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宣战的庆典!教宗的野心?!
四天前，洛里丹。
杰弗里斯看着眼前满桌的食物，提不起什么食欲，只随便吃了几口面包。他今天早早起了床，穿上了最豪华的衣服，就是为了去参加那个讨厌的伊撒尔教庆典，当然同时是对雷巴克的宣战仪式。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巴里斯达依旧穿着他那件白色长袍走了进来。
“老师，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不换件衣服吗？”杰弗里斯问道。
“呵呵，这是我从圣王都的学院毕业时老师授予我的学者长袍，对我来说是最贵重的衣服了。”巴里斯达笑着回道。
杰弗里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他也不是真的在意巴里斯达的穿着。等巴里斯达入座后，他抹了抹嘴问道：“老师，议会答应助我重掌伊沙雷尔，至今已有十三年，却什么行动都没有。之前还莫名其妙让我烧粮仓，害我差点暴露。他们到底是要干嘛？”
“我想议会有更重大的事需要优先处理吧。”
巴里斯达说着接过佣人倒的红酒喝了一口。
“更重大的事？还有比重振伊沙雷尔的王权更重大的事吗？”杰弗里斯有些恼火。
“对你来说没有，对议会来说当然有！”巴里斯达看着杰弗里斯的眼睛，冷冷得说道。
杰弗里斯咽了咽口水，之前的火气一下子消失了。
看着杰弗里斯的样子，巴里斯达微笑着说道：“放心，正因为你的这点事对议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议会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更重大的事…和那几个人查的事有关吗？”杰弗里斯轻声问道。
“根据罗查的说法，这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巴里斯达说着皱起了眉头，“不过…”
“不过什么？”杰弗里斯追问道。
“这件事也并非跟我们没有关系，说不定伊撒尔教在伊沙雷尔的根基会因此动摇。”巴里斯达一边吃一边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杰弗里斯喝了一口红酒，“不过既然事情如此紧迫，议会就寄望于那几个人吗？”
“你可不要小看那几个人。”巴里斯达又喝了一口红酒，“特别是那个法师和那个女剑客，都不是一般人。”
“他们是什么人？”杰弗里斯好奇得问道。
“不该出现的人。”巴里斯达意味深长得说道。
“啊？”杰弗里斯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走吧，我们快迟到了。”巴里斯达说着抹了抹嘴，站了起来。
广场的中央搭起了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面摆满了伊撒尔教的祭祀用品，一面巨大的神旗挂在正中的位置。正对神旗的位置，坐着两排大约二三十人，都是参加庆典的贵宾。杰弗里斯和巴里斯达就坐在第二排边缘的位置。贵宾席后面站着至少一百名来自各地教团的团长，无不穿着锃亮的盔甲，昂首挺胸。平台下面无数的民众早已将平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全都翘首以盼庆典的开始。
仪式由洛里丹的凯特尼斯主教主持。杰弗里斯环视了一周，不知为何却没有看到应该是本次庆典主角的福克贝尔大主教。凯特尼斯并没有等待，而是直接开始了庆典。一阵繁琐的仪式过后，进入了所有人齐唱颂歌的环节。
庄严肃穆的圣歌响起，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杰弗里斯也心不在焉得哼唱着，忽然台下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这是很不礼貌的，他有些好奇得抬头张望，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朝这里走过来。紧接着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耳中。
“教宗来了！”“教宗来了！”台下的民众纷纷叫嚷了起来。
在十几名银甲骑士的护卫下，一个身着纯白色神服的中年男人缓缓得朝平台走来。是古尔马什没错！杰弗里斯一下就认了出来，自己在年少时曾见过他几次。
“教宗怎么会来？”杰弗里斯轻声询问旁边的巴里斯达。
“过一会儿也许就知道了。”巴里斯达眯着眼睛回道。
众人的注目中，面容消瘦的伊撒尔教教宗暨神谕大主教古尔马什.德洛普终于登上了平台。凯特尼斯主教率先单膝跪地，人们纷纷跟着跪地，恭敬得向教宗行礼，杰弗里斯和巴里斯达也不能例外。
古尔马什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人们无不低下头，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杰弗里斯本想和他对视，但他的目光带有巨大的压迫感，让杰弗里斯不得不低下了头。
“大家请起。”古尔马什的声音深沉而极富威严，让人无法抗拒。杰弗里斯站了起来，他感到自己额头上滴下了汗珠，自己就是要与这样一个人为敌吗？
“本来今天我是来参加大家敬爱的福克贝尔大主教的归国庆典的。”古尔马什说着走到了神旗下，“但是很遗憾的是，福克贝尔大主教昨晚已经不幸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杰弗里斯惊得张开了嘴巴，他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当然福克贝尔大主教的灵魂一定已经去了神之国度。”古尔马什继续说道，“但是谋害伊撒尔大主教一罪，我们不能就此算了。”
谋害？杰弗里斯再次吃了一惊，但也许是因为已经处于了震惊之中，这次他受到的冲击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竟然有人敢谋害大主教！”“是什么人？不能饶恕！”“太可怕了…”
古尔马什看了看人群，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慈悲的伊撒尔神要求我们仁慈与博爱，但我们绝对不能对异教徒心慈手软，因为他们是恶魔的奴仆！消灭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和爱！”
“是异教徒干的？”“什么人？巴坦人？他们不是死光了吗？”“大主教之前去了雷巴克，难道是…”“不会吧…”人们的议论越来越大声。
古尔马什抬手示意人们安静，然后说道：“自圣王国解体以后，其他各国对我教教众多有压迫，都是因为我们太过放任那些伊沙雷尔之外的异教徒了，所以时至今日才会有谋害大主教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发生！这次福克贝尔大主教出访雷巴克一是为了教务，二是向雷巴克的异教徒们传达我神教义，请他们善待其境内受压迫的我教教众。没想到雷巴克竟勾结巴坦族的余孽，公然行刺大主教！被我教团阻止后仍不肯放弃，又邀请大主教赴宴，在宴会的食物中下毒，从而毒杀了大主教！”
