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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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相对的，当你开心时，充实时，会觉得一天刷一下就过去了。但当你苦闷时，不顺时，会觉得一天怎么这长。坐牢的最能体会度日如年的感觉，风独行还没有沦到坐牢的地步，不过那感觉差不多了。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一股股暗流向他涌来。
记得星期一到所里上班，天气太冷，昨晚又睡得晚，就起来晚了点，上班也迟到了。风独行匆匆往实验室走，门口的地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风主任，打卡。”李明学在后面喊着，脸上还带着那招牌的笑，不过笑得过于僵化，以往那种谦卑和热情没了。
风独行看了李明学两眼，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实验室还用的是指纹打卡机。大多数研究所和实验室进出门，都用的是激光采集人眼球信息，电脑分析此信息，在资料里找存档，有就开门，没就不不开门，和电影里演的差不多。本研究所却还沿用着老式的指纹打卡机，和很多企业和工厂差不多，若被国际同行们知道，估计会被笑掉大牙。
风独行到指纹机上按了大拇指，扭身走了，李明学在后面木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想什么。
所里的同事们，见到风独行的态度也变了。
以前风主任长，风主任短的，喊个不停，脸上的笑能媚死男人。
没有无缘无故的笑，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媚。
以前风独行是所长田海洋眼里的第一红人，得罪不起，尊重他就是尊重田海洋。当然风独行的专业水平和创造的业绩，也是让同事们望尘莫及的，有真本事是能获得尊敬的，很多人打心眼里都敬佩风独行，即使龚长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风独行在这些方面的确太优秀了。
世事变迁，也就有了世态炎凉。
现在田海洋死了，对手龚长秋摆正了。田龚不和，人所共知，两派争衡了很久。虽然龚长秋无论在实力还是在人缘还是社会关系上，都强于田海洋，但田海洋手里有王牌风独行，在业绩上把龚长秋一派压得死死的。龚长秋和他的手下，一提起风独行就咬牙切齿。本来还想拉他过来的，但风独行却不识相，龚长秋想起来更怒火冲天。田海洋得势时，常常公开奚落龚长秋。龚长秋位子是副的，更重要的是手下一帮人太过牛屎，就是拿不出一点能见人的成绩，也只有忍着。龚长秋做梦都想着怎么整倒田海洋和风独行，然后反攻倒算。现在田海洋挂了，龚长秋当老大了，以前的账要慢慢的算，以前的气要慢慢的出，是不能留一点遗憾的。
其他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老大支持的就支持，老大反对的就反对，老大打击的就打击。要跟对人，首先摆明立场。风独行就是一个风向标，打击和孤立风独行，就能显示自己的忠诚和心意来。
人们看着风独行也不打招呼，更有的做一副怪脸色，好像风独行欠他八辈祖宗钱一样。开会的时候，风独行主张一条什么，马上一大群人跳出来反对，洋洋洒洒说了大堆。龚长秋坐在上面，怡然自得，笑得很惬意，人多力量大，确是真理。
围绕风独行的风言风语，也在所里流传开来。有的说风独行三十都过了，还不结婚，是有功能问题，意指风独行就是一现代太监。还有少数知道风独行和唐蝶伊的事，就说他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意指风独行作风不正。还有的说风独行取得的成果，都是剽窃别人的，意指风独行其实是个绣花枕头。
从英雄到败类，也不会花多少时间，一般都是口水冲刷而成的。很快风独行就被视为异端，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指指点点。
龚长秋和孟广良在办公室说这话，孟广良就给龚长秋说起了关于风独行的一些谣言。龚长秋听了，眼泪花都笑出来了，你们也太有才了，这些都能编出来了。孟广良说这不是自己叫人编的，龚长秋问那是谁编的。孟广良说是下边人自己编的，为的就是讨好龚长秋。龚长秋听罢，倒不笑了，感叹人心难测。孟广良冷笑着，看这小子还能呆下去不。
不过孟广良倒低估了风独行的忍耐力。
不就是想逼我走，老子就是当没听见，就是不走，看你们这些王八蛋还能搞出什么花样。风独行不理不睬，只管干自己的，啥事没发生似的。
晚上八点过，龚长秋和孟广良在一茶楼喝茶，就是上次和风独行喝茶的地方，不过这次龚长秋没有选大厅，而是找了个包间。
孟广良问道：“所长，你看不惯风独行那小子，凭你现在的实力和权威，直接把他下了就是了，还忍着做什么？”
龚长秋喝了口茶，“地道！”，好似没听到孟广良的话一般。
孟广良又把刚才的话重申了一遍。
龚长秋这才放下了茶，盯着孟广良，“你小子也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计略都没有？”
孟广良不知自己又说错什么了，连忙求教。
龚长秋说道：“做什么事情不要只想一条路走通，要想到后果，要知道转折之道。风独行这两年多来，风头不断，最近更是炙手可热。连上级和一些大领导都知道了风独行。你说他的分量有多大？我直接把他给下了，上边人会怎么想，肯定认为我心胸狭窄，不珍惜人才，也会把我给下了。别以为我这样的所长有多威风，多牢靠，其实虚弱得很。上边只需要一张纸就可以把你直接给免了。”
孟广良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还是所长高明！按我说的，我们都只有跟着风独行陪葬了。所以我们要用方法，迫使风独行自己辞职，这样上边也没有什么说法，也不好对我们怎么追究？”
龚长秋这才笑了：“就是这样的，不要蛮干憨干，伤人一万自损八千，要想到两全齐美的办法。”
孟广良平捧了一番英明冷静之后，又问道：“所长好像在等人？”
龚长秋点点头：“一个同事，他来了你也许会吃惊。”
话音刚落，包间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尹兴明。
三人小声商议了一会，龚长秋看看手表，叫二人先走，自己还要等人。
孟广良和尹兴明刚出包间，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往这边走来，两人瞧那身怪装束都惊了一跳，擦肩而过时，均觉全身发冷。二人回头，见黑衣人进了自己刚出来的包间，原来龚长秋等的人居然是他。
风独行黯然失魂的回家，连电脑都不开，站在窗前发呆。
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居然是母亲张淑芬和林英俊。
一直有点担心母亲，见她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不知多欣喜，一把抱住了张淑芬。
风独行问张淑芬这段恐怖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张淑芬笑笑，露出她还好好的牙，虽然有点黄了，“你说天钩病毒啊，奶奶的，真的凶。我活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瘟疫。死了好多人啊，到处都在乱，抢吃的，抢药。下了三次大雪，就来了三次，每次都是生不如死，把老娘给憋得差点闭气。不过我身子硬朗，挺过来了。不像我们村的那些小伙，地被占了，也不出去找活干，天天在茶馆里泡着，身子虚了，还没我这种老骨头硬实，死了好几个。”
风独行真为这么坚强的母亲而自豪，跟着笑笑，又问林英俊在那边的表现怎么样。
这时门开了，风影倩回来了，刚要喊累死本姑娘了，一眼看到张淑芬和林英俊。奔过去就抱张淑芬脖子，又哭又笑的。
林英俊也挺着双手，以为风影倩会象征象征的也过来抱一下，可风影倩抱着张淑芬就不松手，没当林英俊存在。林英俊手挺麻了，无趣的摆摆头，收回了手。
张淑芬又说起林英俊的表现：“那天英俊突然跑到家里来，我问他来干什么，他说是独行派来照顾我的，自称什么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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