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将军的意志!振作的埃尔克!
“等我一下。”克劳将军说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克劳将军换上了一身耀眼的金色战甲出现在了埃尔克面前，威武之极。不愧是克劳将军！埃尔克心里赞叹道。
“请披上，外面在下雨。”那个叫瓦德尔的副官找了一件大斗篷让埃尔克披上。
“克劳将军不用吗？”埃尔克疑惑地问道。
“将军不喜欢。”瓦德尔很无奈地回道。
“出发！”克劳将军声如雷鸣，埃尔克的身体不由一震，这就是老将军的气场吗？
埃尔克随着克劳将军和瓦德尔一路出了城堡，绕到了城堡背后。没走几步，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人影。待走近一看，城堡后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两个方阵的士兵，足有四五千人之多。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那些士兵就像一个个雕像般纹丝不动。
埃尔克跟着克劳将军走上了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高台上。高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青色战甲的年轻人。
“克劳将军！”年轻人看上去一脸的担忧，“你怎么……”
“费欧尔，我讲完后马上开始操练！”克劳将军严肃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
“是！……”叫费欧尔的年轻人欲言又止。
克劳将军走到高台正中，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士兵，高声说道：“弟兄们！昨夜有几个悍匪潜入城堡！当然都被干掉了！老夫受了一点小伤，不过我骨头硬，死不了！……”
克劳将军的讲话完全盖过了雨声，气势威严而又不失亲和，埃尔克望着时不时挥舞手臂的老将军，心说这哪里看得出半点身受重伤的样子？
“……我们的训练还远远不够！敌人无处不在！没有艰苦的训练，就会被敌人轻易杀死！……我们要时刻谨记自己肩上的责任！做好每一天的训练，才能保护自己的性命！才能保护家人的安全！才能守卫卡兰卡！守卫雷巴克！明白了没有？！”
“明白！！！”四五千人齐声回答震得埃尔克耳朵嗡嗡作响。
“很好！下面开始操练！”说完克劳将军退到了后面，费欧尔走上前开始发起号师令。
士兵们士气高昂，训练中不断高声呼喊着。训练持续了很长时间，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但没有一个人落后。埃尔克依稀记得自己当兵时的训练，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游戏啊。
克劳将军花白的头发早已被雨水完全打湿，但他丝毫没有理会，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操练。埃尔克的心中除了敬佩，还多了一分疑惑，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为什么要坚持到如此地步？
操练终于结束了，费欧尔和克劳将军轻声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埃尔克跟随克劳将军和副官瓦德尔回到了将军的卧室。瓦德尔帮将军脱下了厚重的盔甲，露出里面已经湿透的衬衫，衬衫上印出了大量的血迹。“将军……唉！快去叫医生！”瓦德着急地对着房外的卫兵喊到。
“克劳将军！你没事吧？”埃尔克也很担心。
“我没事，伤口裂开了而已，哈哈。”克劳将军不以为意地说道。
“将军已经受了伤，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还要去出席操练呢？”埃尔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职责所在。”克劳将军解释道，“昨夜有人行刺，以及我受伤的消息一定瞒不住，我出席操练，既可以震慑敌人，也可以振奋军队的士气。”
“我理解将军的用意，但将军就豪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吗？”埃尔克疑惑道。
“哈哈，当然不是。我老头子也不想轻易就死了啊。”克劳将军笑着说道。
此时医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开始为将军重新检查伤口，埃尔克想起身回避，却被克劳将军留下了。医生打开绷带，止血，又重新缠上绷带，埃尔克看着都觉得一定非常的疼。这样的过程一共重复了十几次，老将军一直闭目养神，浑若不知。医生终于全部弄完，再三嘱咐将军要卧床静养，然后就退下了。
“带你去个地方。”克劳将军马上从床上站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把医生的话抛到了脑后……埃尔克只得跟在后面，瓦德尔可能觉得劝也没有用，只是一声不响地跟在旁边。
三人来到了一楼角落的一个房间，瓦德尔打开门，里面整齐地排放着二十多具尸体，全都用白布盖着。
“这是……？”埃尔克问道。
“昨晚遇害的士兵们。”克劳将军淡淡地回道，表情变得有些哀伤。
其实埃尔克也猜到了，他看着这些尸体，忽然想起了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士兵，胸口立时感到一阵恶心。
“大将军这个位子，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克劳将军边说边走了进去，“对于沙场上幸存下来的人来说，他们的人生不再只属于他们个人，他们承载着死去的战友，甚至是敌人的生命。当然有人因为难以承受而选择逃避，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想逃避。我愿意背负千千万因我而死之人的不甘与怨念，这些反而让我更加的坚定，那种沉重感激励着我一步步向前，无所畏惧。因为我所做的，超脱了我的个人……”
这是何等的气概！埃尔克被深深地震撼了，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的狭隘……
克劳将军在每一具尸体面前庄重地行了一个礼，瓦德尔和埃尔克也跟在后面照做，行完最后一个礼，之前指挥操练的那个叫费欧尔的年轻人跑了进来。
费欧尔向将军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将军，城内各界代表到了。”
克劳将军点了点头，转身对埃尔克说道：“埃尔克，我有公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他便随着费欧尔匆匆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埃尔克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将军的话。承受一切，不被压垮，反而以之为动力！要有何等的胸襟才可以做到啊！与克劳将军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废物？他忽然想起那个脑中的声音一直叫嚷着“废物”，呵呵，看来自己真是名副其实呢！想到那个声音，埃尔克心底的不甘又再次升起，凭什么我的身体会不受我自己控制？我做不到克劳将军那么伟大，但至少我要背负起我自己的命运！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我一定要夺回我自己的身体！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开始整理思绪。根据洛萨所说，我第一次魔化是在五年前……
