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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蟋蟀


  前奏

  林北衡一愣,待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时,不由失笑道:“怎么会?”

  “真的?”木朝北本就没真的在意这个问题,现下见他态度诚恳自然不会过多纠结于此。

  她便在林北衡点头之际,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两腿一挣便双脚落地,牵起他的手就往院外走去,还边走边说道:“你刚不是说要带我吃东西的么,走吧!”

  木朝北刚走两步后,便怎么也迈不动腿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身后的林北衡正对着自己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木朝北疑惑歪头问:“喂!干嘛不走?难道你想反悔?”

  林北衡并没回答,只是伸手指指她的脑袋笑道:“你头发上有东西”。

  “什么?”木朝北一下没明白过来,呆愣问道。

  难道在树上待久了,叶子掉头上了?这么想着,一伸手就去摸头发。冰冰凉凉的?还软软的?

  “啊——”一阵尖叫自树下传来,响彻整个东宫。

  “哗啦啦——”一群鸟儿惊得展翅飞走,尖叫声来源的那座院子的天空。

  “林北衡你个大尾巴狼!”

  木朝北气的两眼冒火,将捏在手里的东西,一下朝对面那人的身上扔去。

  那是一条绿油油的软软的毛毛虫,在林北衡胸前白色的衣服上蠕动两下,很快又掉在了地上,刚落地就躬着软软的身子爬进了一旁草丛里。它要珍爱生命,远离战场。

  “恩?小北我怎么又变成大尾巴狼了?”林北衡无辜,又笑道,“小北我可没尾巴”。

  “那你就是没有尾巴的大尾巴狼”木朝北瞪他,“我头上是虫子!”有虫子你不告诉我!

  “对呀”林北衡再次无辜点头,确实是虫子。

  “可是你却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木朝北吼道,边吼边往那人身上猴去,楼主他的脖子,再双腿一下夹住他的腰,就“啪啪啪”的不停拍打他的背。这人太过腹黑。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自己抓了”,林北衡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虽这么答着,却一把将人扛到肩上,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绽开笑,“好了,我们去吃晚饭了,乖。”

  “我不跟狼一起吃饭!”踢腿,打人,呜不管用蛮!

  “我是狼,那你是什么?”林北衡笑问只当她在挠痒,并不在意。

  “我是狼孩儿”,木朝北很自觉,跟狼也没个差啊。

  虽然一直吵着不和大尾巴狼一起吃饭的木朝北,这会正端坐在饭桌前啃着“李记”的烤鸭腿。

  “能不能斯文点?”林北衡拿了热毛巾,擦掉旁边对面女孩嘴角的油渍,对于她的吃相很是无奈。

  “不能”,木朝北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将骨头丢到桌角,朝他得意龇牙咧嘴的晃脑袋。

  “吃饱了?”,林北衡对于这样毫无形象的木朝北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又拿来热毛巾,给她细细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油渍。

  “恩恩,饱了”,木朝北点头,鼓起腮帮子方便林北衡擦脸。很是享受的眯着眼睛看对面人认真的脸,木朝北偷偷想,对面这人是不是也很享受照顾自己了?

  当然这样的问题木朝北才不会主动去问的,要这人恼羞成怒了,倒霉的可是自己。

  “吃完和初六散步去吧”,林北衡擦完拍了下她脑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便起身准备离开。

  木朝北点头,晚饭后散步是一早就被他养成的习惯。在木朝北的记忆里,自从她来到京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就会饭后陪他一起围着宫里的湖走两圈,可是自从搬到东宫后就换成了他去忙自己的事,初六陪自己了。

  木朝北在林北衡离开后,刚准备和初六一起走的时候,便见初十抱着个东西兴冲冲跑了进来。

  “初十,不可如此鲁莽”,初六伸长手臂,档住一个劲要往前凑的初十。

  “初六姐姐,我有好东西要给小主子看啦!”初十本就一脸的肥肥的肉,这会更是笑的看不见眼睛了,只是这副急着献殷勤的样子,看着很是可爱。

  “有好东西先拿出来再说”,初六压根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眉头抬都不抬一下,只不耐烦的轻飘飘看他一眼。

