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正新商号

　　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沐天泽用善来稳定底层庄户，用狠来震慑骄横的管庄千户，双管齐下，一举理顺了沐府的上下关系，沐府的势力整合得以迅速展开。

　　此时已是崇祯二年的三月，邸报和塘报传来的消息，崇祯皇帝已经重新启用袁崇焕为辽东督师，命他巩固关宁防线，抵御东虏，手下节制着十几个巡抚。崇祯皇帝对袁崇焕荣宠至极，赐蟒袍玉带和尚方宝剑，二品以下官员可以临机专断，凡他上书所奏请者无不应允，只要他可以实现在平台奏对的承诺：五年平辽。可以说，崇祯皇帝是把袁崇焕当做一支救命稻草来看待的。

　　只可惜，袁崇焕没有读懂朱由检的内心，不知道一个对他抱有无限期待的人迟迟看不到成果却又要一再付出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焦躁和急迫，他需要看到实在的成绩，为此多少钱也可以出，多大的权也可以给。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袁崇焕死就死在他不懂帝王的心思。

　　沐天泽心下知道，这将会是袁崇焕最后的舞台，也就是明年或者后年，满洲骑兵会兵临北京城下，而他则会被捕被杀。

　　想到这些，沐天泽只觉得瞬间充满活力，充满干劲，他要努力治军，要赶在明年去北京凑个热闹，要亲眼见识一番满洲铁骑的凶残，甚至要亲手和他们过过招，看他们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竟敢如此欺凌我中原儿女。

　　他的战意和斗志熊熊的燃烧起来。

　　然而，这些邸报是去年十月份的，他看到这邸报整整延迟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到底是云南真的这么闭塞呢，还是说他缺少一个十分有效的情报收集部门。沐天泽决定先从后一方面着手。

　　收集情报的人选其实他早就预定好了。此外，三月初七那天沐天泽在演武场议事厅和他手下主要班底四大家将和余氏父子开会研究阶段成果的时候，余忠谋也提出来了，整理账务的工作量太大，急缺精通账务的伙计，但是这个记账一时半会也学不会，着实把他愁坏了。

　　沐天泽也发觉了，沐家由于以戎起家，因此军事上的人才不是很缺，四大家将在带兵练兵上都是一把好手，要真说缺那就是缺以一当百的猛将和多多益善的统帅，但是完全无碍大局。

　　但是在其他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后勤保障，情报收集等等方面确实处于一个人才极度缺乏的局面，很多时候很多工作的执行都要靠余兆元老爷子居中调度才行，所以沐天泽很关心余兆元的身体。

　　虽然刚过花甲之年的余兆元就后世而言年纪不算太大，但是在明朝男子的平均年龄只有五十多岁，一旦余兆元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沐天泽的那些改革举措那些理想将全部变成空中楼阁不能落地。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讲余兆元要比沐天泽重要，如果没有余兆元，那么沐天泽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权力和成就。

　　可以说加强人才储备，减轻对余兆元的依赖将成为沐天泽接下来改革重要的战略目标。沐天泽现在也在每天跟着余兆元学习和了解具体的人和事，加强自己对于沐府的实际掌控。

　　这次会议之后，沐天泽将会议内容同陈氏焦氏和沐天波做了解释和说明，一家人取得了共识，于是最终沐府开始推行统一的财物管理制度，成立了财务处，下面设一管事和一监事，管事由老爷子余兆元兼任，监事由沐天泽亲自担任。

　　同时有感于会计人才的缺乏，沐天泽在昆明城建立起几座算堂，招收贫困人家的孩子学习记账算账，将余兆元老爷子敝帚自珍的独门记账法六合记账法普及开来。为此，沐天泽可是没少派余兆元的马屁。

　　三月十三，沐天泽带着女扮男装的夏荷和大胡子余忠谋在苏大成和李三元的护卫下，重游锦绣路。当然他可不是来找乐子，他的生理构造明显还不能支持他来这里寻欢作乐，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个女人—秦五娘。而她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收集情报的人选。

　　先前一早就派苏大成来递过名帖，又是大白天的，本就客少的时候，所以云烟阁里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五娘见过侯爷。”秦五娘亲自出来迎接，却也没有再带别的什么人，毕竟沐天泽还不是能来这地方的岁数，传出去惹人笑话。

