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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生疑窦 上


  从牛首山折腾到寝室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我和涛子累得都已经快要脱力,涛子还有精神和年轻的宿管阿姨调戏几句,而我是真的不行了,这趟透着诡异的牛首山之旅让我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差,我现在有些怨恨涛子为什么不偏不倚赶在这时候组织秋游。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在牛首山发生的事情,那些真实而虚幻的景象让我变得烦躁,变得惊惧,变得无所适从,我对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我这才深刻体会到,最令人恐惧的往往都是那些未知的事物。

  山、雾、人影……我忽然记起了在我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过的那些故事,我爷爷生在燕山脚下,他说他年轻时总爱上山打猎,山高,林子密,人少,总是能碰见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爷爷仗着自己胆儿大手里又有猎枪无所谓,但自从发生一件事后他基本就很少上山了,就算偶尔上山也要叫上三五个人一起。

  他说他有一次上山打猎,走到一块大青石附近时突然看见前头有个穿白长袍的人影,他以为也是上山打猎的猎户便准备招呼着同行,不过无论他如何喊叫那个白衣人都不理睬,我爷爷当时心里那个气啊,就追着那个人走,谁想那个人走得不紧不慢,但我爷爷怎么追都追不上十分奇怪,我爷爷当时以为那人故意耍他,便一直紧跟在那人身后准备追上教训他一番。

  不过那个白衣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对着脚下的土地死命地挖,我爷爷见此情景想不通就躲在一旁看着,结果那个人越挖越深越挖越深,竟然从地里拖出一具破木棺材,我爷爷见那人居然干挖坟绝户的勾当心中气得不行,端起猎枪对着那人就开了一枪。

  猎枪都是炸子,只见那些射出去的小弹丸居然穿过白衣人的身子径直打倒了地上,白衣人毫无察觉,直接从棺材里扯出一具烂的已经不行的尸体,竟然一口咬了下去。

  我爷爷这才发觉自己分明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于是丢了猎枪不要命地跑回村,一病就是七八天,直到村里一个“懂一点”的老人给他瞧过后连烧三天高香才好,那老人说我爷爷是碰见山里的守山鬽了,碰到那东西绝对凶多吉少,只能说我爷爷福大命大。

  当时我爷爷给我讲了这个事儿后一连几天吓得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敢关灯,后来我慢慢长大觉得我爷爷应该是逗我玩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神啊鬼啊的东西,都是人心作祟。

  不过今天在牛首山发生的事情让我心中刻上了一道阴影,我不知道如何运用我所了解的科学和唯物论来解释这件事情,难道我也碰上了守山鬽不成?

  寝室有些日子没打扫显得很乱,但此时我和涛子并没有做扫除的心情,而是双双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了床上。

  关上灯,屋里陷入黑暗,其他寝室的灯光和嘈杂声不断闯入我们屋中,一时间倒也没有孤寂感,我枕着双手平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想把杂乱的思维理出一个头绪。

  “涛子,你信有鬼吗?”我忽然问道。

  涛子正侧躺在床上,思维全神贯注于手机屏幕之上,过了半晌才缓缓答道:“你说什么?鬼?”

  “对,鬼,你信不信?”

  “什么鬼?”

  “就是鬼啊,那些所谓怪力乱神的东西。”

  涛子闻言放下手机奇怪地看着我,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叹了口气,“就是随便问问。”

  “你要是这么问我倒不好说,”涛子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答道,“我不信,说实在的这世上不会有什么鬼啊魂啊的东西,但是我会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起码不会用唯物论去批判,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城里人,而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农村你知道,鬼神这方面的色彩要浓一些,而且我也总听家里人讲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你呢,我估计你不信吧?”

  “我?”

  涛子把问题抛了回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不过他刚才的回答倒和我之前的想法差不多。

  斟酌片刻后我说道:“我曾经不信。”

  “什么意思?”涛子闻言坐起身看向我,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什么叫曾经不信?难不成现在信了?”

  我坐起身苦笑一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我了个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决拥护者吗?天天跟我说掌握了唯物论就能战胜一切,还总吵吵着要入党,就你这觉悟哪行啊,再说了,咱作为准法律人应该提高自身的情操,登上更高的道德平台……”

  “行了行了,”我赶忙对涛子摆摆手道,“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你难道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涛子对我嗤之以鼻。

  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要说我这几天撞鬼了你信不信?”

