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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各有心思


  朱四郎多年前跟着师傅到过两江平原,见过朵颜三卫的人,所以当他到了捕鱼儿海时,一眼就认出了这支人马来自三卫。

  作为台吉的贵客,又被巴特当作是兄弟的朱四郎,也是得到了蒙古人的尊敬,巴特可是蒙古人中有名的勇士,宴饮自然是少不了,不过朱四郎等人很低调,没有引起大家的过多重视议论。

  蒙古人聚到一起,少不了的就是打猎,先是放出一帮猎狗,然后再等着猎狗赶出动物,到时射到了就算是你猎到的,说到底比的是射箭的准头和速度。

  四郎等人都参加了,主要也是凑个趣,反正在帐篷里也是无聊的很,权当出来走动走动吧。

  一处山脚,薄薄的雪地里,凌乱的蹄印,蹄印翻出了泥和枯叶,还能看到雪下的枯草,雪地显的很脏,黑的是泥,白的是雪,灰的是叶,还有鲜红的血。

  人的叫笑声,狗的叫声,马的嘶叫,还是猎物的惨叫声,热闹的很。

  风中,每个人都喘着白汽,脸色红红的,跃马扬鞭,弯弓射箭。猎物已经被放倒了不少,有的人马上已经驮有猎物,看来一会儿回去之后,又是吃吃喝喝。

  兔子与一蒙古人在撕扯一只鹿,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鸡同鸭讲,彼此听不懂对方,四郎跑过去一看,鹿身上扎着几支箭。

  “四哥,这肚子上和背上这两箭都是俺射的,还有腿上这一箭。”兔子叫到,“这人射的可是比我晚。”

  蒙古人拔出鹿脖子上的箭,向着四郎挥着,说道:“这箭是我的,是我射死的呀。”

  看兔子那的三箭几乎都是射在鹿身体的一侧,蒙古人的箭创口在另一侧,想来是蒙古人没有看到这只鹿已经中箭了。

  “这位兄弟,这样可以吗?我兄弟的箭都射在了鹿的后面,你的箭射在了脖子,这鹿一人分一半吧。”

  也不等那蒙古人回应,四郎抽出兔子马上的刀,一刀劈下,把鹿砍成了两半。

  真是一刀两半,雪地上顿时黑黑的血漫了开来,随着血流出来的还有鹿的内脏。

  蒙古人虽然听到了四郎的话,但没想到四郎动作这么快,刀快力大且狠,那鹿真真正正的一刀两半,他呆呆的看着那鹿。

  四郎也不多说,拍了拍蒙古人的肩膀,随后拎起那鹿的后腿,扔给了兔子,兔子虽然有点不高兴,但也就认了。

  “兔子,这打猎也就图个乐,他们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讲理哪个是不讲理的,还是少跟他们争吵。”

  兔子和四郎打马要走,那蒙古人从身后又追了过来:“那汉子,喂!”

  “这鹿本是他先射的,只怪咱眼力不济,这鹿是你的。”又把另半截鹿给扔了过来,兔子虽说一句没听懂,下意识扬手一接,那脏脏的血和厘厘拉拉的内脏溅了他一脸。

  还没等他们两人回话,那蒙古人已经跑开了。

  恶心的兔子下马直骂,拿着积雪在脸上身上擦了好久,四郎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还是这家伙晓事。”

  “兔子,你看你。”

  鹿群被赶出来之后,大部分人去追鹿了,当然也有小部分人不以为勇,自己进了林子去搜寻别的猎物。

  张三黑牛本来也是和四郎兔子在一起的,只是兔子看到鹿群窜出来后,马上就冲上去了,四郎则是跟在兔子后面。

  张三黑牛反应慢了一点点,马上就被大队的蒙古人给挤到一边去了。

  马奔跑踢起的雪和泥溅了两人一头一脸,等再想扬鞭跟上时,已经被甩在了身后。两人先是拨马到边上好好的擦了擦脸上的雪泥,等再想追大队人马,发现已经落下百步了远了。

  “三哥,且住,跟上去也是没肉了,最多喝点汤。”黑牛喊住了张三。

  “跟着四哥好些。”张三还欲跟上。

  “不就是打个猎嘛。箭说话的,又不是用嘴。”黑牛知道张三稳重,和一群蒙古人在一起,两人又不会说蒙古话,怕起什么冲突。

  “呵呵,倒是太过小心了。”张三也不好意思了。于是两人跟着为数不多的几人,打马进了林子。

  鹿群和猎狗跑过之后,慌乱中一些小兽都躲了起来,此时,又有一些从雪底从树洞里探头探脑。

  张三倒没在意地上,林子里树上也有好东西,不一会会,他已经射下了三只松鸡。

  黑牛的箭术一般,但射个鹿之类的没问题,射松鸡也还行,要射在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就为难他了。

