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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悖论


  “禾苗,你身上出现了几个悖论。我现在基本都想明白了。”三明治表情认真。

  “我什么悖论。”我想不到这么严肃的话题可以从三明治嘴里出来。

  接着三明治开始向我总结了几点。

  首先,玉是红疙瘩给的,她没有必要设一个圈套让你深陷深山野岭里,再拿回他的玉。他要设计你,不用搭进去一个自己的东西。那个套已经够你受的了。而且玉已经被拿走之后,就不会再回到你手里。

  其次,红疙瘩是祥哥么?这个问题很矛盾。按照你的推理,红疙瘩的表现对你并没有敌意,祥哥的表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要害死你。

  再次,那个头发丝一样的茶叶是什么?我敢打包票世界上不会有那样的茶叶,你自己卖茶叶,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最后,你有没有想过,李浩和你舅妈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听完他总结的四点,脑子里面又搅在了一起。前三点我有点理不清楚。但最后一点我一听便极力否认了。

  “不可能,我舅妈不会害我。如果她知道我来了这里会碰见那么多倒霉事情。生意不做了,也不会给我买什么机票。”

  三明治看我情绪这么激动,就让我冷静一下。让我或者换个人考虑,也许不是舅妈,是舅妈附近的人。她这样一说完。我立马想到了肖一竹。可毕竟还是亲近的人,就算一竹有时候是有点不对劲,我还是不愿意承认的。我摆摆手,让三明治不要提这个事情。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但其实心里清楚,就算我不在乎最后一点。前三个问题已经很头疼了。照片上分明就是红疙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红疙瘩有意设计我,但他并不知道玉的作用。

  “今天,都因为你要追那个皮肤病患者,要不我还得去找找连公子,人家不是说了带我们去见个朋友,说说玉的事情。”三明治在一边嘀咕。

  “你不是拿了人家一个杯子做信物么?你没再留人家一个电话地址什么的?礼尚往来。”三明治一说完这茬,我心里也明白是我今天有点不分轻重缓解,可我心里还是翻倒了一下,酸不溜的说了一句。

  三明治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有计较。自己一边休息去了。我也打算要回去了,出来了这么多天。店里的生意肯定一团乱。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是保持本性,采取鸵鸟一般的观望态度。

  这个平静在第二天就被打破了,三明治真的找来了连公子。

  连公子一进门,一声也不吭,看看我,看看三明治,再看看房子四周。也没坐下,就站在门口。三明治请他进屋,他显得不太愿意,犹豫了半天才抬的脚。

  “你们找我来做什么?”连公子眉毛动了动,感觉有点不太习惯这个地方。

  “你先坐。我们想问问你,那天你说的那个朋友的事情。”三明治好奇心大,所以比较殷勤。

  “那个人不需要我们引荐了,你们都认识。”他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啊?”三明治惊讶了半天。

  我不太喜欢连公子进门时候的表情,也对三明治真的把他叫来了这种做法有点不高兴。我感觉三明治故意和我抬杠。所以我一直没理他俩,坐在屋子里面的另一边拨弄那本祥哥家拿的账本和产茶史。我手里看似没闲着,其实我一直在听他两说话。

  “连公子,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我也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连公子看见我的反应,他反倒显得比我还不可理解。接着,他的目光突然停在了我手边的两本线装书上。“你这个是..?”话没有说完,就转身要走。

  这个连公子的一系列反应让我和三明治都二和尚摸不着脑门。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连公子,现在他是这个屋子里面最可能清楚事情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现在我必须依靠他。

  “连家小公子,我们初来宝地,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我们两个女流之辈,不会对你照成任何威胁,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想必只有你可以帮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紧紧的拉着公子的胳膊,目光中透露出的全部是诚恳。有的时候和陌生人接触,只有诚恳最能打动人。因为我对他没有威胁,他便可以全身而退。对于事情需要说多少这个分寸全部由对方拿捏。看似主动权在对方,其实主动权却在自己这里。这叫以退为进。我是卖茶叶的,连公子是喝茶的,这种小把戏当然我顺手拈来。

