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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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巨人伫立在那儿，俯视着龙城，很有挑衅的韵味。
要是在前世，龙城自然不惧与他比比身高，可现今，这幅身体也不过是五尺半，而且相比之下还是比较瘦弱，看起来也是不够壮实。虽然龙城每天都有体能训练，但是这幅身体原本基础就差，太过孱弱，如今经过龙城的锻炼，也只是可以算个普通人而已。
龙城撇撇嘴，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意思，回答道:
“恩，我是成龙，什么事？”
男子突然狰狞地笑了，说:
“你还敢大摇大摆地坐在这儿？”
龙城不解道:
“什么意思？”
男子狰狞更深了几分，他的整个面孔都扭曲到了一起，就连龙城看了都有些皱眉。
“小王八糕子，害老子输了全副家当，老子要弄死你。”男子站在那，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积蓄的愤怒即将爆发。
话说至此，龙城也是明白了，这是个输了钱找自己撒气的人。
“你是有病吧，输了钱只能怪你眼力不好，关我屁事！”
“你一定是跟赌场联合起来骗我的钱。”龙城叹了口气，跟这些疯子也说不清，还是躲远点好，他站起身，转身欲要离去。
看龙城就想离去，男子的愤怒终于爆发，如决堤的江河向龙城涌去。
龙城微惊，他没想到男子竟会动手。
“喂，发生了什么？”周围开始对此议论纷纷。
“敖战又在发疯了。”
“这次又是谁倒霉？”
“就是那个成龙咯。”
“呵，敖战可是感源境，那小子好不了咯。”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暴怒的一击，龙城俯身，往后甩腿。但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敖战早已看穿了龙城的动作，猛的探出左手，扣住龙城的小腿。
龙城也不甘示弱，双手拍地，又一只脚袭向敖战面门。
可敖战又是早有预料一般，右手挥出，捶在了龙城的脚背上。
龙城紧咬牙关，忍住了疼痛。此时龙城一只脚已被敖战抓住，而另一只脚暂时也是废了，可他还有双手，他再一次轰击地面，借助推力像一个钟摆一样，快速荡向敖战。
敖战微微一笑，龙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他怎么可能会输？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脚，踩向龙城还算英俊的面庞。
龙城腾出一只手，抵住了敖战的脚腕，压住了他的攻势，而龙城的另一只手掏向敖战的阴部，虽说这是很损的一招，可都是屡试不爽的。
敖战眼睛微眯，心中却阴冷地笑了笑，双手用力，抓住龙城的小腿，狠狠的将他向地面摔去。
龙城被带着向地面甩去，刚刚那一击自然是没有得手。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龙城也只能紧闭双眼，然后双手抱头。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股冰寒的波动，针对性很强，直指敖战。
敖战一惊，寒毛竖立，不过很快他便又发现那股波动消散而去。
“碰！”地面烟尘飞舞，像张扬的小妖精四处飞散，扑打在围观者的眼睛里。
围观者纷纷退散，躲去这烟尘之地。
“贵爷，刚刚干嘛拦住我？”
“那小子又死不了，你那么担心干嘛？”
“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
“那就只能怨他技不如人了。”薛成贵淡漠说道。随后他便继续静静地在角落处看着敖战那边的情况。
另外一人冷哼一声后，便也不做声，只是看着敖战的眼神如同死人一般。
敖战站在原地又是一阵寒意，令他头皮发麻，他四处张望，想找到那股寒意的来源，可凭他的境界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有些害怕，因为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寒意的侵袭，可又无法摆脱那种恐怖。
“难道这次踢到铁板了？”他琢磨着。想着想着，他的视线不禁定格在龙城身上。
此时龙城真是有够凄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慢慢被黑红的鲜血染红，显得极其恐怖。
龙城眼睛微微睁着，神情有些恍惚，他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果然无法应对呢。”他心里自嘲起来。
其实原本他就知道自己是无法战胜对手的。
修炼者达到人位中阶就可以感应天地灵气，人称感源境，像这个境界的修炼者就算闭上眼也可以知晓天地间变化，相当于就是开了心眼。
龙城的每一次出招，身体的精气神都会随之调动，哪一部分用力更猛，哪一部分的精气神便是更加浓郁。他一出手，敖战便可由此判断龙城的攻势，并找出其破晓，加以克制。
龙城境界比他低，想战胜他必须要出奇制胜。可龙城一举一动都在敖战眼中，又如何能够出奇？更不用说制胜了。
龙城嘴中一口黑血喷出，他痉挛了一下，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输了，不甘心平白无故的被一个疯子打败，不甘心，不甘心。
以前的记忆片段不断涌出，那时的龙城受人嘲辱不断。他年幼成孤，没有人可以倾听他喷诉苦水，外人面前他假装坚强，可别人都不知道他暗地里哭过多少次，流过多少泪，那段日子好苦，过得苦不堪言，不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痛楚远比那疼痛，他曾多次想自己存在的原因，找不到答案，因为根本没有答案，答案是他自己，他也想不到答案，他一直为别人活着，也只能这样活着，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去。
他的头颅正冒着鲜血，这是疼痛吗？不是，至少对他来说不是，可又真的很疼。他微微颤抖着，挣扎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可他知道，自己要站起来，于是他站起来了。
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平静的，淡漠的，这两个词意味不同，可又极其适合他现在的感觉。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那动作给人以温文儒雅的感受，即使他现在彷若很狼狈，可人们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狼狈。
他好像变了个人，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是很平静，很淡漠，让人很暖，又很冷，两者一综合，又恰到好处。
他头顶的鲜血已经结了痂，头发上粘着鲜血，像一大块不规则的红宝石，夺目但不炫丽，他的面具早已脱落，那张脸有些惨白，令人不忍直视。
“你是谁？”敖战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少年竟生出畏惧的心理。
少年如若未闻，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种饱经沧桑的感觉，让人怀疑他的年龄，是历经事态变迁的老鬼，还是感受世间冷暖的孤魂？
敖战被那一眼扫中，遍体冰寒，他甚至有种错觉，这种冰寒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比起之前那种感觉更为煞人，更加使得灵魂战栗。
片段，对，又是片段，只不过这次是敖战的。
那孤寂的眼神像是一根导火线，触发了敖战心中的悲凉。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些他们极力掩藏，以至于最后他们可能渐渐淡忘的，亦或者是伴随一生的。
恶人起初不都是恶人，只是这个世界改变他原本淳朴的心。
人之初，性本善。
敖战忽然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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