  偏偏他身边又有一个号称神箭的张三,张三一会会就已经射下了五六只松鼠,黑牛还是两手空空。

  松鸡在树上,不避树下的人,只是那东西在树枝上一动不动,你很难看到它。

  不远处的狗叫,可能惊动了一只松鸡,张三冲着黑牛打了个手势,指了指,黑牛会意,立刻抬手张弓瞄了过去。

  就在黑牛要放箭的时候,突然一声嚎叫传来,熊!就在不远处,这声音很有震撼力,一时间,仿佛四周都被振动,有雪落下,有树枝摇晃,有鸟飞起。

  那松鸡飞起,黑牛猛一松手,而边上的张三动作更快,就在黑牛射出箭后不足秒,也射出一箭。

  黑牛的箭钉在了树枝上,张三的箭钉在了松鸡身上,那松鸡翅膀刚扑了两下就直直的中箭掉了下来,两只翅膀在雪地上扑扑的打着。

  “黑牛。走。”张三叫道,打马冲着那嗥叫声传来之处奔去,路过那松鸡时,猫身挂蹬,把那松鸡抄在了马上。

  那嚎叫声,两人都听的真切,就在不远处。

  没跑多远,马就不动了,再怎么赶也不敢再往前跑了,黑牛和张三都跳下了马来,除了操弓箭在手外,黑牛还把刀挂在了腰间。

  不远处,一只猎狗对着大树狂吠,那树足足有四五人合抱之粗。

  再跑几步,又一声嚎叫传出,声音传耳抵心,震的人心慌,脑袋里面都嗡嗡的响,不只是树在抖有雪落下,大地似乎都在动。

  猎狗对着那树狂吠,一丝不惧,左右的跳着,但就是不离开。

  张三和黑牛走近了约十步时,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着狗对着树在叫。

  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那树,箭都抬了起来。

  树很粗,树下能看到的只有枯枝和落叶,突然间,那枯枝和落叶都飞了出来。一个硕大的黑影从树下窜了出来,只冲着那狗扑去。

  狗的反应要比那熊还快,扭声就跑,狗跑,熊追,没几步,狗就把熊甩开了。

  那熊冲了几步就慢了下来,看狗跑开,熊站住,对着那狗又是一声狂嚎。

  熊停下后,那猎狗反倒又回头了,又冲叫着冲着熊跑了过来,跑到近前又狂吠。

  那熊转身看了看那狗,伸出前爪挥了挥,离狗有四五步呢。显然这冬眠的熊是被狗给惊醒了,醒后反应没有那么敏捷。

  猎狗丝毫不怕,还是声嘶力竭冲着熊的在叫。

  那熊猛的站起,直立,冲着那狗走了两步,吓的那狗又转身跑开。熊落下两脚后,又是一阵嚎叫,震耳欲聋。

  这一站起,让躲在树后的张三和黑牛都大吃一惊。

  起初那熊窜的快,只知道是头大兽,这一站起,可比黑牛还要高出一个头,黑牛已经是一米八十多的个头。

  看着猎狗跑开,那黑熊又回头,懒懒的冲着树洞走回。

  嗖的一声,一箭从张三和黑牛身后飞出,只射那熊的前腿。这一箭吓了两人一跳,不过两人反应也不慢,马上也射出箭。

  张三的箭射出,也射中同一只腿。

  黑牛的箭也射出,他是瞄着熊头去的,却也只射中那熊腿,那熊中箭后,挥了挥中箭的腿,想来是要把这箭甩开,张三本来就是要射腿的,射中了,黑牛这支歪箭,熊抬腿时却也只射在了腿上。

