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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三军齐动


  “传我命令!”那官长伸了伸手,制止了仍然要继续追击的徒兵,反身下了戎车,持宝剑狠狠向那两个闲汉头上砍去,当下削下一颗大好头颅。

  剩下的那个闲汉,哪里见过这等生死之事。吓得魂不附体,以头抢地,连连叩首求饶。那官长不由分说,举剑劈下,砍死了那人。

  那几个守门的徒兵甲士当下就被那官长手下的徒兵们团团围住,用绳索缚了来,押送到这官长面前。

  “你们几个!不守命令,私放贼人出城,不尊上官之令。罪该万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为首的徒兵伍长,听到这话。努力抬起了头颅,想要辩解几分,谁料那官长脸色一变,狠狠给了那徒兵伍长一个耳光。道“死到临头还敢申辩!留着话和秋官们说去!”说罢一摆手,道“押送刘府。跟公子无害禀报,就说因为此等人和那贼人勾结,放人出城,阻挡我部追击。特擒来献给公子”

  那官长顿了顿,又道“对了,把那两人的人头带着,就说是乱贼同党。负隅顽抗,就地绞杀了。”说着对他的伍长点了点头,那伍长示意,押送这这些甲士往城内去了。

  待长车冲出东门,逃出生天的一刹那。姬则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当下就瘫坐在车上,人,他不是没有杀过。但是这样的拼杀,还是第一次。从拼杀中领悟的剑道的所拥有的含义,可以说让姬则真真正正的提升了一个等级,原来的居合道。在现代社会一直被嘲笑为的花架子,如同功夫一般。可看而不实用。但是现在,待明白了什么是生死之事后,心境和对杀的理解。让姬则明白了什么是武士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居合道。

  “公子!杀出来了!”颜珂深深地将闷在心口的气吐了出来,回头看了看东门那破败的城墙道“我们就这样杀到右官伯家中,还伤了他父亲,嘿,怕是就说他不帅军来攻,都说不过去了。”

  “勿忧!我们也有甲士,不比他少!”姬则拍了拍长车。对祁伯道“回我们营地!既然他们要来,我就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长车仍然在隆隆作响。灰尘仰天飞散。隔着老远,鲁立就看着一辆戎车正向营地行驶而来。

  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喊道“诸位!公子回来了!”听到声音,卯庆扔下手里的长矛,在大旗那看了看远方,不由得喜出望外。楚人芈子郗,卫人翟,陈人子昂纷纷抛下了自己的活计,转身向营地空出的缺口这里奔来。

  当戎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营地门口,颜珂翻身跌下了车子,趴在地上。姬则也好不到哪里。浑身是血的瘫坐在车子旁,靠着车轮喘着粗气。

  司会徒摸了把脸,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扶着车壁,半蹲着看着营中竖起的大旗,失声道“王师?”

  “祁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乐平攥着宝剑,看着从车上翻下来的祁伯问道。

  祁伯衣裳透着鲜血,血迹斑斑,虽然早已干透。但仍然能看出这可是好一阵拼杀才能成这幅摸样的。

  那祁伯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道“我们到洛邑之后,听闻刘不破,单膑死于非命,公子打算为此二人报仇,遂而以还在车上的倒霉蛋为饵,深入刘府,没想到被那刘无害识破了,这才拼杀出来。”

  蔡人安打来清水,为姬则擦了擦脖颈,清洗了一番脸庞。姬则这才缓过神来。撑起身子,环视了一圈。道“现在他们不仅仅以无妄之罪杀了刘、单二公,更要故技重施击杀我等。我猜他们的兵马不日便到。你们有什么看法?你等需知,刘、单二公可是被受了菹醢之酷刑!此二人有何罪之有?不过劝谏君王!就此而被权奸施之菹醢!真人神共怒也!此我举兵!乃意在还政于王子朝!只有此等贤名著于四方之人,才配天子之位!匡扶社稷!如今,我要起兵抗击不臣之贼刘卷!不仅为我!也为因此残暴之人而身陷囹圄身死于酷刑的忠臣义士!你们愿意吗!”

  围过来的甲士徒兵越来越多,由起初的三两人,到最后所有的兵士们都聚集到了营地前。清清楚楚的听完了姬则的呼喊,这些甲士静心凝听。直到最后,姬则问他们的那句“你们愿意吗?”

  “愿意!”不知是谁喊出的这句话,紧接着所有的甲士们都大声呼喊出来“愿意!”

