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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波涛暗涌


  “这柴怕是受了潮,所以老打不上火啊。”尚仙边往灶里扔柴禾边道。

  “哦,那我去找小路子再要些柴来,你等我会儿,去去就来。”红竹接口道。

  “咳,咳,这是怎么闹的,一屋子的烟熏火燎啊。”

  “李总管。”尚仙慌忙喊了一句。

  “是尚仙姑娘呀,我正找姑娘呢,这等差事儿就让其他人做就得了。”说着示意尚仙随他去一旁说话,“姑娘还不知道呢吧,昨儿下午洪总管把我叫去了,说是皇上对昨日的午膳颇为满意,尤其是你做的酸枣糕,皇上可是赞不绝口啊,以后啊,你就不用做旁的活儿呢,只单单负责万岁爷一人的宵夜就行了。”

  看着李贵喜一脸春风的样子,昨日洪升怕是给了他不少打赏,“这些都是我身为宫女的本份,公公客气了。”尚仙淡然说道。

  “姑娘这是谦虚了,谁不知道这都是托了姑娘得福儿,这天离做宵夜的时辰还早着呢,昨儿姑娘没少费心,今儿就先去休息吧,日落之后再回御膳房就成。”李贵喜恭敬道。

  “那就多谢公公了。”尚仙听完灿然一笑,立刻跑了出去,一脸茫然的红竹着急地问:“你去哪儿啊?”

  一口气跑出了好远,尚仙心情轻快不少,抬头看着碧天白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却瞥见远处有只纸鸢在空中翩翩起舞,怀揣着几分好奇之心,尚仙循着那纸鸢的方向追寻而去,不知不觉却到了茏葙廊上,看清了那纸鸢原是个蝴蝶的模样,而执线的另一端竟是位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凡姑娘好。”开口的白衣男子却是三王爷祎衡。

  “王爷好。”尚仙来不及思考地脱口而出。

  “姑娘今日怎么有这个雅兴来此地看本王放鸢?”祎衡温和道。

  尚仙微怔了怔,有些不自然地道:“今日恰好有些空闲,原本想着四处逛逛,后来瞧着天上的纸鸢怪好玩的,心下好奇是谁有如此兴致,在这阳光明媚的天气放鸢,就一路追随而来,没想到原是王爷的纸鸢。”

  “看姑娘的样子,象是极喜欢纸鸢的,难得有人会为了一个纸鸢跑那么远的路的。”祎衡笑说道。

  尚仙被祎衡如此一说,便道:“尚仙也是托王爷的福,才能来这清幽的地方,饱了眼福。”

  “这茏葙廊确是清幽的,故而本王才在这里放鸢,许是独来独往惯了,最不愿去那人多的地方。”

  “那尚仙此来,岂不是扰了王爷的清静?”尚仙小声说道。

  “旁人自然不能与姑娘想比,自上次醉酒后的一番谈话后,本王已将姑娘视若知己。”祎衡语气肯定地说。

  尚仙闻言,心头一暖,忙转移话题,“方才远远的,都不曾看清这纸鸢的模样,想不到走进一看,才知是个蝴蝶纸鸢,不知王爷为何偏爱蝶形纸鸢?”

  “本王听出来了,姑娘是在有意取笑我。我生平做的第一只纸鸢便是这蝴蝶纸鸢,打那儿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碟形的纸鸢,也就只做一种纸鸢了。”祎衡若有所思地道。

  “尚仙也极喜欢蝶形的纸鸢,从前在家的时候,还亲自动手做过呢。”

  “原来姑娘除了精通医术之外,还会做纸鸢,有机会本王倒是想好好见识一下。不知姑娘放鸢的本领是否也一样让人叹服?”祎衡说着将纸鸢递到尚仙手中。

  “在放鸢之前,尚仙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姑娘请说。”

  “方才王爷说已经视我为知己,那就请唤我尚仙,不要再姑娘长姑娘短了,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尚仙接过纸鸢线,便高兴得像个孩子似地跑了出去,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自在地放纸鸢了,尚仙此刻忘情地奔跑起来,慢慢地放慢脚步,看着已经高飞的纸鸢,熟练地扯起线来,祎衡则跟着她在后面跑,“高些,再高些才好,尚仙。”

  尚仙闻言又奔跑起来,风一下子大了起来,将纸鸢挂在了树上,尚仙急得恨不得飞身上去捞下来,但念及祎衡在身边,实在不好失状,只能硬拽着线往自己怀里扯弄,许是太大力了,线被扯断了,纸鸢这才乖乖地落了下来,却飘进了一旁的湖面上,尚仙见状焦急地自责道:“都怪我一时急进,坏了王爷的一番心思了。”

  “只是一件玩意儿,本就是取乐的,我们得了乐就够了,说起来,若不是这纸鸢,本王还瞧不着尚仙你着急跺脚的样子呢,这么想想,这纸鸢坏的好呢。”祎衡反而笑了起来。

  尚仙听了自己也笑了起来,“不瞒王爷说,从前有次也是纸鸢玩得掉在了树上,我当时二话不说就爬上了树,好容易才把纸鸢拿了下来,还划破了衣服,挨了姑姑的骂呢。”

  “看你平时的样子,还真是想像不到你爬树的情景,看你那么喜欢,那下次我就给你再做一个吧。”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

  “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以你我相称,或是叫名字也可以,如何?”