  猎狗还在熊身后狂吠,现在它的叫声终于引来了猎人,还不止是张三和黑牛两人。

  熊的注意力已经被箭和他前面的人所吸引,身上很快又扎了三四箭,暴吼一声,熊冲着张三和黑牛滚滚而来。

  张三还在射,黑牛已经把弓箭丢在了一边操刀在手,他听身后的蒙古人的脚步声,象是转身开始跑开了。

  张三的箭箭箭入肉,黑牛已经跳了出来,迎着熊跑了过去。

  熊冲着黑牛就是一扑,黑牛闪身跳开,刀在熊身上拉了一道口子。

  那熊止住扑,转身继续扑黑牛,黑牛又跳到一棵树后,刀又在熊身上拉了道口子。

  此时,熊身上已经扎了六七支箭了。

  张三靠一树边对着熊施射,而他的边上又有几箭飞来,射中那熊,只是这些箭好象都只是挂在熊身上一般,那全然无事。

  “砍脚呀!”张三大叫。

  熊暴吼一声挥爪打向黑牛,黑牛一猫腰,砍熊腿,那脚上已经钉了五支箭,其中有四支都是张三射的。

  熊抓一扫刨掉了一块树皮,熊又直起身子,提起两受伤的前爪再扑黑牛,它没想到黑牛的身手居然这么灵活。站直的熊晃了晃,又跌了下来,显然那条腿受伤太重了。

  此时的熊身上已经扎了十几支箭了,可依然骁勇。四脚着地边吼叫边追黑牛。

  黑牛绕着树跑,不只是熊身上,那树上都中了两箭,还不时有箭射空,庆幸的事,还没有箭误中黑牛,黑牛依着树,挡了箭,也护着半身,避开了熊的攻击。

  熊绕树追着黑牛,张三瞄了好一会,一箭飞出,正中熊头,只见那熊失了方向一般往前一扑,只甩头,那箭却正好扎在了黑熊的一只眼上。

  熊咆哮,却没站起,受伤的前腿象是伤势发作了一般,熊身上的箭还在增加。

  熊扭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坐直了身子,此时看那熊已经射的向个刺猬一般。

  可熊的叫声还是惊天动地,嘴角带血的涎线拉了好长。甩着头没法甩开眼中的眼。熊掌去拨,更是拨的血直冒。

  黑牛却是等不得那熊叫声停下来,从一边跳出,直直一刀冲着熊胸口的白毛插入,一头顶在熊的脖子处,把熊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箭飞出,正中黑牛屁股。周围一片惊呼声。

  黑熊的胆不是一般的大,放在手掌如拳头一般,死前被激怒,胆汁分泌过多,胆变大。

  熊皮有人在扒,想来扒下后上面会有很多洞。

  黑牛正在大口的喝酒,边喝边骂:“第一箭到底谁射的。王八蛋。站出来。有冲和你黑爷爷比划比划,玩阴的。”只不过屁股这一箭,让黑牛不爽,还好这箭只入肉,没伤到骨也没伤到筋。谁也没想到他在那种情况下会跳出来扑杀黑熊。

  “还有这一箭,这箭谁射的?”张三在边上笑,兔子在帮黑牛用烧刀子洗伤口,熊爪在黑牛背后拉了几道口子,还好不深,死前的黑熊差不多已经力竭了,但熊爪上的细菌对人的伤害更大,所以消毒。

  一边的蒙古人对着黑牛指指点点,好象没有人出来承认那箭是谁射的。他们不知道黑牛在叫嚷些什么。

  巴巴盖,于是黑牛得了这么个名字。巴巴盖在蒙古语里就是熊的意思。

  张三也等了个名字,哲别,也就是郭靖的师傅的名字,哲别,意思就是神箭手。

  张三是离熊自始至终也就三四步,他一直没退一步,是离熊最近的一个射手,而且那一箭在这么近这么忙乱中能射中熊的眼睛,这可不是一般射手能做到。

  朱四郎等人此时算是正式进入了乌鲁台帖木儿等人的视野。

  傍晚时分。

  蒙古人又迎来了另外一支队伍,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和宁王,阿苏特部首领,也是对外自称的鞑靼太师阿鲁台。

