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织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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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风之至，霜雪之终。”——阿莱纳·菲尔特
艾瑞亚历300年，6月14日。
加雷欧早早起床来到审判之矛，和他那个不怎么传统的导师弗尔萨学习。盾牌的使用，枪盾的组合，圣光术的辅助，加雷欧认真的听着弗尔萨的讲解，时不时开几句玩笑，再威慑于弗尔萨突如其来的“严肃”，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加雷欧的这一天，是他走向圣骑士道路上最平凡的一天，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
纳斯汀也一早去了大教堂，看了一眼还未清醒的苏儿，然后带着不舍与不安去了早朝。国事比他想象的多很多，灾情需要安抚、市场需要管控、军队需要检阅。纳斯汀认认真真的对每一件事做出判断，然后再听取朝臣们的建议，给出最终的处理方法。他是未来的国王，这一天，他已经进入了国王之路的起跑线。
卓亚呆呆的看着从一个小洞射入牢房的光线，她知道，太阳已经升起。牢房的阴冷虽不比她的故乡霜雪冰原，但她还是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卓亚的审讯已经定在下个星期的疾风日，她知道面临的将是严酷的拷打，但她丝毫没有畏惧，只是担心姐姐无法获知自己的情况。
神息堡的人们享受着平静的一天，但千刃城却惊涛骇浪。
北风高原的六月虽未飘雪，但凛冽的北风中夹杂着来自冰原的寒气，就像是一匹匹呼啸而至的冰原狼，不管是那血红色的双眼还是那锋利的獠牙，带给人们的只有无限的寒意。
而屹立在这无限寒意中的巨人，便是凛风公国的都城——千刃城。它虽没有神息堡那般威严，也不及岩中城那般高大，但它却是一件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艺术品。中规中矩的城墙、城门和哨塔，一切都很平凡，然而四面城墙上却插着无数把利剑！有些早已锈迹斑斑，有些仍绽放着金属的光泽，色彩各异；有些深深的嵌入墙体，有些入墙甚浅，参差不齐。正是这种不平衡和不协调，让城墙壮观的无与伦比。
凛风公国的人常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站在千刃城外仰视这座仿佛用兵器打造而成的城市时，胸中都会泛起对战斗的狂热。但实际上，这样别具一格的城墙并非常人所想一般来自古时候的某场战争，而是源于凛风公国的一个风俗。
虽然比不上天武帝国，但凛风公国仍然是个崇尚武技的国家，特别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剑术，绝对可以与冰原人媲美。凛风公国的男孩子自幼修习剑术，而他们的成年礼，就是从导师那里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然后徒手攀爬到城墙外并将剑插入城墙。位置越高，插得越深，代表这个人的剑术越出色。也就是说，城墙上的每一把剑，都代表着一个人。
阿莱纳看了看当年自己插在城墙上的那把大剑，然后转过身来。他是凛风公国王室的继承人，二十岁刚出头，但已经长成一个非常成熟的男人模样。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浓密的眉毛和胡须更是一抹狂野之风。和大多数凛风国的剑士不同，阿莱纳肩上扛着一把巨剑，那是菲尔特家族的象征。巨剑看上去笨重，但只要使用者有足够的臂力，就绝对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攻可守，一击致命。
“优雅如雪。”阿莱纳大声说道。
“顽强如冰！”紧接着，他面前的军队齐声高呼出菲尔特家族的族语。
“我们的剑术如雪一般优雅，我们的意志却如寒冰一般顽强！”阿莱纳高呼，“霜雪帝国常年骚扰我们的边境，作为凛风的子民，我们已经无法再忍！今天，就跟随着你们未来的国王，手刃霜雪，让他们见识见识这股凛冽的寒风！”
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从阿莱纳口中说出，却有着格外的鼓舞性。军队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然后一声寒冬号角响彻千刃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北挺进。
千刃城位于北风高原最北部，向北行进不到一天就会进入霜雪帝国的地界——冰原。虽然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段路程并不远，但是地貌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作为霜雪帝国的天然屏障，奥兰加雪山就像是神话中的巨人一样屹立在冰原和北风高原之间，只在东南角留下一个阙口。洗礼着凛风公国的北风，便是从这个山口吹出来的。这终年不歇的北风不但为奥兰加雪山南侧的大陆带来了丰沛的雨水，更是霜雪帝国和凛风公国之间的纽带。
先不说这条纽带如何连接着两个国家，因为阿莱纳已经率领军队进入了山口，更加刺骨的寒风并没有让凛风国的男儿退缩，脚下的积雪也没有阻碍他们行进的脚步。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军队已经来到了一个霜雪帝国的村庄附近。