　　沐天泽暗赞秦五娘心思玲珑剔透，考虑事情周详，很有眼力，确实是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的材料，再加上她这身份，实在是自己心目中的完美人选。只是有一样，她年纪大了，忠心没有保证，不过倒也无关大局，毕竟大明朝的很多大事件可都在自己脑袋里装着呢，想要糊弄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秦五娘引着他们进了内室，云烟阁上次来时沐天泽只是在天井处匆匆一瞥，如今登堂入室，才看出秦五娘这个人确实老道。

　　房间装饰精致清雅，既不同于一般妓院那么富丽娇媚，也不像正经人家那么一板一眼，巧而不淫，恰到好处，也正好契合了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权贵的审美，显得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云烟阁如此出类拔萃，果然非是幸致。”沐天泽开口夸赞道。

　　“侯爷过奖了，不知道侯爷今天来……？”秦五娘也不啰嗦，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看来她果然如坊间议论的那样是个清高孤傲的人。有脾气？我喜欢，沐天泽也喜欢简单直接。

　　“我直说了啊，我想要盘下你这云烟阁。”沐天泽直愣愣的说道，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侯爷说笑了，沐府多大的家业，侯爷怎么会看上我这小小的云烟阁呢？”秦五娘微不可查的愣了下，但很快以退为进的说笑道，却是一改风格，和沐天泽打起了太极拳。

　　“嘻嘻，我还真的就看上这云烟阁了，尤其是看上了你。”本来这句话如果让一个成年男子来说，会显得轻佻和咄咄逼人，估计秦五娘当场就要翻脸。但是沐天泽这么个小正太来说就不显得过分了，既表明了意图还能逗人一乐。对于自己这孩子身体，沐天泽虽然很多时候难免觉的别扭，但是也不得不说，运用得当的话，这就是扮猪吃老虎，打敌人个出其不意的利器啊。

　　“呵呵。”秦五娘掩嘴轻笑，“记得上次侯爷还管我叫大娘来着，难不成半年不到，侯爷就知道了女人的好处？”秦五娘大胆调笑道。

　　旁边苏大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沐天泽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把他的笑生生憋了回去，他忍的辛苦，憋得脸通红。

　　“哏，说正事儿呢，别扯没用的。我想要你在我手下做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啊？”沐天泽不愿意扯皮，板着小脸正色道。

　　“侯爷是堂堂沐府二公子，我秦五娘不过一贱籍出身的卑微女子，恐怕帮不了侯爷什么忙。”秦五娘委婉的推辞。

　　“帮不帮的上忙我说了算，你只说你同意不同意吧。”沐天泽浑然没听懂一样紧追不舍。

　　“侯爷好霸道，就算是卖身也总应该让奴家知道是一个什么人家吧？”秦五娘委委屈屈的道，以柔克刚，她一向清高孤傲，突然这么娇柔的说话，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就一条，帮我把云烟阁开遍大明朝。”秦五娘这人精一听就明白了，心想看来这小屁孩野心不小，居然想让老娘给他当探子。

　　“看来侯爷心意甚决，却不知我若跟了侯爷又有什么好处呢？”秦五娘看似很感兴趣的讨价还价道，其实她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把沐天泽这小屁孩给哄走了。

　　昔年他在江淮就给人当过探子，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这小屁孩跟他们能有什么两样，肯定一样是为了利用她们搞那些肮脏的争权夺利的把戏，只不过这孩子野心很大，要自己把云烟阁开遍大明朝？有想法，有气魄，也确实让人有些小激动呢，但她早就不是刚出阁的单纯少女了。

　　“好处多了，第一，我可以给你提供钱财，让你把云烟阁开遍大明朝。八二开，给你两成的收益。第二，有我做你的后台，你大可以一展拳脚，不用再看他人眼色，委曲求全。而且，工作简单，只需要把你们听到的信息分门别类的记录下来就行，没有别的强制任务，轻松自由。第三，适当光景，只要你和你的女儿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销去贱籍，让你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第一条说的时候，秦五娘只是挑了挑眉，看样子似乎兴趣不大。等听到沐天泽说第二第三条，她立即挺了挺身子，看上去颇为意动。

　　“请侯爷恕我冒犯，侯爷的条件妾身确实很心动，只是可否……？”不等秦五娘说完，沐天泽挥手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秦大家，刚才的这些解释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对你的尊重以及我的决心！你应该明白，你不需要考虑，你也没有考虑的余地，我看中了你的才能，这是一个既成事实！”沐天泽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好，我干了。”秦五娘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十分光棍的道，言语中充满了江湖气息。

　　“你以后就会知道，我跟你以前接触的那些权贵不一样。”沐天泽大功告成，临走的时候不忘潇洒的装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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