  连公子见状,想必也是感受到了我的诚恳。缓缓坐了下来。三明治递上了一杯酒店的招待茶,以示礼貌。

  “你问吧,我能说的我就告诉你。”连公子直接说出了他的底线。

  “茶王是谁?”我开始一件一件的问我心中的疑惑。

  “你关心这个,我也不知道。至于十年来为什么找我参加斗茶,我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搞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茶王不是我的父亲。”连公子忽略了我和三明治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淡淡的说。因为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一时半会都没有接受。还没有继续问下去,连公子就说了一件我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当连公子和他的父亲愚翁发现了我有那块玉的时候,两人都很震惊。因为那块玉给他们的家族带了巨大的变故,变故之后他们发现了这场灾难里面最关键的一些事情,于是自动的远离了和玉石有关的所有东西,并不知道那东西还有第二个。当时看我拿出来之后,立即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必须找来当时和他们在一起的一个人共同再看一次。可人来现场之后,发现拿玉石的人是我,他也方寸大乱。不知道如何和我解释,于是当晚就趁着我和三明治忙乱的时候走了。之后,让他们三人就打算让事情淡淡的被遗忘。希望只是一场误会。

  听连公子说完,我感觉到这个连公子一家人和他那个朋友和我有着相同的鸵鸟性格,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连公子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吓了一跳。

  “那个人是谁啊?”三明治还在旁边叫叫嚷嚷,只有她这种不得转的人才会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肖一竹”我说到这个名字,笑声也止住了。

  这块玉当时就是红疙瘩交给一竹手上的,而且我能带到这里来,恐怕也是一竹的所作所为。肖一竹是什么意思?想到,也许连公子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心里平衡了一些。

  “一竹妹妹是我从小的青梅竹马,我们一同学茶,后来一竹被你舅妈领走,我还在愚翁的宅子里面当他的儿子。”连公子说到一竹的时候,脸色有些暗。

  “你刚才说一竹今年才来,不是说这个擂她已经打了十年了?”我突然想起这茬。

  “她今年才来的,往年都是胡昕。她是专门为了看你的玉而来的。”

  我开始有点疑惑了,不过随即也慢慢明朗起来,肖一竹、胡昕、和连公子应该早年就熟识。肖一竹和胡昕两人的身材气质都比较像,而且这活动一年举行一次,她们都穿旗袍。外人看起来自然觉得是一个人,所以我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一个人。

  当时连公子的爷爷过世的时候并不只有连公子和父亲愚翁在场,肖一竹一定也在。他们一定之后知道了一些什么令他们感到恐惧的事情,所以这次看见相同的玉,他们几个人会这么提心吊胆。

  至于胡昕,应该是连续败了九年,自己也觉得第十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但连公子说的话中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不是一个正常人用的描述用语。我冒着险还是问了一句。

  “愚翁不是你的亲身父亲?”

  “他是我堂叔,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父母,一竹到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爷爷走了之后,一竹没名没分的,就不能在家里呆了,我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连公子说话总是概括的很简单。但从他的话中我可以感觉到,连公子的爷爷走了对他的打击很大,或许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同时一竹的命运也被改变了。虽然他和愚翁有着父子的关系,却没有父子的恩情。加上我看见的那些愚翁对连公子的表情态度,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一张名存实亡的网。他们自己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愚翁的家庭果然不是一个一般人的家庭。我对连公子有些同情,他发生的那些我永远也不能感同身受。

  连公子说完就准备离开,三明治可能也觉得连公子有点可怜。就叫住他说既然来了就一同吃个饭,反正肚子也空了。连公子也没有拒绝。

  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馆子,吃饭的时候,连公子可能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直低着头。三明治又开始耍宝,想让连公子乐一乐。可是连公子和我不同,没有我这么没头脑。笑了一会就停住了。应该是刚才说到了那个回忆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我示意三明治别闹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吃完饭,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连公子才有了些笑脸。和三明治开了会玩笑,还付钱买了单。然后告诉我们认识我们一场比较有缘,以后常联系。就走了。

  我和三明治商量着明天就一同回西安了。两人觉得虽然事情是有一箩筐,但是这一次我们还算是开了开眼,和连公子也算熟了一些。正在我们有说有笑,一路上装疯卖傻的时候,三明治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条短讯。只有一句话。我们的笑都僵了。

  “今天晚上就回西安,机票已经买好了,上机前有人把你们的行李和机票给你们。千万不要回酒店了。吃饭时候就被盯梢了。禾苗口袋里面有三百块钱,现在就打车。快走。”发件人是:连公子。

  我一摸口袋,三张毛爷爷。我和三明治什么也没想,直接栏上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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