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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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学这才告诉风独行，田海洋在前天熬不过病毒的第二波攻击，就已经死了。两人住一个小区，相互之间最了解。
风独行感叹着要出门，李明学叫住他，说一小时后全所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叫他转告一下实验室的同事。
全所的人都在会议室开会，以前椅子是不够坐的，今天却还剩下几个座位。龚长秋坐在本该田海洋的位子上，大病之后，脸还苍白，眼里还有血丝，憔悴不堪，但笑得无比开心，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居然散发出丝丝霸气，让人不敢逼视。
龚长秋喝了一口茶，又放下杯子，那举手投足间，居然有大家风范了。这才缓缓说道：“大家知道这次天钩病毒来势凶猛，死了很多人，我们的不少同事也罹难。就连我们敬爱的田所长也不幸去了，真的是所里的一大损失，也是中国医学界的一大损失。哎，可惜啊！”
龚长秋叹着气，摇摇脑袋，但那股得意之气，是个人都能感受出来。
猫哭耗子之后，龚长秋继续说：“俗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所里也必须有人主持大局，全面统筹，把工作都安排起走，不断创造佳绩，才不辜负上级的关怀，不辜负老所长和田所长毕生的心血。我是所里唯一的副所长，田所长走了，我现在就是代所长，全面主持研究所的工作。此次病毒造成各个系统和机构崩溃，很多事情都拖着，我和上级领导已经联系过了，他们有很多紧急事情处理，我出任代所长的事已经通过领导班子了，但正式委任状要过几天才到。”
正式委任状不过是一程序和过场，谁都看得出，龚长秋的位子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以下的众人连发表演讲。
孟广良首先说，要团结在龚所长的周围，拥护龚所长的领导，团结一致，再创辉煌。
第二个说话的居然是李明学，他抢着说，龚所长的能力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他能出任所长，能把研究所带到更高的巅峰，自己完全拥护龚所长，切实执行龚所长指定的方针大略。
龚长秋斜眼看着李明学，笑得非常灿烂。
其余很多人抢着争着，说了一大堆赞颂龚长秋和服从他的话，极尽妩媚。
龚长秋何等人物，哪会听不出这些话全是不着边际的马屁，有的还是言不由衷的，但到耳朵里真是受用。看来这马屁不穿，还是真的。
所有人就发言了，显示了不错的语言艺术，就风独行实验室的几人还没有来显示显示语言艺术。
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实验室的，形势已如此，由不得自己了，风独行硬着头皮，说了些龚长秋的好话。唐有志、尹兴明等也相继发了言，吹了一堆。
龚长秋的耳朵已经甜透了，满足了，该说说正事了。
龚长秋先说了一些以后的工作安排和未来的计划什么的。话刚说完，下边大呼英明睿智之声此起彼伏。
龚长秋摆摆手，说道：“任何工作都是人来做的，要完成相应的计划，实现未来的远景，就要合理安排人力。所里之前的一些资源分配和人才配置，有一些不合理和不科学的地方，严重的制约了研究所的各项工作，因此我决定进行一些修改，尤其在人事上做一些新的安排。”
龚长秋说完这句话后，下边异常的没有声音，都知道终于来真格的了。
龚长秋环视了一圈，这才说道：“首先是任命新的副所长。信息部主任孟广良同志，进所里已经近四年了，任劳任怨，工作踏实认真，专业水平突出，职业操守严谨，工作业绩首屈一指。即使如此，孟广良同志没有骄傲自满，还保持着谦虚好学的精神，以求事业的更高突破。这样有实力有业绩有水平有冲劲的同志，是副所长的最佳人选，因此我决定任命孟广良同志为副所长，大家认为怎么样？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都为了研究所嘛，开诚布公，不要怕得罪人。”
这哪是什么征询意见，众人肯定明白。又是一阵对孟广良的赞扬，显示龚长秋这个决定的英明正确。
龚长秋接着说：“这接下来就是各个实验室的资源配置问题。有的研究所就两三个人，有的研究所却五六个人，差别太大，资源分配不均，势必影响研究所的整体水平。做事情要均衡、和谐、协同发展，这样才有更多的成果出来。因此我决定进行一些调整。风主任领导的三号实验室，除去已遇难的两个同仁，还有五人，明显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实验室，所里很多人意见很大。我决定把王凌和尹兴明同志调到罗阳同志领导的二号实验室，不知各位有什么意见没有，有的话就当成提出来，都为了工作嘛。”
龚长秋说得慢条斯理，可一股杀气却从镜片里透了出来，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冷寒。
风独行知道大权在人家手里，说了也等于白说，面无表情，没说话，也就等于默认了。王凌见老大都哑巴着，自己也只有跟着哑巴，望着唐有志和胡湘明一阵苦笑。
尹兴明却说话了：“龚所长我有意见。”
龚长秋把眼睛摘下来，用纸巾擦了擦，“你说。”
尹兴明说得：“大家都知道风主任是这个所里水平最高的人，他在这两年里取得的成绩也是最多的，这点恐怕谁也不能否认。资源是要分配得当，但不能搞平均化，要优化配置。使优势资源掌握在更有能力的手里，才能发挥更大的效力！再说我跟了风主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彼此的默契度很强了，这对研究工作也很有利。因此我建议把我继续留在三号实验室。”
龚长秋文雅的脸上，已现出了怒色，他重新戴好眼睛，盯着尹兴明，正要当场发作，展展威风，杀鸡给猴看。忽然注意到尹兴明右眼角似乎在轻微抖动，脸上还有了个奇怪的笑。
龚长秋若有所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尹兴明同志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资源配置不能太过倾斜，也不能搞平均化，得有个科学的调度。这样吧，尹兴明同志还是留在三号实验室，辅佐风主任再创佳绩。但王凌同志本来以前就是二号实验室的，现在把他又调回去，没什么问题吧？”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解，众人都说没问题，龚所长调度有节，指挥若定。
接着龚长秋又说了其他安排，他的人都得了好处，以前跟着田海洋的都受了压制，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这里是最恰得其分的。
都要散会了，龚长秋忽然拍拍脑门，“看我这脑子，忙晕了，还有重要的一环没想到。”
众人愕然，什么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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