  尚仙想了一会儿,道:“好吧。”

  时辰过得很快,说这句话时,太阳已经西落,尚仙别过了祎衡,笑意盈盈地回到了御膳房。

  备好了酸枣糕地材料,尚仙细心地开始了制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地处理,她心中居然暗想就当是在为祎衡做这道点心,自己要拿出百分百地诚意来烹饪,看着在笼屉里的酸枣糕,尚仙失神地想:不知道祎衡吃了会不会也赞不绝口,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叹息,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给他送点心呢?对了,就在下次他送我纸鸢的时候,可是今天都没来得及约好时间。他说自己是她的知己,可是他是王爷啊,是太后的亲生子,何况心里还住着一个逊妃呢?

  “尚仙姑娘,点心备好了吗?”传膳公公的问话将尚仙天马行空的思绪拉了回来。

  “已经好了,公公请拿好。”尚仙赶紧将点心装好递了上去。

  “有劳姑娘了。”

  祎徵咬了一口酸枣糕,“御膳房的事儿都交代好了?”

  “回皇上,奴才按您的吩咐都告诉了李贵喜了,以后尚仙姑娘只负责您的夜宵,不用干其他的杂务了。”洪升弓着身子说道。

  “嗯。这样她也可以松快些。”

  “皇上放心,昨儿李贵喜就告诉尚仙姑娘新的任命了,下午你放了她的假。”

  “哦,她在御膳房也难得有空闲,是该休息休息了。”

  “皇上放心,尚仙姑娘过得很好,您就不必过于担心她了。”

  祎徵抬眼看了一眼洪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才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昨日恰巧看见姑娘玩得很是尽兴呢,皇上嘱咐过奴才要多照看尚仙姑娘,有奴才在,皇上不必过虑。”说着,拿出半片蝴蝶的翅膀。

  “这是什么?”祎徵不解道。

  “昨日奴才看到尚仙姑娘在放鸢,可惜后来这纸鸢掉进了湖里,成了现在奴才手里的样子,当时姑娘可是焦急不已,恨不得下湖去捞呢,之后奴才就给捞了上来,心想回头找人做个一模一样的送去,好给尚仙姑娘一个惊喜。”洪升不紧不慢地说着。

  祎徵接过那半片翅膀,上面的两句诗还依稀可见: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未几,悠悠说道:“不必了,这纸鸢旁人怕是做不了的。”

  洪升知趣地不接话。祎徵沉吟片刻又道:“给朕摆驾关雎宫。”

  “眼下可快到子时了,逊妃娘娘那儿怕是早就歇下了。皇上您看?”洪升劝了一句。

  祎徵起身不语,“那这点心。。。”洪升又道。

  “赏你了。”祎徵淡淡道。

  洪升转身朝门外走去,嚷道:“起驾。”

  祎徵急冲冲地奔往关雎宫,洪升朝一众奴才宫女们打了不准出声的手势,祎徵轻轻地走进逊妃的内室,里面还亮着光,逊妃正拿着笔画着什么,见祎徵进来,惊喜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多日不来看爱妃,娆儿可有怪朕?”祎徵走上去握住了逊妃的手道。

  “臣妾可不敢。”逊妃自然地笑了笑道。

  “爱妃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在做什么?”

  “臣妾方才要睡了,却想起今日的梅还梅画呢。所以又起来补上。”逊妃指着桌上的‘九九消寒图’道。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爱妃也这般附庸风雅起来了。”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也是刚学的,画得不好,贻笑大方了。”

  “那爱妃想必也知道画这图的口诀啦?”

  “臣妾记得时‘上点天阴下点晴,左风右雨雪当中。九九八一全画尽,花草萌芽起春风。’不知对否?”

  “对极了,”祎徵看见边上还有好几轴画卷,好奇道:“这些又是什么?”

  “不过是臣妾的一些拙作,可入不得皇上的眼。”逊妃说着收起那些画卷。

  “朕看看又何妨。”祎徵执意一一打开了看,均是一模一样的‘九九消寒图’,“爱妃入宫不过四载,算起来冬季也不过四个,缘何会有这么多幅消梅图?”

  “不敢欺瞒皇上,这些图都是臣妾这段日子画的,臣妾每每一想起皇上就画上一朵梅花,以寄托相思之情,不知不觉也就画了这么许多了。”逊妃动情地说道。

  祎徵有所触动地翻看起那一幅幅的消梅图来,每张图边上还都注着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好几张的字迹旁,还明显有被泪水晕染开的痕迹。

  “娆儿,是朕负了你,你可怪朕?”祎徵一把将逊妃搂在怀里。

  逊妃眼角微微发潮,摇了摇头。祎徵望着眼前小鸟依人的逊妃,心疼而温柔地吻了下去。。。。。。

  一夜春宵,芙蓉帐暖。

  翌日一早,陆曳娆乖巧地亲自替祎徵换上了朝服,又甜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娇嗔道,“皇上~“

  “朕今晚就过来。”祎徵说完,在逊妃脸上吻柔地飞了一吻。

  祎徵一走,逊妃倚靠在床榻边,从床底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匣子,又端来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喃喃说了一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就看见有半张纸片从逊妃手中滑落下来,恰是纸鸢的另半边翅膀,一改往日急躁之气的逊妃,眼神里透出可怕的凌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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