  阿鲁台的到来,使得本来可能晚宴主角的朱四郎等人,又沦为配角。

  他们在宴席上还是被敬了很多酒,特别是张三和黑牛,两人还分别被阿斋台吉、乌鲁克帖木儿和阿鲁台赏赐了不少东西。

  借着酒,朱四郎等人在酒宴进行到一半时,便不胜酒力回了帐篷。

  外面的喧闹能听的见,不只是大帐里头人们在喝酒,今晚蒙古勇士们都分到了酒。

  朱四郎在帐篷里煮茶,黑牛是真的酒多了,已经沉沉的睡去,屁股中箭的他只能趴着睡,呼噜声更大了。张三在削箭,兔子刚在玩张三今天被赏的那张弓。

  “四哥,咱几时回?”兔子问。

  “差不多了,到这也几天了,原本打算明天就回的,不过这阿鲁台过来了,在等上两三天吧。不过,明天你可以跟巴特先说一声。“

  当晚,巴特在酒宴散了之后,自己来到了朱四郎等人的帐篷里。

  “四郎,你可知道那晚偷袭的是谁?“巴特问道,眼睛直直的看着朱四郎。

  这话,朱四郎问过两次,那晚一次,事后一次,但台吉和巴特都没说。

  “是阿鲁台的人?“

  “四郎怎知?“

  “猜的。”

  “可不可以求四郎一件事?”

  听了这话,朱四郎又意外了,怎么又要求事。

  巴特还是直直的盯着朱四郎的眼睛,巴特想从朱四郎的眼里,看出四郎的本心。只不过,四郎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眼神平静。

  “说来听听。”

  四郎这话,让巴特心一宽,四郎是个厚道人,那晚,他们冲出营地,原本可以不用杀那么多人,也可不回来,但还是回来救他们了。

  后来,本来应该要早早南归的他们,还是答应了台吉的要求,其实也是巴特向台吉提议的,一路护送他们到三卫。

  这会朱四郎没有满口答应,就明四郎做事沉稳。

  “刚才阿鲁台向台吉提亲了,他代表他们的汗向台吉提亲,要纳鸿比姬。”

  “噢。“

  “其实这次过来,比姬和台吉就是在躲这事,也想过来看看乌鲁克帖木儿的想法,可今晚,乌鲁克帖木儿没有吭声。“

  说到这里,所有的线索好象都串到了一起,四郎好象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大致的脉络。

  “台吉也知道阿鲁台一直是在利用台吉和比姬,可却实也没有办法。“

  “乌鲁克和阿鲁克貌合神离,阿鲁克帖木儿一直想做蒙古的大汗,乌鲁克帖木儿倒是没那么大的野心,阿鲁台也想做大汗,可他不配,于是他想做太师。“

  “阿鲁克帖木儿是猛虎,阿鲁台是雄鹰,阿鲁克帖木儿有勇力智谋不足,阿鲁台唯一忌惮的是乌鲁克帖木儿。“

  “作为弟弟,乌鲁克帖木儿不会明的反对他哥哥阿鲁克帖木儿,但也不会大力的支持。乌鲁克帖木儿眼里只有三卫。“

  “纳了鸿比姬,那阿鲁克帖木儿就能公开诏告天下,他是草原唯一的汗了。“

  巴特说了很多,但没有说台吉,台吉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要怎么做,巴特没有说。

  台吉原以为阿鲁台是他的依靠,以为阿鲁克帖木儿和乌鲁克帖木儿都会支持他。可现在看来不是,乌鲁克帖木儿是尊重他,但也不是臣服,另两位现在连连起码的尊重也没有了。

  阿鲁克帖木儿成吉思汗兄弟的后代,不算是黄金家族正统,若纳了台吉的母亲,这下台吉彻底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今晚,阿鲁台原本应该先去进谒台吉和比姬,他没有。

  阿鲁台与阿鲁克帖木儿已经完全站到一起了。

  酒宴上阿鲁台没有敬台吉酒,这已经很失礼了,但台吉也没发作,作为台吉的主要助力,巴特也没出头,乌鲁克贴木儿的人更是没发现似的。这算是没有撕破脸,估计席散后,回去后有心思。

  “巴特兄弟还没有说,有什么事要吩咐。“四郎把话题拉回到主旨上。

  “台吉想把乌云比姬和他的孩子托付给你。“巴特静静的说道。

  “这。这可承担不起。“四郎回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托付,四郎都觉得承受不起。

  第二天上午,巴特又来传话,让朱四郎去台吉的营帐。

  朱四郎看着阿斋台吉。这个台吉按理说才20多岁,可给人的感觉已经30多了,虽说蒙古人一脸的胡子都显老,可这位确实给人感觉有点老。

  再细看,背挺不直,发须中有白丝,蒙古人脸上特有的红紫色,在台吉脸上是发灰。不至于吧,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象不是这个形象呀。