  数千人齐声呐喊,这等气魄让列在前排的列国士子们为之一振。他们对视了一眼,纷纷抽出了佩剑,架在了一起,高声喝道“为二公报仇!在所不惜!”

  “好!”姬则一握佩刀,道“我令卯庆!你帅徒兵撤去营帐,向东五十里的施谷进发!所到之处,收集石块,原木堆积于施谷之上。不得有误!”

  “诺!在下仅尊君令!”卯庆一拱手,退在一旁。

  “立!你帅归化部伊洛戎,领弗奥格奈斯之戎部藏于峡谷东侧。不得有误!速去!”姬则说完,那鲁人立拱手称诺,转身反身上了戎车,呼唤两个戎人,让他们骑着快马跟随,冲出了营房,卷起一阵烟尘。

  “子昂,你帅两车跟随于我。你可知此事凶险?无比万全!”

  那子昂一拱手,笑道“尊王攘夷,我没经历过,如今这又是一番大事!公子如何称呼此事,让后世评说?”

  姬则握着佩刀,转身走了两步,笑了笑,回过身子看着子昂,道“就叫拨乱反正吧!速速准备!我要给这刘卷、刘无害备一份大礼!”

  刘无害面对自己垂老的父亲,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伤了自己的父亲,哪怕天子也不行。正因如此,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他父亲刘卷击杀宾孟的那一天起,就下定决心要将权力牢牢地抓在手中。

  刘卷的左手臂膀被姬则飞掷出的宝剑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袖子,如今刘卷已经被医人家大夫用绢布包扎。闷头坐在主位。

  “吾儿,你对这蔡公子了解多少?”刘卷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斜眼看着刘无害道。

  “不曾了解,不过,我已发出了以天官太宰所下达的命令,命三军绞杀这蔡则。我想,不出所料的话。我王城天军虎贲已经集结完毕了。”说着,刘无害呼唤来两个手捧甲胄的甲士,让他替自己穿甲。

  “吾儿,你要记住,你并非第一天上战场。但是,战场搏杀,还需谨慎!”刘卷唤来自己的内官,让他把自己的盔甲奉于刘无害。道“穿这身甲胄,让他们知道。你就是我刘国的继承人,也告诉其他诸卿大臣。你就是下一任天官大宰!”

  刘卷的甲胄,乃是用上好的犀牛皮硝制,胸口乃是大块甲皮用皮条缝缀在一起,而成鱼鳞般的甲片,那是青铜铸造而成。密密麻麻护住两肋腹部,下端两角抹圆,甲片正面微凸。而护住臂膀的甲胄,以阴阳明暗之线缝制。臂膀甲片直到小膊。层层叠叠,却又不影响活动。堪称好甲。

  如今这甲,穿在刘无害身上,体现出别样的英武之气。他接过铜皮勾,穿过配剑,这才戴在腰间,记了个结。接过插着红缨的铜盔,戴在头上。向刘卷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出了大殿。

  还未出门,就见三个甲士前来禀报,两人手捧头颅,看那头颅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刘无害微微皱了皱眉毛,一抬手,他右边的甲士开了呛道“来者何人?有何禀报?”

  那士卒行了个大礼,不敢抬头,道“禀报右官长!我部官长抓获两个贼人同伙,但因为那伙贼人窜通勾结守门徒兵,被他们跑了,因此将那守城伍长等一干人等统统擒获。这才前来禀报,望右官长能多遣甲士戎车,这般也能替右官长抓获此贼!”

  “你倒机灵!会说话,很好,很好!这样,告诉你的官长,我赐他宝剑一柄,若不擒贼,提头来见!对了,你说你们把那些守城士也一并擒获了?告诉你的人,让他们暂记罪责,反身杀敌,将功抵罪!如若不从,杀一儆百!枭首示众!”

  刘无害说着,让右将把佩剑解下,抛给了那个士卒。道“行了,你去回令吧!”

  “诺!”那士卒在此行了个礼,捧着宝剑反身飞奔而出,看着那士卒走远。刘无害攥着宝剑,道“备车!我要在演兵校场见到我成周王师”

  演兵校场,位于成周洛邑城南,这座校场,始建于周公旦时,后经穆王时加盖。乃是一座可以容纳六军的宽大校场,经过平王东迁,乃于此誓师大典,桓王至此讨伐曲沃庄伯,平定晋国内乱,立晋鄂侯之子晋哀侯为君,后讨伐郑国不臣,箭射王肩。天子威严一落千丈,军心浮动。后庄王于此讨伐周公黑肩,平定王子克之乱。至此王师早已不复当年那种震慑天下的雄师摸样,开始败落了。

  刘无害带家将十六人直至城南校场。成周王师内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刘无疾任副将,携嬖大夫祭夫,乘二车上前迎接。

  “见过右官长!”刘无疾向刘无害一拱手,道“三通鼓过,成周王城全军一万一千二百人尽数于此!”

