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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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祖！”众人看清来人，纷纷起身，岳啸天第一个迎了上去。
辛祖一进门，其他几人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着辛祖打招呼，脸上的表情极尽热情，一片讨好和关切之声。
看着眼前这些人热情关切的面孔，辛祖干枯的脸上变得红润有光泽，常年保持的波澜不惊的表情也终于也起了变化。随着肌肉逐渐放松下来，和蔼的笑容也随之浮起。辛祖微笑着一个不漏的回礼，显得极为有耐心，和陆风印象中的辛祖完全不同。
看着众人对辛祖极为恭敬，甚至连岳啸天都自觉的落后半个身位在他身后，眼神中全是谦恭，陆风才意识到这辛祖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陆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辛祖走到陆风面前，眼中满是赞许，不住的点头。
不等陆风说话，辛祖转过身环视众人，“云水门百年前还是月影州实力最强的一星宗门，其余一星宗门见到云水门无不是敬畏不已，但凡一个云水门的弟子出去无一不是受人敬仰的存在，在座的任意一人挥手之间都能翻云覆雨，无人敢忤逆，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何等的豪迈！”
“你们可曾想过，云水门何以会一步步落到如此田地？”
辛祖突然伸出手一个个指过去，包括岳啸天也被点名，被点到的一个全都低下头，一脸羞愧。
“你们可曾记得云水门当初在何地？可曾还记得云水门万千弟子，普通弟子强于尔等的不知凡几，可现在云水门上下修为如何？何时不是以云水门为尊，其余门派无一不是在云水门鼻息下生活。何事不是由云水门执牛耳，世人皆看云水门脸色！”
辛祖说的意气风发，仿佛沉浸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眼眶中泪光闪闪，脸上满是缅怀的神色，接着脸上变成痛苦之色。
“可如今，云水门流落至此穷乡僻壤之所，偏安一隅，门派实力更是一落千丈，弟子纷纷离去。现如今月影州还有几人记得云水门，云水门有几人敢参与宗门大比？”
说到激动之处，辛祖咳嗽不止，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让众人忍不住担心这个老态龙钟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看着辛祖的背影，陆风仿佛看到了云水门的缩影。曾经辉煌一时的云水门如同一个前富力强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意气风发，雄心满志。而经历了一世的风风雨雨后，欢乐也好，失意也罢，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眼下，只剩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只剩下无尽的留恋和回忆。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众人的心也全部都被眼前的老人扯动，眼神跟着他的动作也变化，心跳跟着他的韵律跳动
“你们现在一个个，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最后，你们得到了什么，云水门又得到了什么？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还有没有云水门？”
看到众人失落的神色，辛祖冷哼一声，扭头看着陆风，“陆风一个记名弟子，天赋心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可是入门后受到了何种待遇？”
说着辛祖直视木长老，声色严厉，“我老了，但眼睛还没瞎，耳朵也没聋。陆风自入门以来从未主动挑衅任何人，一心修行，从未滋事，无时不刻不曾懈怠，坚定不移，一心向道”。
说完辛祖走到方不同面前，逼视方不同，“杜腾资质平庸，不学无术，仗着有杜飞，多次欺压外门弟子，稍有忤逆，便痛下杀手，此事你从未得知？”
方不同听到辛祖提及此事，竟无言以对。的确，作为杜腾二人的堂主，特别还是杜飞的师傅，要说对二人的品行不清楚，说出去谁也不信。只不过是念在杜飞的资质不凡，因此他才屡次纵容杜飞，如果不是陆风有自保的能力，早就落得和其它弟子一样的下场。
“此事，是弟子疏于管教”。方不同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在辛祖面前，显得无比诚恳。
辛祖看到陆风欲言又止，伸手打断他，再次走到木长老面前，面色一沉，目光如电，“你贵为云水门长老，毫无道理安排陆风一人处理二十人的杂务，可以此事？”
“弟子糊涂！”木长老毫不解释，让众人纷纷动容。
“方才你在执法堂颠倒黑白，可有此事？”辛祖不依不饶。
“弟子知错，但凭师叔责罚！”木长老仿佛被辛祖带动，情绪一下调动了起来，想到自己经脉碎裂后的一切过往，一脸唏嘘。不仅陷入南宫如萍的事情中不可自拔，自己也变得自暴自弃，意志从此消沉，甚至还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在门内弟子身上，显得不可理喻。
“师叔，都是弟子管教无方，没有按照师叔的教诲将云水门振兴，实在有愧。出于弟子的私心，才让木长老消沉至此，弟子一定好好反省，并按照门规对木长老和方堂主进行处罚，绝不偏袒！”岳啸天一脸羞愧，语气带着哀伤，像个犯错的孩子。
“哼！”
辛祖冷哼一声，“你们做的一切，自己可能觉得都没有错，甚至还认为一直在为云水门的崛起殚精竭虑。可是你们从来就未曾想过，云水门的崛起靠的不是你们，而是那些门下的弟子。以前我看着眼里，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觉得云水门的气数已尽，大势已去”。
辛祖突然一指陆风，喝道：“可是自从我遇到了他，我才幡然醒悟，知道云水门并不是没有希望，而是你们没有给门下的弟子希望，更是没有给云水门希望。像他这样的弟子不止一个，可是你们觉得像这样的表现，能让陆风这样的弟子留下为云水门出力？”
几人听完，看向陆风的眼神大变，陆风在执法堂的表现，一次次的让他们震惊。听了辛祖的话，一个个收回目光，低头沉思，辛祖说的可谓字字珠玑，一个门派的兴旺不是单靠几个高层就能支撑起来的，更何况他们几个人也就在云水门受人敬仰，一旦出了云水门，他们也就是在人眼色下生活的角色。
“陆风果然没有让我看错，即便是修理了杜腾和杜飞，甚至是据理力争得罪了宗门长老，都没有放弃云水门，此子性格之坚毅，不屈不饶，让我为之汗颜！”
辛祖一席话让陆风和南宫如萍面面相觑，陆风现在才回过味来，辛祖当初只是在考验他。如果让辛祖知道陆风并不是没有放弃云水门，而是想走却没有走成，不知道辛祖会做何感想。
这些话陆风自然是不会说，只见辛祖话语一转，长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老头子，你们不需要对我们解释什么，如果你们觉得有愧，就对陆风说吧！”
“辛祖的话让陆风受之有愧，陆风实在惶恐！”
陆风也是深深被辛祖触动，不过他也清楚，辛祖说这些，何尝不是打着和岳啸天一样的打算。只不过手段更高明，方式更巧妙，让人忍不住陷入进去。
看到方不同和木长老表情僵在脸上，陆风笑道：“正所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前的事情孰对孰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好在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此时就此揭过，诸位意下如何？”
“好一个相逢一笑泯恩仇！”
岳啸天眼前一亮，目光落在陆风这张清秀的脸上，似乎想通过他这张清秀又青涩的脸看透陆风的内心，突然爽朗一笑，“宗门大比不论结果如何，陆风的要求我们云水门一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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