埃尔克极力搜寻着模糊的记忆。五年前我的确是在军队服役，好像是被派驻到了东北边境的山区。在一次受重伤醒来后记忆就出现了问题。据医生说，我可能是在巡逻的时候不慎滚下山坡砸坏了脑袋，当时自己对此完全没有怀疑，现在看来，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难道自己的魔化与那次任务有关？谁会知道那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呢？同行的战友应该全被自己杀死了，而自己又忘了当时所属于的部队，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参的军，只模糊地记得好像有一个朋友和自己一起参的军……对了，可以调查一下五年前在东北山区驻扎的所有部队的情况，可是这些信息该去哪里查？……
看来要从五年前入手并非不可能，但是并非短时间就可以查清楚的。相比较而言，像洛萨建议的那样，抓住引导魔法这个线索也许更快一些……埃尔克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有人操纵自己身体的事告诉洛萨和卡桑德拉，于是他立刻下床走出了房间……
埃尔克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他轻轻一推，门咯吱一下打开了，他走进去，看到卡桑德拉正闭着眼睛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周围环绕着一圈光晕，浅蓝色的长发微微飘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安详而神圣的感觉，好美……埃尔克不禁看得有些入神了。
“偷窥狂，你在干吗？”卡桑德拉忽然睁开了眼睛。
“啊……我……你……那个……是什么魔法？”埃尔克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在与神明对话。”卡桑德拉认真地回答，似乎煞有其事。
呵呵，与神明对话？埃尔克心想这次打死我都不会信了，他发现洛萨并不在，于是问道：“洛萨呢？”
“不知道。”卡桑德拉说着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埃尔克。
埃尔克被看得有些发怵，咽了咽口水，心说这是要怎样？
“之前谢谢了。”卡桑德拉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关系。”埃尔克强作镇定地回道，心里却乐开了花儿。你这个大小姐也有向我道谢的一天啊！看来那一斧子看来没有白挨！
“不过没有你我也能躲过的。”卡桑德拉马上补了一句，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埃尔克脸上抽搐了一下，一时语塞。
这时门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埃尔克打开门，是洛萨来了。
“好些了吗？埃尔克。”洛萨关心地问道。
“嗯，好多了。”埃尔克笑了笑，忽然想起洛萨对自己的隐瞒，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振作些，埃尔克。”洛萨微笑着说道，“既然你可以变回正常人，说明这种魔化并非不可逆。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恢复的方法的。”
“真的可以吗？”埃尔克激动起来。
“嗯。”洛萨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还是得继续追查制造冰魔人的幕后黑手，弄清制造冰魔人的魔法。”
“明白了。”埃尔克握紧了拳头，“啊，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我魔化的时候脑子里有个声音。”
“声音？”洛萨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对，那声音好像在操控我的身体……”埃尔克把发生的事详细地和两人说了一遍。
听完埃尔克的叙述，洛萨和卡桑德拉都没有说话，洛萨陷入了思考，卡桑德拉的脸上则看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后，洛萨开口说道：“之前我们以为你魔化后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发狂了，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常见的控制魔法都是通过控制目标的心智，以达到操控的目的，但是你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你的意识很清晰，只是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了，这非常罕见。暂时我还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之前发现了一个疑点。”埃尔克说道，“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直接控制我的身体，因为他说的话都是在下命令，如果他能直接控制我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我觉得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听他的命令行事，而他自己只是隔空传令而已。”
“你的推理很有道理。”洛萨点了点头，他再次皱起眉头，喃喃道：“难道……”
“什么？洛萨？”埃尔克追问道。
“没什么，肯定是我想多了。”洛萨微笑着说道，“我先帮你仔细检查一下身体吧。”
“好吧。”埃尔克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他心里对洛萨还是有些小别扭。
洛萨双手张开，一片蓝色的光辉笼罩了埃尔克的全身，埃尔克觉得自己马上放松了下来，这种感觉很舒服，过了好一会儿，光辉才渐渐散去。
“放心，现在没什么异常。”洛萨说道，“控制应该只会在你魔化时发生。”
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洛萨打开门，一个卫兵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三位客人，克劳将军请几位去会议室一会。”
洛萨微转过头微笑着对埃尔克和卡桑德拉说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埃尔克心说出了那么多事，差点就忘了自己一行人来到这里的目的了。三人跟着卫兵往走廊另一头走去，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卫兵敲了敲门。“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卫兵打开门，三人马上鱼贯而入。
房间里，克劳将军和费欧尔两个人坐在椭圆形的桌子前，见到三人，将军马上起身，右手放在胸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几位少年英雄救了老夫一命。请问几位的大名？”
洛萨和埃尔克马上回礼。“将军言重了。我叫洛萨，这位是埃尔克，那位是卡桑德拉。”
几人落座后，克劳将军马上进入了主题：“想必几位深夜到访，不是为取我性命，那一定是有要事相谈咯？”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伊撒尔教正在南部各地搜集军事情报，想必是有所图谋，所以特来告知将军。”洛萨一本正经地回道。
埃尔克本以为克劳将军会大吃一惊，没想到老将军稳如泰山，旁边的费欧尔也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
“几位可不能信口开河啊。”费欧尔微笑着说道，“伊撒尔教一向以博爱和仁慈著称，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几位可有真凭实据？”
“昨天的刺客就是证据。”洛萨淡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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