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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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众人被叫了起来，排成方队站在房前。
息烽和其他六个弟子立在一个老者身后，老者皮肤黝黑、体形消瘦，不过精神矍铄，眼神透着一股威严，在场的孩子一个个努力保持挺拔的姿势不敢言语。
老者似乎很满意现场的气氛，朗声说到：“大家记住，我叫薛伊，负责云峰堂，你们以后可以叫我薛堂主”。
顿了一下，看到下面的孩子眼神中透着热切的目光，薛伊突然表情一收，“当然，前提是你们能通过考核留着这里。等下的考核很简单，也很困难，你们最后留下来的可能十不存一，留下来的人记住选择云峰堂，明白吗？”
老者说完，也不管下面的人是否明白，眼神仔细在场上扫视。
当看到陆风的时候稍作停顿，片刻之后又继续看向下一个，看完以后摇摇头，眼神中透着失望，低声对着息烽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息烽看着下面一群孩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家听好了，昨天在广场见到的水池叫洗剑池，池水寒冷彻骨。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只需要你们在洗剑池水坚持住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成为外门弟子，如果能坚持两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如果你们有人坚持到三炷香，那么恭喜你就可以成为亲传弟子”。
“嗡”。
下面一下炸开了锅，没想到考核竟然是泡冷水，虽然息烽说池水很冷，但是在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哪一个不是从小在水里嬉戏长大的，因此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听到坚持一炷香就算合格了，甚至还能一步登天成为亲传弟子，顿时现场的气氛热烈了起来，一个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自信，有一些人已经信誓旦旦的要以亲传弟子为目标。
陆风听完眉头一皱，直觉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昨天他就觉得水池透着诡异，听到今天的内容竟然是浸泡池水，再看到息烽几人的玩味的表情，眼神中透着怜悯，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池水应该不是一般的寒冷彻骨。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人命，他很清楚抵抗寒冷的后果是什么，为了坚持更长的时间，很多人可能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武者，天赋固然很重要，但是不经过艰苦的努力也难成大器，所以门派最看重的是毅力”。
息烽说完，看到大家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寒着脸说到：“等下你们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自己起来，也可以摇头示意，千万不要勉强。”说完带着大家出发。
陆风暗叹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息烽说的轻巧，如果不是薛伊没有看中一人，他绝对不会说毅力最重要的话，看来这些人都被忽悠了，等下到了水池肯定是有个天大的惊喜。
一行人过去的时候，洗剑池不远处已经搭起一个台子，一字排开坐着六个人，薛伊正在其中。
水池刚好有一队人围着，也是百十号人，看样子是要先下去考核。奇怪的是，在水池不远处，吊着几口大铁锅，里面水烧的翻滚，不知道煮的是什么。水池不大，一次也只能容纳百来号人，看来之前就是计划好了，顿时一个个都好奇的围了上去。
这时，息烽突然走过来，道：“陆兄，此水寒冷异常，你要有所准备”。
“嗯，我知道，你当初坚持了多久？”
“这个”，息烽没想到陆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话，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似的，顿时一愣。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息烽眼中透露着一丝不自然，“虽然一开始我只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过后来没多久我就可以坚持三炷香了”。
陆风一下来了兴趣，要么就是这池水不一般，要么就是息烽有自虐倾向，好奇的问到：“难道这个池水有什么好处，还能随意浸泡？”
万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到陆风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打趣道：“这能有什么好处，也就息师兄有这般特殊的癖好，如果你以后有兴趣，也可以没事就过来泡一泡，说不定真有发现！”
“知道我们来干什么来了么？”万隆也走过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陆风，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呵”，息烽看陆风投来询问的眼神，打了个哈哈，神秘一笑，“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传来，接着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陆风一眼望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见下面的人全部都是双手抱在胸前，身体不住地打着摆子，身上的皮肤没有一丝肉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很快这些人身上挂起了一层白霜，不一会儿起了白雾，整个池子像沸腾的温泉，诡异的是，下面的人很快就被冻得叫不出声音来。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终于有第一个受不住跳出来的人，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池里面的人就少了一大半。这时候，过来一批弟子送上铁锅里面的热汤，陆风这才反应过来，铁锅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等过去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没有人再跳出来，场面还剩下近二十人，陆风不禁感叹：“才二十个，果然不简单”。
“呵呵，这才刚刚开始”。息烽似乎记起了当初的情景，感慨万千。在场的老弟子也都是一脸唏嘘，没有一个人耻笑逃出来的人，只是热心的送上汤水，场面温馨极了。
没有下水的弟子这才意识到了异常，一开始还有人讥笑逃出来的人，可是看到恐怖的冻疮后，一个个不自觉的收声，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他不行了，快救他出来！”
场边的人突然发现了池中的异样，只见一个年轻人努力张开嘴想说话，可惜噏动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只见眼神里带着求助的目光，让场边的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候，一个内门弟子几个起落走到那人旁边，干净利落的抱起就走，场边传来一片叹气声。
陆风面色古怪，看着万鹏兄弟，“你们就是来干这个的？”
万鹏点点头，“到了这个时候，想出来的人已经没有能力起身了，大部分人都止步于此，剩下的这些人里面，有一半的人坚持到最后就算不错了”。
万隆也附和道：“其实他们不知道，能坚持到半柱香也可以成为记名弟子，等过一段时间再考核同样能成为外门弟子。所以陆兄等下千万不要勉强，我二人当初也只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后来一样成为内门弟子，这个考核说明不了什么“。
原来这个标准和做买卖是一样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其实只要坚持半柱香就算是合格了，只不过门派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新人做一次筛选，是以故意将标准提高，尽快分出优劣便于培养。
息烽想了想，低声说道：“其实这也是为了淘汰一批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因此，往往坚持到一炷香的人，比坚持半柱香的人还多”。
陆风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暗叹果然是个高明的手段。能坚持到半柱香的人，都是奔着一炷香的时间去的，这些人其实都有能力冲击一炷香的时间。剩下的一部分虽然身体素质稍弱，可都是意志坚定的人。
而大部分人虽然可以坚持到半柱香，可是他们看到一炷香的时间无望，意志不坚定的可能就选择放弃了。如果一开始就开始宣布半柱香即可，弟子中就会混进来一批空有一身蛮力，意志却薄弱的人进来，毕竟身体可以锻炼，性格难以改变。
不用想也知道，杜腾就属于和陆风一样，提前得知了内幕的人。也正因为此，陆风对息烽三人的做法大为感动，暗暗记在心里。
看着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等到一炷香的时候，果真只剩下八个人，真的十不存一。
“这个水池最长的记录是多少？”陆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道这还能比泥潭更痛苦不成。
息烽认真回忆了一下，“第一次的记录是两炷香的时间，是现任门主保持的。不过现在他应该可以坚持几个时辰了，连我现在都能坚持五柱香”。
“那这个水池以后可以随便浸泡么？”
陆风最关心的不是他能坚持多久，而是以后能不能再使用，毕竟这么好的锻炼环境不是说有就有的，疯子的性格再一次显露无疑。
息烽似乎明白了陆风的心思，暗叹敢于和杜腾叫板的人果然不一般。不过想到池水的寒冷，他自己都心有余悸，暗道也只能让陆风吃过苦头再打消这个念头了，想到这里，息烽苦笑一声，解释到：“洗剑池是门派重地，一般只允许记名弟子使用，还有就是亲传弟子以上的人也可以随意使用，其他人等一律禁止使用”。
陆风嘴角撇开一个弧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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