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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负罪感令人在痛苦边缘徘徊一遍又一遍


  三明治过来抚着我的头,轻声的说“没事没事,有我。”我振作起来,,抬头望向她,她帮我用衣角擦掉了眼泪。我们两人的脸就像用煤熏过一样黑。

  “来搭把手吧,热心肠。”她见我不再哭泣就指挥我和她一同把那个小女孩埋进洞里。

  我的洞挖得不深,孩子很小,刚刚好放下,薄薄一层黄土便将她掩埋了起来。我站在这个小冢边,对着它说了几句安慰亡灵的话,然后将旁边触手可及的几只小野花发在了冢前,这是我第一次遇见的死亡,也是让我最难过的一个。这样的年龄,对什么都不懂,这么无辜。到底是为了什么?

  “禾苗,既然连公子不见了,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们先走出这个竹林,到有人家的地方去。”

  “嗯。我想…算了,听你的。”

  三明治给的建议其实非常理智,我虽然心里对连公子去了什么地方有些好奇,不过这个人可能完全不需要我的担心,或者他本来就没打算接下来要和我们一起。当我以为我对他有一些了解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秘密更多,我更加摸不透。

  三明治和我在这里林子里面兜兜转转已经两天了,体力已经呈直线下降。我们必须加紧脚步往外走了。我们往回走的路上,又路过了那个堆满尸体空地。那些蛇已经不见了,这里应该是属于他们的伊甸园,来去自如。

  我督了一眼那边像的族民乱坟岗上的石头一样堆积在一起,用命如草芥这个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这种黑色的信仰竟然可以这些人自愿的放弃生命,我已经想到不到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了。三明治一眼都没看,而是匆匆的走在了我的前面,脸色发黑。

  “是不是你也被迫要成为牺牲品过?”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不是八卦,因为她曾经说过自己是被族人驱除的,并且她对于这里的仪式的鄙夷的态度。所以我完全是抱着想要安慰她的意思。

  “是。”她只说了一个字。没想到她并不领情,走的更快了。但不是往林子外面走,而是走向了那个石头的茶台。

  “你去哪?”我以为她耍小脾气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

  “禾苗,过来,你看这个。”他快速的冲到我撕开的蛇皮袋旁边。

  那是什么东西,一坨灰黑色的长方体被丢弃在袋子旁边,大概有一个香烟盒大小,在太阳的照射下颜色正在渐渐的变浅,形状也在变大。这么远的地方,三明治眼睛尖一下就看见了这个。不对,她怎么会注意这边的东西,我回头看一下石茶台,果然这货改不了本性。一定是连公子放在壶里那泡还没倒掉,已经凉了的,不知道是不是茶的东西吸引了她。原来刚才不是我触及到了她的心头痛,是她压根没听见我在说什么。这姑娘,真是好奇心能不能稍微小一地啊,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已经好奇心够大了,这姑娘和我在一块,我们没多久就能双宿双飞的化蝶了吧。

  那个东西快速的变化着,我还没仔细看清楚变化的过程,就看见它突然裂开了,无声无息的分成了好几瓣,趁着整块东西还没裂开,从中间就爬出来一个奇怪的虫子,透明的身躯,周身没有血管和经脉。这个虫子大约8厘米长,有两条触角,并且很长,在空气中舞动。身边布满了小排刷一样的腿,它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向我突袭过来,我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它就转了个方向爬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草丛里面,我这时定睛再看往那些裂开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完全的消失了。

  “刚才是真的?”我对刚才的事情发生就像是玩笑一样,说完就随风消逝的情况无法接受。

  “真的,刚才破碎下来的东西,我看见他们一分离开就变成了气体。”三明治还在痴痴的望着刚才有那个虫子的地方,也不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那个虫子你觉得眼熟么?”三明治半响说了一句。

  “有点,我也在想。”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突然我想到那个东西,恍然大悟的惊讶,然后我“啊”了一声。三明治看见我的表情之后不到2秒钟,脸上也出现了这个表情,摸了一下鼻子,表示不可能。我们都抿着嘴,谁都不敢第一个发出声音。我伸出两个手指,然后变成一个手指,对她点了一下头,她表示理解我的意思了。

