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李首俊

我从我妈那搬出来和我爸住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五天，我妈却好像表现出和我分开了五年一样，一遍遍地打电话要我周五下午一下课就回家。以前，我住校的时候一周也是五天看不着，甚至有的时候，到周六早上才回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可能更年期早到？要不就是怕我跟我爸好了，不要她了？

        我看书上有这么一句话：人能做出来的最自私的事情，就是生孩子！

        因为，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无论是性别、父母、时间、地点，都是被指定的。所以，无论平时和谁关系好、走得更近点，其他任何人也无法取代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位置。我妈在那操闲心纯是胡思乱想。她是我妈，我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不过这也挺好，反正我本来就想着这周五回家，实施我的伟大计划。

        今天上午，吃货王强就给我拿了一条内衣，还用一个纸袋子包好了。我也懒得问他是从哪弄得，反正我打眼一看就是女式的，就直接装起来了。这东西本身不可能起多大作用，我的目的就是趁着他们吵架的时候，插一杠子把“战役”升级到“战争”状态。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问我爸，我下午回我妈那，这两天都干什么，我爸说还是和往常一样写小说。其实，我倒希望他偶尔能找个朋友喝个酒啥的，我生怕老爸把自己天天憋在家里憋出病来了。不过，我当儿子的能说啥呀老爸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我还是为了能让我爸正经吃顿饭，就说礼拜天中午我回来吃，这样他老人家一定会为了我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他也会跟着吃得更多、更好些。

        到我妈那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不过，我妈早就准备好了很多我最喜欢吃的菜，我必须承认我妈的厨艺那绝对是一流的，我也得好好犒劳我的肚子了。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饭，我妈还一脸心疼地问我：“儿子，你爸做菜行不行？”，我一边啃猪蹄一边点头表示还行。

        我妈带着怀疑的眼神，追问道：“平时都弄几个菜吃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荤素搭配。”

        关于吃的问题，我就算夸我爸夸到天上去，我妈也不会相信的。

        我直接转移话题，问道：“老韩，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妈看看手表说：“得六点半左右吧。”之后，似乎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我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妈，我爸回来了，你没想过要复婚吗？”我之所以这么直接地问，就是想看看我妈到底在这个问题上是什么态度，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去实施我的计划。

        出乎我的意料，我妈没有像以前我爸在里面的时候一样，态度那么坚定。还反问道：“怎么？你爸和你说什么了吗？”其实，关于我爸怎么想我妈的问题，包括我爸是否想复婚的问题，我本来计划以后再说，没想到我妈也来个爽快的，问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幸亏我脑子转的快，一切要向最终目标靠拢。

        我略带喜悦地回答道：“我能看出来我爸也是很希望能和你复婚的，不过我爸估计不敢主动提。”听到我的话，我妈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什么，再用非常慈爱的表情，对，我也只能这么形容，非常慈爱，就像“可以为了儿子付出一切”的那种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儿子，你希望我和你爸复婚吗？”

        其实，这一句问话本身是有问题的。首先，不可能有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异不在一起生活的；其次，我的希望和他们到底复不复婚不应该有直接的联系；说到底，我是希望他们复婚之后能够幸福生活，或者我目前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们之间如果真的没有感情了，或者即使再在一起也无法幸福了，我可不想他们为了我而勉强在一起。别的不说，那我得承受多大压力啊？

        所以，我的回答是这个样子地：“我当然希望你们复婚了，这还用问吗？妈，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年每年过生日时，双手合十在那祈祷什么吗？”

        听到这，我妈眼圈有些泛红，她一想到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就难过起来。我妈安慰我道：“儿子，妈妈答应你，会慎重考虑这个事情，你不要太着急，好不好？”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怎么催呀，我马上应承道：“妈，我等你好消息。再一个，我爸现在在网上写小说呢，说是有点类似于回忆录那种，我爸还跟我说，你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主角，小说里写的全是你。”女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夸她，都会高兴的。刚才还有些忧郁的表情，马上就阴转晴了。她还不忘追问一句：“你爸都怎么写我的呀？”

        这个我不好回答，直接搪塞道：“你要是想知道，你直接问我爸吧。”

        我让我妈直接找我爸，我妈好像不大好意思，要不就不大敢。但我妈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爸现在身边没有女人吗？”这个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我爸也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啊。我保证道：“我爸现在除了照顾我，就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写小说上，身边没有女人，再说了，我爸现在这种状况，能有女人跟他吗？”

        我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你爸女人缘才广呢，他要是想找估计很快就能找到。”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思绪好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一样，可能想起来一些不开心的往事吧。

        我以前也多少听说过，我爸年轻的时候男女关系有点乱，还被我妈发现了。按照我现在的价值观，我将来成家立业绝对顾家，不会乱搞。但是，谁又敢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别说我爸年轻的时候，我们同学就有很多经常换男女朋友的。

        当我快吃完饭的时候，我妈略显担忧地问道：“儿子，关于老韩你爸没说什么吗？我和老韩在一起这么些年，你爸真的能不在乎？”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非常担心的问题，也是最为敏感的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将来该怎么开口问我爸，因为这种事情，涉及到一个人的尊严，特别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我爸自尊心那么强，他能接受这件事情吗？

        但是，我还是选择按照原来的设想去推进我的伟大计划。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给我妈打气道：“我问过我爸了，我爸说理解你，只要你愿意复婚，我爸那没问题。”

        我妈明显露出开心的笑容，嘴里却说道：“真的假的？我怎么不大敢相信你说的话呢？”

        我喝口水起身之后，一边走向我的房间，一边嘀咕道：“我的妈呀，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关上我房间门之后，我才敢长舒一口气，拿起手机和我的“同伙”们汇报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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