古尔马什的演说极富感染力，连杰弗里斯都听得有些义愤填膺。周围的神职人员和教团团长早就按耐不住了，平台上立时沸腾了起来，议论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周围的民众也是不遑多让。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杀死异教徒！灭了雷巴克！”，人们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全场约两千人都齐声呼喊起这句口号。杰弗里斯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这口号每喊一次，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宣战是意料中的事，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古尔马什再次示意人们安静，拿起凯特尼斯递给他的一把短剑，对着自己的手掌划出了一道口子，然后将满手的鲜血涂到了神旗中央的菱形图案上，鲜血竟自动填满了整个图案，随后释放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
“神谕！是神谕！”“伊撒尔神下神谕了！”人群再次议论起来。
古尔马什转过身大声喊道：“奉伊撒尔神神谕，今天我教正式向所有异教徒宣战！所有教团听令！第一个目标，雷巴克！”
“托姆，我跟你说啊。”埃尔克坐在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一边吃着熏肉一边说道，“你不要听他们两个瞎说，其实我并不贪吃，我只是饿得快。”
托姆看了看埃尔克，微笑着说道：“我信。”
埃尔克把最后一口熏肉放进嘴里，心想这进入雷霆峡前的最后一顿怎么能不吃饱呢？昨晚他们几乎一夜未睡，今天清晨爬到了这座山的山腰处才停下来休息。据托姆所说，这座山名叫触角山，它就像雅尔罗斯环形山边上伸出的一条触角一样，当然其实并没有真的连上。触角山与环形山中间的狭长地带就是雷霆峡。本来托姆是准备带大家从两山最接近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开口处进入雷霆峡的，但昨晚为了远离科托维姆镇的卫兵，所以错过了入口。现在一行人只能翻越触角山进入雷霆峡了。
“再往前不远就是矿山都市泽米赫，那片区域是伊沙雷尔最大的矿区，出产各种珍贵金属和宝石，人称黑金城。”托姆介绍到，“而且那里又是通过圣地的必经之地，所以守备异常森严，关卡重重。”
“那里很可怕吗？比雷霆峡的猛兽还可怕？”埃尔克躺在石头上问道。
“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托姆慢悠悠得说道，“也许杰弗里斯少爷让我从雷霆峡走不是为了安全，而是走这里的话即使我死了，身上的情报和密信也不会落入教廷之手吧。”
“你就没有不甘吗？”埃尔克看着托姆刚毅的脸，想找出一点哀伤的表情，但失败了。
“不甘？这有什么好不甘的。杰弗里斯少爷给了我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我怎样报答他都不为过。我唯一不甘的就是此生可能没有机会杀死萨蒂亚的费迪勒王子了。”托姆捏紧了拳头说道。
“萨蒂亚的费迪勒王子？为什么要杀他？”埃尔克好奇得问道。
“我跟你讲过我来伊沙雷尔的原因吧。”托姆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之所以和我的上司发生口角，是因为他要袒护费迪勒王子的罪行。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十二年前的一个夏夜，当时我是王都卫队的一名巡逻小队队长，那天我和我的手下巡逻到王宫附近，忽然发现几个蒙面人闪过，我们立刻追了上去，对方发现了我们，随即发动了攻击。那几个人身手非常不错，我的手下相继丧命，混乱中我扯下了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面罩，发现竟然是费迪勒王子！看到被识破了身份，那几个人更加发疯似得向我们袭来，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就在我将要招架不住时，其他巡逻卫队赶了过来，那些人才不得不散去。回到卫所后我马上找了卫队统领加萨尼斯，向他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但他竟然要我对费迪勒王子的事守口如瓶！甚至要把整件事掩盖掉！开什么玩笑！难道我的弟兄们都白死了？！那可是十条人命啊！我怎么可能答应！于是我就和加萨尼斯吵了起来，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后门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完这个故事，埃尔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看着托姆，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安慰也许是多余的。其实托姆也深知这世界的不公平吧，王公贵族和他们这种平民天生就没有公平可言，平时大家见怪不怪，只有当事情轮到自己时才会去痛恨这不公平吧。
“呵呵，说太多了。抓紧休息吧，到了雷霆峡可就没有机会睡觉了。”托姆笑着说道。
埃尔克躺在石头上，头上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太阳毫不吝啬得释放着它的热情。而不远处的山那头却是乌云密布，偶尔还伴随着电闪雷鸣。雷霆峡，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埃尔克，出发了。”洛萨拍了拍埃尔克的额头。
埃尔克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看到托姆已经爬高了一段距离，在做侦查。洛萨和卡桑德拉看上起精神饱满。埃尔克动了动左脚，发现已经完全好了，肚子也饱着。看来这次大家的状态都不错，穿越雷霆峡应该没有问题！
触角山虽然也不算低，但好在坡度不大，比环形山的悬崖峭壁要好爬得多。山上很少有植物，多是红褐色的石块与泥土，显得有些荒凉。一行人快速往上爬着，在太阳渐渐西下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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