  一路走来,朱四郎与这位台吉接触不多,巴特和大多数人一样是骑马行军,阿斋台吉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牛车里。

  今天朱四郎能明显的感觉到,台吉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让人感觉心事重重,心神憔悴的样子。细看,越发的显的形容不整,不是说他的仪表,而是说他给人的感觉,精气神差了很多。

  唯一能让朱四郎感觉出他确实是台吉的就是他的汉话说的不错。乌鲁克帖木儿和阿鲁台都会汉话,蒙古人中只有贵族才会打小学汉话。这些人中,目前为止就是阿斋台吉的汉话说的最好,对了,那个乌云比姬的汉话说的也不错。

  阿斋台吉在很用心的跟他讲话,从一开始就看着朱四郎眼睛,盯着朱四郎的反应。

  “听巴特说,四郎兄弟过两天就要走了。“

  “回台吉,这趟出来原本入冬就应该回到家的,现在看来要开春才能到家了,已经拖了很久了。“

  “不知四郎想怎么回?“

  “先去庆州,然后到大宁把马卖了,然后再回。“

  “噢,四郎兄弟,不过我听说,庆州一带有点乱。“

  “噢。“

  “四郎兄弟,不如这样,你们倒是可以从乌鲁克帖木儿大人的领地走,取道沈阳,然后到大宁。远是远了点,不过一路上有人照应。“

  “这样。这样也可。“

  “正好,乌鲁克帖木儿大人也进贡了不少牛马,草原上不缺马,缺的是铁器,盐和茶,这些马也想托四郎兄弟一并卖了,巴特会随着四郎一起去大宁。“

  据朱四郎所察所知,巴特可是台吉身边唯一一位忠心耿耿的属臣。

  三天之后,朱四郎等人赶着两百多匹马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巴特图赖等一行二十人,另外乌鲁克帖木儿也派出了他的五名亲卫,给他们做向导。

  阿鲁台的营帐里,有一人正跪在阿鲁台的面前。

  “太师大人,正是那个南人。“朱四郎没在,若在的话,定然能认出这人。

  那晚在营地里,持狼牙棒被阿郎打下马来,后来逃走,而且他还是最后逃出林子那三人中的一个。

  “苏姆,几个南人身手的确不凡。“阿鲁台已经听说了张三和黑牛猎熊的故事了。

  “巴特轻易不会离开台吉,此事必然有鬼,这次我再给你百人。“阿鲁台盯着苏姆,”大汗现在还不知此事,这回你可不能再办坏了差事。盯着他们。“

  苏姆没说什么话,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转身就出去了。

  阿鲁台看到苏姆心里就恼火,可苏姆是阿鲁克帖木儿的人,他也不能绑了砍了。

  五百人去杀人四百人,对方还有两百多人是孩子和女人,真正的战士也只有一百人,还是雪夜发动袭击。居然被打败了。

  败的还很彻底,只跑回来三十多人,个个都带着伤,去的时候,可是有一千多马匹,回来时,居然有两人一骑的。

  亏的是在半路遇到了阿鲁台,要真是他们回去找阿鲁克帖木儿,估计见到人时,活着的人马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五百人一千多马匹,就这么没了,还是大汗的亲军护卫。

  阿鲁台突然有点不安,这个阿鲁克帖木儿的骑军可不可用?

  大明朝的军队阿鲁台可是见识过的。

  骑军彪悍,铠甲精良,火器更是惊人,而且不畏死。

  列阵时的气势宏大,远远不是蒙古人可以比的。在大明朝的军队面前,蒙古人的骑军显得非常的不入流。

  箭弩,火器,重骑,轻骑,重步兵,长枪兵,刀盾手等等

  唉,阿鲁台叹息了一声。

  蒙古人已经失去了成吉思汗时代的荣耀,失去了的还有勇气和自信。

  一对一,蒙古勇士要比汉人强大的多,不只是体格,还有砍杀的本事,骑射更不用说。

  可一百个蒙古人就打不过一百个汉人了,两万的蒙古人更不是五千汉人的对手。

  阿鲁台有点想不通。他知道蒙古的勇士都是在马上长大的。而明朝的骑军,听说还有从军后才开始接触马的。

  但愿这次苏姆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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