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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家书来,北上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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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天禄坐在墓前石阶上,心中悲戚。东坡先生的内心世界,全然与往日呈现在世人面前的迥然不同。世人只知他生性旷达,文章豪放自成一派,是天下文坛领袖,却不知他内心深处,深藏着对亡妻的无尽思念。朝云其人,冷天禄以前从未听他说起过,也为听苏小妹说起过,或许是他们爷孙二人的默契,不愿提及伤心事,不愿回首过往的悲痛。但此时,冷天禄更觉东坡先生的孤独,想来,他的晚年是不快乐的,即便他领天下文坛,哪怕他功参造化,终究逃脱不了情之一字。

  冷天禄又何尝不是?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那份思念更加浓烈。如果他亦是功参造化,可以咫尺千里,他想现在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此时此刻的她,应给很痛苦悲伤吧!

  一只白隼掠过湖面,穿云破雾落在青石墓上,啾啾而鸣,将冷天禄从悲痛中拉了回来。冷天禄招手,白隼从青石墓上飞起,落在他肩上。白隼用脑袋蹭着他的脸,低声轻鸣,好似在诉说什么。冷天禄会心一笑,一股暖意自心头升起。白隼温柔的羽毛,让他不禁回想起她的手,那般温暖柔和。这只白隼,是当年他和她在海边捡到的,那时还是幼鸟,羽毛也不像现在的雪白色,而是鹅黄的。她说它是小鸡,他说他是白隼,为此他们有几天没有说话。

  冷天禄将白隼捧在手心,轻抚着它的脑袋,轻声说道:“好久不见,希望你带来的是好运!”他从白隼脚上抽出一卷白纸,上面只写了几个小字,若非冷天禄目力惊人,一般人在月光下很难看清。

  “有变,速归!”

  冷天禄如遭雷击,心中掀起一股波澜,久久不能平静。他在呆呆的看着白隼带来的那张家书,在朝云墓前一直呆到深夜,直到冉文仇出现,他才将家属收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冉文仇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天禄,幽幽的说道:“你有何打算?”

  冷天禄不知道冉文仇口中所说的“知道”指的是什么,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北上,明天一早就启程!”

  冉文仇咧嘴一笑:“不急,离下一次科考还有一年时间,我们不妨先走完师叔当年走过的路,在北上京城也不晚。”

  冷天禄摇了摇头,他现在满脑子装满了思念,只想能长双翅膀飞到京城,哪怕那封“有变,速归!”的家书也不能撼动他此时的决心。

  “你知道师叔东坡居士这个号是怎么来的吗?”冉文仇在冷天禄旁边坐下,递给他一壶酒,二人就着月光提壶豪饮。

  “不知道,东坡先生从来没有提起过。”冷天禄灌了一肚子惆怅,连说话都没力气,听在冉文仇耳中很不是滋味,悲伤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冉文仇坐在师娘朝云墓前,回想起东坡先生的种种,被冷天禄的低落情绪感染,心情也沉重下来。他缓缓说道,好像在讲诉一个很遥远的的故事。

  “先帝一朝,朝堂上很不平静,很多名满天下的大人物被杀被贬。大将军韩信被诱杀,和师叔齐名的李白圭被构害,至今下落不明。师叔也在那场大祸中被贬黄州,在哪里谪居了十五年。在黄州的那十五年,师叔生活得十分不易。庙堂之上,昔日好友反目,处处刁难,江湖上,宿敌上门寻仇,简直无一日过得安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师叔一家遭了大难,除了师娘和小师妹外,师叔其余亲人都在那场大祸中惨死。后来他隐居在赤鼻矶深山里,才躲过了庙堂和江湖的追杀。传言,师叔当年隐居的地方,正是前朝隐士商山四皓筑庐的东坡。”

  “东坡先生昔日好友就是雷小鱼的外公谢觉载!”松林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来人年纪不大,和冷天禄冉文仇相仿。月光下,此人信步而行,似有龙行虎步之感。他径直来到二人面前,手中提着一坛酒,看其体量足足有十斤。他倒也不客气,在二人面前盘腿坐下,拍开泥封,给他自己和冷天禄二人倒满一碗酒。

  “当年那场庙堂风波,波及面确实很大,很多开国功臣被清洗,很多后进俊才被扼杀,实乃我朝最大的血案和损失!东坡先生当时刚直不阿,不惜与挚友谢觉载反目,在朝堂之上与之针锋相对,为那些遭遇冤屈的大臣仗义执言,最后才遭此大难。”来人说完,一口喝完一碗酒,继而感叹道:“这才是帝国的擎天巨柱啊!可悲可叹!”

  冷天禄闻言冷笑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只是可惜了那些打江山的英雄们,怪只怪他们瞎了眼,跟了一个昏君!”

  来人眉头一皱,显然对冷天禄的话甚是反感,不过由于天黑,冷天禄看不清楚。但是冉文仇却脸色大变,赶紧圆场道:“这都是谢觉载从中作祟,与先皇没有关系!”

  冷天禄冷哼一声:“先皇恐怕是老糊涂了吧,善恶不分,真假不明,也不知道天下多少人寒心,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为他尽忠!”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松林里荡开,朝云墓前,气氛瞬间骤冷!

  冉文仇见冷天禄与来人话语中藏着杀机,大有拔剑的架势,他心思百转千回,岔开话题道:“明天一早,我们北上去黄州,听说淮王偶得一宝,在赤鼻矶筑坛祭天,广邀天下英雄齐聚淮王府观礼,我们也去看看,顺便去师叔的隐居地,为死去的师兄们扫墓!”冷天禄不像在朝云墓前大动干戈,顺势借坡下驴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没处理完,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回到京城,请表哥给父。。。亲带个口信,说叔叔从雷州传来消息,南疆有变!”来人说完,一个人走出松林,消失在夜幕中。

  “南疆有变”四个字让冷天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而且对于来人的身份他很好奇,他居然叫冉文仇表哥!

  冉文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来人,等到他远去,彻底消失在松林里,才长出一口气,冷汗禁不知不觉湿透了衣衫。他暗暗替冷天禄捏了把汗,好在叫他表哥的那人没有爆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谁,叫你表哥?”冷天禄问道。

  冉文仇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沉声道:“当朝太子殿下!”

  冷天禄回到天然居,一夜无眠。天不亮,他便起床修书一封,白隼自天然居冲天而起,向南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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