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药贴放这了。下次，我可就不会手软了。”魏延把东西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张春花和魏超，意有所指的说道。
张春花和魏超脸都绿了，张春花给儿子夹一筷子咸菜，冷哼一声。
魏延眼睛划过两个老人面前的米汤，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却被人叫住。
魏延回过头，发现是魏老太。
他们夫妻两人结婚早，生孩子却晚，魏延现在才二十岁，但她现在已经五十九岁了，因为吃不饱，头发干枯，脸色蜡黄，瘦得只有皮了。
可能是怕魏延走远了，她走的很快，有些蹒跚。
成，一个老太太走路倒是飞快，可真是不怕摔着。魏延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还是伸手扶了一把。
“我和爹偷着攒的，你拿回去吃。”魏老太塞了一包东西给魏延，飞快说道。
偷偷摸摸的像是在干什么偷鸡摸狗交易。
魏延蹙眉，眼睛在魏老太有些脱相的脸上扫过：“自个吃，别给我。”
魏老太手变形了跟鸡爪一样还带着老人斑死死抓着魏延的手，哪有刚刚的硬气，有些哽咽：“你还在怪娘，是不？”
怪什么？自然是分家的事。
不分家我才要怪你呢。魏延腹议，真要跟这俩傻逼天天搁一起，他可受不了，但这不是他真爸妈，说起来他们甚至不熟，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魏老太情绪低沉，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几岁，身形都更佝偻了点，拍拍魏延手：“回去吧，别饿着。”
魏延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点点头拿着东西出门，走到门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魏老太还站在原地看着他呢。
没多想，魏延回过头大步流星走了。
“你们是不是给粮给魏延了？你们怎么那么偏心？”
“我的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养你们两个不干活的，还得养老二。”
“他是你们儿子，狗蛋和石头就不是你们孙子了？他们还小啊，造孽哦”
张春花撒泼吼叫的声音传了好远
回到家，魏延打开布发现里面是两半饼子，糠米饼。
熟悉的饼子隔三差五就会用布包着出现在他的院子里，现在想来是魏老太或者魏老头塞的。
不过，陌生的东西魏延不敢吃，现在还在家里放着呢，估计都臭了。
魏延盯着这凑起来还没他巴掌大的糠米饼，盯了好久，最后还是拿起来咬了一口。
粗糙刮嗓子还干吧，还带着苦味霉味。
“艹，比老子抄的菜还难吃。”魏延低声骂了句，但还是三口两口混着水咽了。
“大队长，咱们这是到底要干啥呢？”男人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本来就饿，现在更是头晕眼花的，心里很是疑惑不解。
一大早，大队长就带着他们在这山脚下挖坑，也不说为啥。
这么热的天，一动肚子里的那点玩意都消化完了，这不是磋磨人嘛
心中有怨气的人不少，但碍于大队长，没人敢说什么。
大队长也参与了，小老头累的满头是汗，听有人问，抬头看了看魏延。
比起其他人偷懒耍滑，或者心有余力不足，魏延倒是有把子力气在，粗壮的肌肉放松又鼓起，一个人挖了近两米半的大坑。
连干多了活的老把式都竖起大拇指夸他人能干，有把子力气，是个好爷们。
魏延掀起下摆抹了把脸上的汗，瞧了瞧几个大洞，对大队长点点头，把铁楸一扔，从兜里掏出一把干草。
大家伙就见他拿火柴点燃枯草，往几个坑里都扔了一小把。
十几个汉子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要干啥呢，大队长和魏延也不解释，大队长拍拍手，道：“好了，找个树荫处儿歇着吧。”
这一歇，就是大半天，大家坐在树下，就看着魏延时不时掏点枯草点燃往坑里扔，看得大家伙摸不着头脑，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干啥，瞌睡都睡了好几觉了，等的人都麻了。
“到底是要干啥嘛？”
“等这儿一天了，肚子里有点货都消化完了”
“可不是嘛，这年头多出口气都得多饿会肚子，还不如在家躺板子上呢。”
“大队长，咱到底是要干啥？”有人实在等不住，憋不住，又跑到大队长面前问道。
“是啊，大队长，俺们这累死累活，连要干啥都不知道。”
“就是，尽搞些没用的，老让等让等，救济粮呢？一颗都没见着。“
这些天大家心里怨气积攒了不少，大队长嘴紧紧抿着，从一开始忐忑期待到现在他也等的失望。
“延小子，要不就算了吧。”大队长叹口气，颓废的说道。
魏延抬头望望已经开始下山的太阳，再回头看着大队长，轻描淡写道：“我的人生名言只有四个字：永不放弃。”
从不放弃坚持。爷爷残疾，父亲混子，仇家无数，自小就混大的，再难他也挺过来了。
从不放弃努力。所以高三一年从300分逆袭五百分，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从不放弃拼搏。十年如一日的拼命才成为了基地数一数二的强者。
要是那么轻言放弃，他可能早就死在别人棍棒之下了。