“展现我们凛风的时候到了！让那些可恶的冰原人成为光明之神的祭品吧！”阿莱纳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他站在军队前方眺望着村庄，然后单手举起巨剑。“听我命令！骑兵冲锋！步兵跟随！“
一声令下，几百人的骑士部队催动战马向村庄奔去，代表着凛风公国的雄鹰旗帜随风飘扬，马蹄溅起的积雪足足半米多高。后面的步兵部队在雪花中疾奔，呐喊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阿莱纳此次出兵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杀戮。实际上，他锁定的这个村庄是霜雪帝国最为偏僻的一个地方，两国数百年来没有任何往来，人类也从未踏入过冰原，所以霜雪帝国在这里并未设立任何军事设施。这个可怜的村庄只有几百人，而且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面对突如其来的军队，他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当骑兵冲入村庄后，村民们能做的只有逃命、哭喊和求饶。但是阿莱纳早就下达过命令——血洗。
尖叫声盖过了马蹄声，房屋倒塌的声音盖过了利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雪地被染红，火光比夕阳的余晖更加明亮；血腥味和金属味混在在一起，燃烧的房屋更是散发出刺鼻的浓烟。一瞬间，平静的村子陷入了无比的混乱与绝望。
阿莱纳透过窗子看见房间里面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躲进了柜子，他冲进房间，直接用巨剑将柜子砍成了两半——连同柜子里的女人，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忧郁。孩子哭喊着推了推身体已经残缺不全的妈妈，但下一刻，他就被比自己还大的巨剑削掉了脑袋。小小的脑袋滚落到阿莱纳的脚边，赤红的鲜血从脖子不断流出，小脸上还是前一刻那惊慌与痛苦的表情。阿莱纳看了一眼，然后用脚狠狠的将其踩碎……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村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焰吞噬房屋的哔哔啵啵声。到处都是脸上写满恐惧的尸体，飘落的雪花落到地面就立刻被鲜血融化。红色，村庄的地面变成了蔓延的红色，比最后一丝夕阳还要红。
阿莱纳擦干了巨剑上的鲜血，却擦不去他眼睛中的那丝血光。他下令整理了一下军队，然后向南行军，返回千刃城。
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死亡领主努尔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然，没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笑容，因为他仍把自己藏在黑色的兜帽里。
萨贝尔冻得瑟瑟发抖，就连声音都颤抖的不行。”领主大人，这是您安排的哪出好戏？“
奥西娜美替努尔特答道，”计划难免会有意外，所以我父亲的每个计划中都有备用计划。从人类联邦内部瓦解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所以现在就安排了一场人类和冰原人之间的大戏。”
“公主大人的意思是，挑起人类和冰原人之间的矛盾，借助外力击垮人类？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精灵作为人类的敌人呢？毕竟在艾瑞亚大陆上，精灵帝国的实力是仅次于人类联邦的。”
“萨贝尔，亏你活了几十年。”奥西娜美笑道，“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关系相对稳定，但和冰原人之间的渊源，难道你不知道吗？”
“恕老夫无知……这……”萨贝尔虽为知识渊博的占星学家，但对发生在几百年前的这段历史还真的一无所知。
“这也怪不得你。”努尔特低声说道，“人类将那段龌龊的历史掩盖的极好，在人类联邦只有波德家族和菲尔特家族的少数人知道。冰原人的实力虽不及精灵，但他们会对人类拼尽全力。这就是我选择冰原人的原因。至于那段历史，以后你会知道的。“
萨贝尔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喷嚏。
“你们人类的那副躯体太弱了。”努尔特继续说道，“计划已经部署完成，接下来只要等人类和冰原人开战，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到时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亡灵，免受肌肤之苦。“
听说要回去，费罗索法尔那强壮的身体立刻浮现在奥西娜美的脑海中，她兴奋的已经湿润，恨不得立刻被费罗索法尔压倒在床。
【神圣帝国：成立于艾瑞亚历-1024年】
【曙光公国：成立于艾瑞亚历-877年】
【日暮公国：成立于艾瑞亚历-842年】
【怒涛公国：成立于艾瑞亚历-424年】
【百花公国：成立于艾瑞亚历-375年】
【凛风公国：成立于艾瑞亚历元年】
【注：此世间为各国并入人类联邦的时间】
——摘自《人类联邦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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