  “咦,你手里拿的什么?”木朝北可不管初六初十之间的暗涌,眼尖的一下就发现了初十手里捧着的扁圆的白色瓷盅,好奇的眼睛打量过去问道。

  终于有人问到关键了,初十立刻举起瓷盅,狗腿的送到木朝北跟前,也不管旁边的初六了,颇为得意道:“小主子,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嗯?”木朝北虽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去揭开瓷盅的盖子。会是什么呢?当木朝北眯着一只眼睛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不由笑开了花惊喜道:“呀!是蟋蟀!”

  木朝北连忙从初十手里接过瓷盅,宝贝的用一只手捧着,又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去碰绿色蟋蟀长长的触须。逗得那蟋蟀在瓷盅里不停蹦哒。

  小东西见了光躲开调戏它的手指,努力想要往外跳,刚跳到半空就被木朝北一巴掌拍下来,截住摔回盅里。

  “还是小主子厉害一下就拍回去了,这小东西机灵着呢,可得看好了”,初十一边看着,见此连忙出声大献殷勤。

  “你木小爷我斗蟋蟀可是一把好手,岂会让它跑了?”木朝北注意力这会全在这不停蹦哒的蟋蟀身上,也不去散步了,转身就趴在已经收拾干净的饭桌上,埋头就跟这小东西较上劲了。

  初六见此十分头疼,估计今晚散步也得取消了,故一把拉住要往桌前凑的初十毫不客气的问,“你从哪来的这玩意儿?”她要杜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东宫!

  “初六姐姐,你就放心吧,这是殿下下午从外面拿回来的。”说完初十挣了初六的手就颠到木朝北边上,和她一起玩起来,太子有言,一定要看着小主子玩,玩可以千万别玩累着了。初十十分感慨,他们殿下养一丫头真是不容易啊!

  留下脸色微青的初六一人站那,此时的初六很忧郁,他们的太子殿下一直说,要好好教导小主子。可是哪次不是他自己带着小主子玩啊?哄人也要有个度啊不是!

  “初六姐姐你快过来看啊,咱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木朝北压根就不知道初六初十的心理变化,抬手就召唤初六过来。

  谁知初六压根就不领情,冷冷回了句,“你自己玩吧”,就立到一旁目视前方,不再搭理那玩的忘我的二人。

  木朝北对于他们初六姐姐的冷淡早便习以为常,并不引以为意,立刻重又投入到调戏蟋蟀的事里。

  可是玩了不多会,木朝北就开始又无趣了,托着腮帮子抱怨道:“阿衡也真是啊,应该再多弄一只回来啊,一只怎么比赛啊!”

  “这个……”初十十分为难的挠了挠胖脑袋,难道他要说殿下是故意就买了一只?那不是傻么!只是这样事哪里能难得倒初十这油货?

  “小主子你不知道,这是个能自己打的蟋蟀……”

  “你当我木小爷傻啊!自己打自己吗?初十你自己试试自己打自己?”木朝北白了眼还在比手画脚的初十,十分不屑反问,心道:这厮从不靠谱,也不知跟谁学的。

  “这这……”初十被说的十分尴尬,不知下面该怎么接,挥舞着的手僵在半空,好半天才动了动手指头去摸自己脑袋,只傻傻“嘿嘿”干笑两声。

  “行了”,木朝北也不看他,其实是自己玩累了,连着蟋蟀和瓷盅全部推到初十跟前,起身拍拍屁股道,“你把这蟋蟀送到后院的草丛里吧”,说完就牵着初六的手打起哈欠来,好困!下午哭的太累了,得早点睡一觉。

  “好勒,小主子交代的初十一定……”,话还没说完,初十就挨初六一记眼神,连忙闭嘴低头收拾东西,不由委屈撇嘴呜呜初六姐姐又威胁人。

  木朝北对于这二人的小动作,只看不说,再说了她可不敢多惹初六。故此时只悄悄回头对初十做了个,保重的表情便跟着初六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深