大队长一愣，看着他，最后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啥，叹口气，回头对着怨气十足的众人道：“再等等，等到傍晚，今天给你们算十分工分。”
他不敢说他们这是要干啥，怕把他们吓跑了。
主要，这，这正常人也想不出这招啊，稍不注意，可是要出人命的！
“行了，大队长让咱干，肯定有他的想法，咱们就再等会吧，反正也没事干。”有人出来打圆场。
大半的人都重新坐了回去，少数极其不耐烦的也没再说啥，瞪了眼魏延，心里打着别的算盘。
魏延再一次掏出一把枯草点燃扔进去。
大队长杵着拐走来回踱步，忧愁焦虑。
“行了，老头，别转了。”魏延被他转的心烦，：“来了。”
他耳目早就练出来了，有什么动静听得清楚。
一瞬间，大队长浑身紧绷，看着山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哼哼哼”
“哼”
“哼哼。”
“妈，妈呀，野猪。”有人呆呆地喊道。
不止一头，三头野猪呼哧呼哧奔过来。
“野猪下山了，大家快跑。”
“快，快跑啊。”
“爹，咱们快跑吧。”大队长儿子一把捞起大队长就跑。
一下子人到处乱窜。
大家这么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前就有人上山遇到过野猪，被吃的七零八落，找到的时候只剩下残骸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都别跑，你们跑了在家的老人媳妇孩子怎么办。”大队长完全没料到自个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儿子能跑这么快，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了拍着儿子的背，大喊道。
是啊，野猪下山了，可不就跑进村里了？
汉子们一想，一咬牙又转了回来，妈的，死就死吧，总之不能让野猪进村。
不过还没等他们干什么呢。
只见野猪扑通一下掉进了大坑里，然后他们就看见魏延淡定的拿起铁楸使劲往坑里一扔，那个洞就没动静了。
众人：“这，这这。”
宋志吞吞口水，小心翼翼挪过去，一看：“卧，卧槽，延哥”
铁楸直接插进了野猪脖子里，把野猪钉到了土里，血流了一地。
这，就这么一下？就死了？宋志觉得在做梦。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啊。都等菜呢？”魏延说道。
“哦，哦。”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两头野猪在坑里动呢。赶忙跑回来手忙脚乱的拿着工具想像魏延那样把野猪弄死。
往里扔，没把野猪砸死，反而给野猪整痛了，更加狂野。
在洞里拱来拱去，地都在抖。
“你能不能行啊，唉唉唉，使点劲啊。”
“你滚开想让老子来，看老子一下子就砸死它。”
“……”
一群人忙活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把剩下两头野猪弄死，好些人都瘫软在地上，喘粗气。
大队长在有野猪的三个坑都看了看，一头野猪两三百斤，加起来将近一千斤，顿时喜笑颜开，脸笑得褶皱都起来了。
“赶紧把野猪弄起来，然后把味道散了。”魏延提醒道。
他点的枯草是找土郎中要的，一种草药，很吸引野猪。
“喔，对。”大队长连忙点头，这会高兴，摆摆手：“小子们，把野猪弄回去，咱们分肉。”
一下子欢呼声都起来了，再深的怨气看到这猪肉也消散了。
头不晕了眼不花了，浑身热血沸腾，充满了力气，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跳下去把野猪弄上了。
“唉哟，你们是不知道哦，我那个威猛，见到野猪下山也没跑，不像你们这些怂蛋，跑得比谁都快。”
“呸，谁怂了？最后这野猪可是我拿石头砸死的！”
“还是延小子厉害啊，一个人一把铁楸给野猪弄死了。”
扛着野猪，大家心里那叫一个美啊。互相吹着牛逼。
妈的，这可是肉啊！饿了几天的人眼睛都放光。心里激动振奋坏了。
大队长找人拿干柴点燃到处熏，闻到没啥味了才松口气，喜气洋洋的往回走。
“延哥，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太帅了。”宋志一直和魏延混，两人没少一起干架，最近他发现延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野猪啊，这可是。
“吃白萝卜吃多了。”魏延随意说道。
“真的吗？我吃了两天咋没感觉？”宋志怀疑。
他带回去的萝卜被宋老太弄成了腌菜，这两天一直吃这个呢，吃完就喝水，混个肚儿饱。
魏延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搭在肩上，耸耸肩：“傻子才信。”
宋志挠挠头。
“按工分分，这办法是魏延想出来的，他出力也最大，多给他二十斤，没意见吧？”大队长见人都来了，道。
谁还有意见？大家看着肉眼睛都绿了，根本听不进话，就惦记着赶紧分肉。
村子里有两把刷子的都上了，杀猪！分肉！
杀好之后，大队长让魏延先选。
魏延也不客气，选了块肩胛肉和里脊肉，凑了了二十斤，又要了条猪腿，用草绳拎着回家。
就是魏延每天有吃的，不至于饿太狠，但这会看着肉眼睛也跟着变得幽深，他娘的，吃了一个月素，都成和尚了，终于能吃顿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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