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李杰

日常生活中，让我们烦躁的事情很多，其中最让人难受的是：等!不管你在等公交、还是等发工资，又或者在等机会，只要是处在“等”的状态就很不爽，甚至有时感觉时间过的太慢了。

        从接到宋梦电话并确定要和她见面之后，我就感觉这个地球好像离太阳越来越远了似的，一天被无限地拉长了，但越是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越感觉时间过的那个慢啊，晚上也无法及时入睡，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

        俊俊这小子，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没事就借着问小说情节的事，把话题引到我和他妈年轻的时候。“姜肯定是老的辣”，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当老子的能不知道吗。不过，我也能理解他，谁不希望生活在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里呀。不过，孩子们还是没想明白一个问题，或者说，他们考虑问题的时候都提前设了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只要我爸妈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的！但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怎么可能完全理解大人们的世界呢？所以，我也没有直接表现出不耐烦，也不好直接告诉他我和他妈复婚是不可能的，就先这么应付着。

        大排档的生意虽然好，也不至于连订个餐位都得提前好几天，可我就怕中间出现什么差错，提前两天就给“老东北大排档”打电话预定相对隐蔽、安全的隔间。当时，接电话的是吧台收银或者服务员，态度还很不友好呢。因为，她一听我预定的是几天后的餐位，她感觉我在逗她玩呢。我这个着急呀，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我要是实话实说，说要带大明星宋梦过来吃饭，估计她会直接挂掉电话，又或者直接回我一句：我就是宋梦啊！

        再大的难题，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再打电话时找了她们店的老板，我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把前因后果进行详细说明，当然我可不敢说带明星吃饭，我就说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就想吃东北菜，让他一定要给我留一个好餐位。东北人办事爽快也实在，老板听我说的这么诚恳，一口就应下来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您放心，这位置一晚上闲着，我也给您留着。你看看，就这么敞亮！

        接着，我就开始考虑穿什么衣服，虽然现在对自己的外型没有像年轻时一样那么上心，但毕竟是个很重要的约会，我可不能太随便了。我打开我的衣橱看了看，实在没什么可考虑的。里面就那几件衣服，也没有什么名牌。我考虑过是否穿第一次见宋梦那天穿的浅灰色休闲西服，但转念一想，都过了这么些天了，还穿着同一件衣服，有些过于寒碜。最重要的是，穿着那件“荣誉服”吃大排档，肯定会渗进去很多烧烤味，我的“战衣”就彻底成为“历史文物”了。所以，我决定买上一身相对好一点，穿着看起来更稳重些的衣服。这对我来说，绝对是大出血啊，我现在没有正经工作和收入，一块钱也得掰着花，买身像样的衣服，不得花个几千块啊？够儿子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啥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按照日本著名作家渡边淳一的理念：女人多情、男人自恋！我这个除了身体，只剩对未来信心的中年大叔，这次是彻底被大作家的睿智和英明敬佩的五体投地。因为我现在这种状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自恋狂！既然，这是无法改变的性别本能，我也就不想抗拒了。买吧，买身好看的衣服，整不好娶回来一个大明星当老婆，而且还能给儿子找个相对来说是接近于完美的后妈。

        人家就是想要表示感谢，我在这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什么呀？幸亏人的想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要不然不得让人笑话死。但是话又说回来，“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论外在的条件，我的确没什么竞争力，但是我相信名利双收、财务自由的宋梦，应该不会那么俗吧？如果她真有一双可以看透一个人内心本质的本领，她应该会看出来我也不是等闲之辈。人要有自知之明，我清楚我在“人类金字塔”上，属于哪一层。

        经过一下午的性价比大比拼，加上各种试穿，我终于挑选了一套让我非常满意的衣服。这个牌子是国际大品牌，它们根据断码、换季、清仓等情况，会搞打折扣活动，价格适中。我本来想买一套正装的，但是那样过于严肃，也不适合在大排档撸串穿，我就买了一套深蓝色的休闲西服套装。上衣是完全盖住臀部的那种，显瘦显高，配上修身版裤子和一双休闲皮鞋，看起来即稳重又不过于呆板。

        我拎着沉甸甸的衣服，兴高采烈地走回家，嘴里还很自然地哼唱着曲子。我都忘了这样忘我地高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回到家之后，我又把整套衣服加上鞋都穿在身上，在镜子前一顿臭美。恋爱的感觉真好，好像又回到青春期一样。不知道宋梦这两天过的如何？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过得美滋滋的？也许她忙得把这事都给忘了，我还自己在这自作多情呢。人的情绪真是很奇怪，也不好把握，一会儿往好处想，开心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往悲观了想，郁闷的不得了，这就叫“庸人自扰”啊！这都是闲出来的毛病，没治！

        原来，我可以集中精力码字、写小说，这两天一打开电脑总想先看看宋梦，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知飞哪去了。人的思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你根本不知道它会遇到哪一股气流，又将飞向何处。

        消极的情绪，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刚才还在天上飘的我，不知何时已坠入谷底，开始担心起宋梦是否能够真正赴约。她无法准时赴约的理由成千上万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倍加难受。

        目前，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迅速解决我的“心病”，那就是马上给宋梦打电话，再确认一下我们的约定。

        我在监狱内回忆起自己光辉历史的时候，陡然发现我是一个胆子非常大的人。我记得我转学到异地，上初三的时候，还给我们班的音乐老师写过情书。当时，我还把信送到办公室，亲自交给她。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位老师诧异的表情，那种眼神并不完全是惊讶，也有一些感动和喜悦。我忘了这老师姓什么了，但是她肯定很清楚，我有多喜欢她、才会鼓起勇气这样亲自送“情书”啊？之后，我们中学毕业的时候，这个音乐老师还特意走到我面前，问我：“李杰，你有梦想吗？你的梦想是什么？”其实，我当时真想回答：“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你老公。”但是，我没敢说出口，因为之前她已经用非常委婉的一封信，拒绝了我。

        所以，我不可能在这唯唯诺诺的了，电话拨过去了，响了好几声之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直接了当地告诉她：“饭店已经预定上了，你那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宋梦微笑着回答道：“不会呀，我们周五晚上不见不散。”

        幸亏现在的手机质量过硬，要不然握在手中的手机可能早就被捏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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