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度交锋
早上的二路公交，永远是人最多的时候。简稔虽然很早就起床，依旧赶上了上班高峰期。费了好大劲儿挤下车，简稔在附近买了杯豆浆，拿在手里急匆匆的赶往公司。直到进了大楼，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按了17的按钮，才边等边喝了几口豆浆。
这时秦子策也走了过来，站在简稔的身旁，按了17楼。简稔侧过身见是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秦部长早。”
秦子策冷哼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我是部长啊。”
简稔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干脆沉默不语。这时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开始往外出。
秦子策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有些不高兴：“那天晚上，你都忘了吗？”
周围的人有些愕然的回头看向他们，简稔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想离他远一些。待人都走完，快步走进电梯，在靠后的位置站定。秦子策也随着人流走进电梯，站在简稔身边。
“喂，你还没回答呢，那天晚上的事，你不记得了？”秦子策再次问道。
电梯里的人们在心里默默八卦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另一个当事人是怎么回答。
简稔无奈极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从秦子策嘴里说出就有了一丝暧昧的感觉：“秦部长，我记得。”
“你记得？你那天晚上就那么丢下我自己走了，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秦子策见她承认，更加理直气壮：“我那天淋了雨回到家，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哇，一大早就这么刺激！电梯里众人心里齐呼：“快，电梯快到了，好想知道结局是什么。”
简稔恭敬地回答：“我有问过您是不是需要用伞，是您自己不用的。而且，伞是我个人的，我并不觉得需要对您有愧疚之心。”
“你，很好，简稔是吗？我记住你了！”17楼到了，秦子策率先走出电梯，没有再理会简稔。简稔也乐得自在，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时间还早，新闻部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简稔拿起自己和苏怡的茶杯走到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端回自己的办公桌，又为黎薇端了杯热水，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
秦子策透过玻璃窗观察着简稔的举动，见到她的举动心中有些不满，好歹自己也是她的上司，怎么不帮他沏杯咖啡。“简稔，进来一下。”
简稔放下茶杯走进办公室：“秦部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去给我沏杯咖啡。”秦子策装出一幅高冷的姿态。
简稔有些惊讶：“是，部长。请问您需要加糖吗？”
“不用。”
“好的，请稍等。”
将沏好的咖啡放在秦子策的左手边：“部长，请问还要别的事吗？”
“没有了，出去吧。”
“是”简稔随手将门带上，隔绝了秦子策略带探究的目光。
这个女孩，衣着整洁，说话不卑不亢，看向自己的目光明亮清澈，不谄媚，不世俗。看来那天晚上真的是自己多想，误会了她的好意。
简稔不知道秦子策仅一小会儿就想了这么多，苏怡，黎薇等人已经来了，公司热闹起来。黎薇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温水，端起喝了一小口，没有说话。
苏怡笑嘻嘻地对简稔说：“每天早上来都能喝到泡好的咖啡，可真是一种享受。”
简稔也笑：“那你什么时候也能早到一次，让我也享受一下。”
苏怡笑道：“等回学校我一定亲自沏一杯送到您的嘴边。”
简稔笑而不语，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我记得提醒过你，如果我不在，不要随便进我的办公室。”龚子谋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
冯姝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来的较早，想看看你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没有，谢谢你的好意，你可怜出去了。”龚子谋冷淡的说道。
“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这么客气嘛。”
“我突然想起，好像有一件事要拜托冯老师。”
“什么事，您请说。”冯姝心里有些得意，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她。
“如果以后没有重要的事，请冯老师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去找别的男老师，我想他们应该会很欢迎你的乐于助人。不要来打扰我，OK？”龚子谋扶了扶眼镜看着她，语气十分真诚。
“......您说笑了。”冯姝笑的有些僵硬。
“我没有，您知道的。”
“.......好的，我知道了。”冯姝愤恨的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走出了龚子谋的办公室。这是第二次，他拒绝了她，不会有第三次。
下午的课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龚子谋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中更显清冽，让有些困意的学生也能提起神，认真听讲。
“莱辛从三个方面阐明了诗与画的界限：一是模仿的媒介不同，诗是时间的艺术，画是空间的艺术；二是模仿的对象不同；三是艺术作品的效果不同。那么，哪个同学来举个例子来论证莱辛的美学思想？”
简稔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果然，听到龚子谋说：“小贱，你来举例给大家听。”
同学们都好奇的扭头，想要看看龚老师口中的“小贱”是谁。而简稔此刻心中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战，如果起身，就承认了自己是“小贱”，她当然不愿意；但是不承认，就没有人会起身，龚子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龚子谋挑眉：“小贱？简稔，你怎么不回答老师的问题。”
全班哗然，简稔感觉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尴尬的想要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她提醒自己现在一定要淡定，不能被别人看了笑话。装作毫不在意的起身：“报告老师，我对诗与画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不知道怎么举例。”
龚子谋随意的点点头：“那就不为难你了，请坐，孙浩，你来。”
简稔僵硬的坐下，背部挺得笔直，坐姿端正，就像被点了穴似的。苏怡轻轻推了推她：“老师怎么会这么喊你，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外号了？”简稔装作没听到，目不斜视，直直的盯着龚子谋，心里早已将龚子谋用眼神虐杀几百遍。
下了课，龚子谋刚走出教室，简稔就追了上去有些急促的说：“龚老师，我想和您谈谈。”
龚子谋转身：“很好，来我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龚子谋为简稔倒了杯水：“你想谈什么？”
简稔平复了一下开口：“龚老师，您在平时叫我小贱，我可以忍受，但是，在课堂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心情，喊我的名字而不是外号。今天您的行为让我很尴尬，同学们会怎么想我。”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龚子谋别有深意的问道。
简稔：“......这不是重点好吗？”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龚子谋再次问道。
简稔思索了一下：“我不是圣人，当然有时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如果我心中已经对某件事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别人就只是别人，我只做我自己。”
龚子谋听完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很好，那么我不认为我对你的‘昵称’有影响到你的生活和学习。而且，它确实是昵称，孙浩就是小孙，苏怡就是小苏。”
“那我为什么就是小贱？”
“我喜欢啊。”
“......”好想揍人怎么办？
“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共识，那么我就先走了。”说完简稔想要离开。
“等等，今天提到的诗与画的界限，你了解不多，所以无法举例，但是”龚子谋微微停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我怎么记得，某人很擅长作画题诗？嗯？”他的尾音有些微微上扬，配上他清俊的容颜，平白多出一丝禁欲勾人的感觉。
简稔拿起那张毫不起眼的白纸，打开的一刹那，眼睛不自觉地睁大。她吃惊地问：“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
龚子谋微笑：“不是你送到我的手里的吗？”抽回那张纸，手指微微摩挲着：“投之以李，报之以茄，再加上这幅画。我看，你对诗与画很有研究呐。”
简稔大囧，她终于知道龚子谋为什么会对她如此“与众不同”。她诚恳的向龚子谋表达自己的忏悔之意：“龚老师，我错了，这只是我一时无聊之作，不是故意丑化您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您的手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向您道歉......”
“等等，把不是两个字去掉，再来一遍。”
“哦，这只是我一时无聊之作，是故意丑化您的，我......”简稔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既然你也说了是故意丑化我的，那么我就更不能轻易的就原谅你，你说是吗？”
“......那您想怎么样？”
“还没有想好，暂时就先这样。好了，你回去吧。”龚子谋一脸微笑，完美的无懈可击，目送简稔走出办公室。
简稔强压下心中把水泼在龚子谋脸上的念头，慢慢的挪出了办公室。直到走出教学楼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想想自己以后的处境，顿觉生活的无望，前途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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