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叹道：“何谓美人？我一直以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为心的女子便为美。可是，今日我更被冰儿小姐那倾城容颜下的坚强所震撼。”

　　看到花如醉的那份震撼，皇帝起身道：“行了，三日来大家都没有歇息，我先回去歇会。这些女儿红，就交给你了！”

　　话落，起身离开。

　　看到皇帝离开，花如醉也要回房歇息时，看到白玉命人背着一石碑往府外走去，心下好奇，起身跟上。

　　一路跟随，越走，花如醉脸上的表情越是怪异，他们所去的正是刚刚才回来的知心崖。

　　来到山崖，花如醉隐在一块大石后，看到那人放下石碑便离开，连忙藏好。

　　白玉打开酒坛一饮而尽，远远的花如醉便闻到是上好的离人泪，摸着鼻子，暗自咕囔了一句，又仔细看去。

　　刚刚还被放好的石碑已经被白玉立在崖边，随着酒坛的被摔在地上，白玉拔出腰间软剑狂舞起来。

　　一时间，山间草木四起，石碑上碎屑纷飞，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他周身游走，带起衣袂翩跹，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等到周围没了声音，花如醉正要从石头后走出，却听得白玉痛苦的道：“枫儿，冰儿，你们安息！”又重新躲好。

　　看到白玉离开，他才从石头后走出，来到石碑前，看着上面的文字轻声念道：“花间紫衣相嬉戏，今生终开在崖底。磨难险阻，信念磐石。倾国倾城，谁言是她错？冰肌雪骨，谁知她内心似火？喜她回眸一笑，爱她撅嘴略恼。上碧落，下黄泉，以心相许，以身相随。愿寻一方乐土，十丈方圆。自此，再无凡尘叨扰。”

　　看着石碑上那铁画银钩、刚健婀娜的字迹，花如醉暗自感叹：“若是此等人才能够进入朝廷，当时国家社稷之幸啊！”但是想到白玉那人的性情，复又叹道：“但是人各有志，罢了！”说完，看了看天色，也转身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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