  “很好!右小官伯!嬖大夫!让十方旌旗出列!”刘无害握着宝剑。轻声说道。

  嬖大夫祭夫领名,让那十方旌旗大夫提剑而出,握着宝剑立在校场最前列。等着那刘无害宣讨贼檄文。

  行官上士和行官帅列着整齐的队伍,握着剑等着上官的发言。整个校场鸦雀无声。这里的士兵能看到二十岁的青壮,也能看到四十岁的老卒。不能小看这些士兵的素质,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这些士卒想要当上士兵,就得在学校学习整整十年才行。这乃自周以来的职业军人。这些由国人塞选出来的王师,服役期限直到五十岁。平时需要训练,不参加劳动。而到了四十岁,可以务农。到了战时,直接参加战斗。

  可以说,他们不仅仅会打仗,也知道为什么而战,至少常年的战斗下生存下来的老兵是这样的。如果战前的讨贼檄文或者开战的原因并不明说。他们会分辨出来,这样士气虽然不高,但是仍然会奋力厮杀于疆场。

  “将士们!我乃宗周右官伯上大夫刘无害!为何誓师?军且有论,自古以来,罕有誓师,其为讨击乱党!替天而伐!自古以来,尊卑皆有定数!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昔年管、蔡、霍三监之乱,幸得周公平之,今则于乱起始之王子朝。平定不过数日,又得一贼,名曰蔡则!贼不过三监乱贼之后,饕餮放横,伤化虐民!此贼妄图逆天改命!谋换日月乾坤!闻我宗周柱石乃天官太宰刘伯卷!谋刺不成!起乱兵伐我!以复辟王子朝。如今我宗周王师聚此,安能不破?我闻这贼蔡,不过一利欲熏心之辈,不尊天子。妄谈国事,故作虚荣,收集列国贼客!乱贼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此等志昏脑蠢之徒。安能不灭?宗周于上!我诸将听令!发兵于城外,清扫逆党!”

  “王师!”内军齐齐用长戈敲击盾牌。建金鼓士敲响了战鼓,一声一声直入人心。这是列好队形的鼓声,官长们满意的看着手下的伍长。这些伍长们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皮甲,这些甲胄是用牛皮硝化的大片札甲。面对敌人,还是需要靠自己手中的长牌才能抵挡。他们又看了看自己的伍卒,这些士兵在战场上需要连在一起,才能发出战阵的最大效果。在战场上,单打独斗意味着敌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轻易杀死这个鲁莽的人。这也是成周官校第一趟课所教导的内容。

  载着日月二旗的戎车紧紧跟在刘无害的戎车后,这是军中之魂。乃是意味着天地日月所向之意。其后紧跟着十八两戎车,这上面都是刘国精锐。乃是刘府家臣。携经文书和谋略武共一十三人也驱车跟着这些家臣。他们属于特殊的军中角色,乃是在战斗开始前谋划,和战役中评估的重要角色。

  秉枹用战马拉着金鼓,紧随其后,这些人乃是以击鼓、鸣金、和发号施令为主。这是主导军队的重要组成。

  建幡,执楯,顾名思义,乃是持幡旗,和拿着军中标识的甲士,这些甲士高举王旗。行在车马金鼓之后,随后才是十方旌旗,接着一百乘戎车,四辆并行。每辆戎车侧面乃有一伍甲士护卫,至此后有徒兵官长领队,旅帅率领。轻兵持弓弩,身披牛皮甲,腰陪铜弧。不语而行。

  执稽大夫率领补给轻兵携带辎重紧紧跟随轻兵。行军于后。这也是因为本就地处于成周,若是讨伐他国。必然置辎重于中军。

  东门官长,被遣了十乘戎车,带甲士三百出城追击。这些甲士心中无音,紧紧握着武器。伍长们呼喊着让甲士们列队。举着旗标。浩浩荡荡的钻出了东门十里。仍不见人影。那官长攥着刘无害所赐的佩剑,额头豆汗如雨。怕空手而回,那右官伯必然会杀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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