  当我把手指收起来之后,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血玉。”

  其实我们指的并不是那块连公子的血玉,而是血玉里面那条虫。这样看起来,我当时想的没错,那块玉里面真的有一只虫子,而不是什么花纹。我之所以真么肯定,是因为那虫子的确生的怪异,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相像的图案,加上连三明治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发现好像让我明白了为什么那块玉会吸收血液。这条虫子现在跑得无影无踪,不然我一定抓住它,好好地看看怎么回事。

  “这虫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围会不会有很多,禾苗,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像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虫子了。”我直觉认定这虫子在这里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必然。这种虫子我第一次看见和连公子有关,知道这个虫子的故事也和连公子有关。第二次出现我于是马上主观认定和连公子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里是一个祭祀场,血液要多少有多少,如果真是连公子带来的,他是如何办到的。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到了一个途径,一个他带来这个虫子的途径,这个途径就是我。我冲到当时装我的那个袋子地方。三明治也紧跟其后的跑过来。

  “帮我找找,这附近应该有个满是黑色污垢的小方块。”我双手在乱扯着这个蛇皮袋子,从周围一地的蛇皮上面探手进草地上去摸。

  三明治看我的动作以为我着了魔怔,不知道怎么做好。

  “愣着什么,快点啊。”

  我一说话,三明治也像我一样开始寻找。

  “是多大,你给我一点提示啊。”三明治茫然的表情看起来是心有力而力不足的样子。

  “你看,就是这么大。”我被她一说,从口袋里面取出了那把小军刀,那个掉下块状物的凹槽还在。

  三明治一看,就低下头去仔细寻找。我们忙活了半天,拨拉草地到两只手指甲里面都是绿色的草汁,也没有在那些软的软、硬的硬的蛇皮上面找到其他东西。

  “三明治,你说我是有多大的福气才逃过一劫的。”我看到现在的情形,回忆起一些事情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什么意思?”三明治当然不是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但从她口气里面,我猜她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也许那个被蛇吃掉的人应该是我。”我一边惆怅,一边又回想起来了那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当我把这一切想通畅之后,我知道我的负罪感是从何而来的了。这把小军刀连公子给我了之后,一直没有要回去,忘了也罢,故意也罢。他对那块玉的事情查了那么久,小刀里面里面有只以血为食的虫子,我猜他应该是知道。给我之后,他难道没有考虑过这虫子一旦活过来怎么办?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危害。而虫子活过来的首要条件,我已经看见了,就是大量的血液。他把这把小刀放在我这里,如果是为了由我让这条虫子活过来,只能有一种解释,我必须失血。这里失血最多的人恐怕就是那个小女孩了。我可以理解她是一个被奉献出来的活祭品。鸠合在最初抓住我的时候,不也告诉所有人,今天可以吃饱了么。这么说我才是那个应该在蛇的腹腔内的被切掉头的人。什么原因使得我被替换掉了,连公子让我复活那条虫子又是什么理由。

  一遇见这种问题,我就变得焦躁,没有头绪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开始把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团乱麻。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个背包。

  “三明治,我们应该可以活着出去。”因为现在有些胜券在握的感觉,我露出一阵喜悦。

  “禾苗,你怎么一阵一阵的?该不是这里太冷了,你发烧了?”三明治对我情绪的巨大变化表示不理解,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不是在说胡话。

  “没有,三明治,你还记得那个背包么?”

  “哪个背包,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不要说背包,饼干都没有。”三明治说完吃货才能考虑到的问题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瞬间意外的笑了。“禾苗,你是意思是?”三明治不敢相信,还在征询我。

  “是的,我们不是孤军奋战。”说完,我拿起了一团干草,找到了之前鸠合遗落在地上的打火石试了试,果然可以点燃。

  我们说的背包指的是留给小枝的那一个,那个背包被补给的满满的,说明这里有人在暗地帮助我们,而昨晚阴差阳错的事情或许也是这个暗中帮助我的人做了什么。这是我有条理的分析出的理智的想法,但作为女性的我,宁愿相信另一套说辞。连公子对一切并不知情,他给我那把小刀才是阴差阳错。这个无羁的想法让我想笑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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