  东宫后院密林,风偶尔经过,树枝摇晃沙沙作响。

  黑色,安静的黑色。明月,清冷如水的月光。

  在这样的黑夜里,一道黑影快速略过茂密的树林。速度之快,连树枝上倒挂的猫头鹰都没有注意到。

  黑影很快停在密林深处,那是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少年,身形纤细略显单薄,尤其是和林立的粗壮树干对比时,更显瘦弱。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臂立掌朝那人背部劈去,快如闪电,掌风呼啸。

  少年察觉之时,迅速向后倾倒而去,堪堪避开利掌,发丝四散飞扬。

  劈掌之人似乎并没有就此放弃,单脚点地一跃而起,双腿横蹬树干。双手半点不曾耽搁,只改为握拳向那刚刚后退几步直起身体的人送去,双拳相互交替密不透风,拳拳击向少年要害。

  只见黑衣少年脚踏马步也是握起拳头,交叉护在胸前承受如暴风雨般汹涌的拳点。

  施拳之人忽然收拳脚踢树干,全身翻转过来,双脚落地。只是他并未就此停住,又是以手掌当做武器,掌掌击向少年利害之处。掌下生风,每丝风都要人性命。

  被击少年步步后退,只是避开掌风。

  风声忽起,吹得树影直晃。

  一只树叶忽然悄然落下,飘荡在二人对抗之间。一直避让的少年忽然低头避开一掌,双脚点地一个后空翻,只见他翻在半空之中,脚尖踢向那尚未落地树叶。

  那树叶犹如注入力量一般,如刀锋般锋利刺向那人掌心。

  劈掌之人急急收掌,原地旋转一圈,才让了那片树叶。来势汹汹的袭击之人终于收手,只见他将双手背于身后。侧身看一眼刺入身后树干的树叶,入口之处尚有小片黑色布块,赫然与他自己所穿衣服同为一色。他忽然一笑朝一直退让的黑衣少年说道:

  “最近进步不少,看来都有练功啊”

  “麻烦师傅下次出现的时候,不要这么神秘,我怕一个没注意伤了师傅”。那少年回答,黑暗之中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这时一阵风吹来,树枝再次胡乱晃开,只是月光却趁此机会溜到树下。光亮将那二人照得清楚,原来刚刚说话的少年便是东宫太子,立在一旁的是位银发苍苍的老人,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风止树拢,那二人再次立于黑暗之中。唯有其中一人银发醒目,才可分辨得清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你哪次不是先让我打个痛快,才出手的?”白发师傅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实因他对这太子徒弟性格太过了解。

  从来都是先逗得对手力气消耗,他才出手反击。

  林北衡懒得再理他,只是稍一偏头对银发老者说道:“不知师傅今日约我来此有何事?”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作为师傅没事就不能让徒弟来解解闷?”老者似乎不大高兴,声音不觉提高。

  “若是需要解闷,我想慕扬应该会很乐意。”林北衡对于老头的不悦不以为意,只抬抬眼皮看了一眼。

  “你个小兔崽子,亏我教了你这么久武功,居然半点不懂尊师重道!”老头这下更不高兴了,伸手又想打架,大概是想到小子没那么容易挨揍,只好又勉强停手收招。

  老头长袖一挥,倒是气势十足的背到身后,又说,“我这次来京都是有正事要与你说一说的。”

  对于他说的的正事林北衡并不当一回事,但还是出声道:“师傅请讲”。

  “慕扬昨日游历归来,据他所说似是北地有异,你最好跟你老子说说那魏熊并非善类,切不可轻易相信。”老头这会倒是真的正经起来,娓娓道了今日来此目的。

  消息确实重要,然而林北衡并不感激,只微蹙眉道:“师傅我与你说了多少次,朝中之事并不需要师门的力量”。

  果然那老头被林北衡此话气的眉毛竖起,哼道:“如今你是翅膀硬了,嫌弃师门起来了?”

  林北衡稍稍默了默,又怕老头误会只好又道:“我不想连累师门”。

  “老头我一把年纪了,岂会怕那些麻烦?”

  “那些师兄弟们呢?”林北衡反问,戳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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