  涛子闻言明显一怔,随即将他刚换下来的内裤狠狠丢到了我床上,大吼一声:“你他娘就扯淡吧!”吼罢拿起手机继续玩了起来。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被隔离开来,我迫切需要一个理解我的人进入我现在孤立的世界和我分担痛苦,分担未知的恐惧,也许可以将我从孤立中拯救出来,但我知道这很难。

  涛子是标准的神经大条,对什么都马马虎虎,这事儿他不信太正常了,不过我不死心,便把这几天在寝室和牛首山上发生过的怪事竹筒倒豆子统统跟他说了一遍,涛子一直在认真地玩手机,对我的叙述充耳不闻,我不确信我说了这么多他到底能听进去多少,但是至少我心里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说完了?”涛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跳下床拿出笔记本电脑道,“你倒把我给说精神了,不睡了,玩会电脑。”

  我早料到他不会信,不信也罢。

  涛子坐在椅子上滑动着鼠标,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牛奶边喝边道:“你说的我听了,就算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解决?”

  “我哪知道怎么解决?”我不禁苦笑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买的那个什么旧笔记本有问题吗?你把它扔了不就得了。”

  “扔了?”我心头一震,觉得自己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

  涛子咕咚咕咚几口牛奶下肚,笑嘻嘻地道:“扔了如果还不管用那你就得去精神病医院看看了,当然了,我觉得不用那么来回折腾,你直接去精神病医院挂号准能治。”

  和涛子一番无果的谈话让我变得更加郁闷,是啊,该怎么解决?今天有怪事,明天有怪事,谁知道后天还会发生什么,到底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夜深沉,我却迟迟无心入睡。

  忽然,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在牛首山上的那个黑色人影,浮现出了他对着我轻轻一指的那个动作,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涛子已经上床睡了,我穿上衣服跳下床拿出储电台灯,掏出黄色笔记本,坐在书桌前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本不寻常的笔记本。

  这还是我自买下这本黄色笔记本后第一次认真地去看。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从第一页看起,略显昏暗的光线和潦草繁体的字迹让我看得十分难受,但我还是坚持着看了下去。

  这本笔记本一共有大约一百七十多页,后面几页似乎画的都是地图,最后一页上还有一个圆形的小图案,图案有些模糊,好像画着一条虫子,我估计这是笔记本的主人无聊时画上去的。

  笔记本全部都已经写满,前面大约一百页左右都是一些笔记本男主人的情诗情话和经历,开始看几页觉得新鲜好玩,但是看多了便顿觉索然无味。

  情诗是老情诗,情话也都是老情话,这些东西如果让他的“心上人”看了的话绝对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对我来说这都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看不出什么好歹。

  至于收获,还是有的,情诗情话的语言表达方式和里面记载的一些地名让我判断出笔记本的男主人应该是四川人,四川到南京可不算近,既然能在这里买到笔记本也就是说笔记本的主人来到了南京,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简体字普及是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这本笔记用的是繁体字,也就是说笔记本的主人也差不多是五六十年代之前的人,很有可能是解放前的人,解放前战火纷飞,四川地处偏西总比南京安全些吧,到底他为什么要来南京呢?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我无心把前面的种种情诗情话都看完,直接翻到了后面,一百页以后的内容和前面的截然不同而且字迹潦草得厉害,应该不是同一时间段所写,怪不得当时李妍看到这里就不看了。

  我耐着性子把一百页以后的内容看了一点,根据其间残缺不全的意思才发现他后来当兵了,貌似当兵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岁左右,因为部队调动离开了四川到过很多地方,当然,也和他心中的那个“她”分离了,日后有没有再见到这倒不清楚。

  原来这本黄色笔记本属于一名军人,一名1949年以前的军人,笔记本的前面记载的是他和“军嫂”的故事,后面好像是一些当兵后的感慨和经历,貌似还夹杂着种种作战的战术指导方法,总是很是杂乱。

  最让我疑惑不解的是笔记本最后几页的内容,字迹乱不说,而且还总是出现“洞内”两个字,难道笔记本的主人进过什么洞?还有最后几页那些怪异的图画,我猜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年代识文断字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当兵的,估计笔记本主人当的应该不是什么大头兵,而是更高层次的军官。那时候当兵过得还不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最后的命运如何更不得而知,有没有熬到解放,有没有和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团聚。

  困意涌了上来,我将笔记本合上放到桌子上,闭目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看了半天这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旧笔记本吗?拿到今天来说这笔记本前半部分写的是主人的泡妞经历和心得,后半部分写的是工作方面的经历和感悟,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怎么就觉得这本笔记本不对劲呢?

  而且之前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也都直接间接地指向这本笔记本,我忽然发现,似乎我只要带着这个笔记本就会遇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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