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末·夜影
怎么说萨虚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眉纱轻轻松松就和他分道扬镳。
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暗沉沉的天空，她发现自己的生物钟真的是颠倒了，醒来的时候几多是半夜。
不过看着看着发现那夜空不对头，再眨眨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从上到下都和黑夜一样黑暗的存在。
这个人是自己熟悉的，于是眉纱坐起身，笑着向他勾勾手指：“既然是来见我的，为何你不进来？”
“我是来见你，也可以说不是来见你。”男子飘进来，一直飘到她的床边站立：“若不是师父的命令，你根本没有一点值得我出现的必要。”
“还是那么嘴硬，真不知道你师父那么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徒弟。”眉纱一脸没办法的样子挥魔杖把门窗都关严，以防别人听到她的说话。
“师父并非八面玲珑，只是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九微冷冷说：“而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
“哦？像是你会说的话，那你什么时候会有想要的东西呢？”眉纱感兴趣的问。
杀气一闪而没，九微一如既往的对她没有好口气：“我想要的，你已经无法还来，又有什么好说？”
“……嗨~嗨，就当我没问过。”又是这种仇不仇恨不恨的老戏，没办法看开的傻小子。
“你师父这次让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事情然后让你来告诉我这是帮助，希望我也能回馈点什么吧？”
“你以为我师父是你么？他让我先问，你见没见过夜骐？”
眉纱摇头：“很久没见过。”
“那么，他就出事了。”九微冷冷道：“夜骐消失在他原本应该在的世界中，没有空间跳跃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死亡或者遇到事情的迹象，就这样凭空消失。”
眉纱沉默，然后忽然耸肩：“现在凭空消失的人还真多，大家都喜欢玩这一套啊。”
“你不着急？那是你朋友吧？”
“朋友也不一定就要着急的，还有其他吗？”
“有，宙斯暂时不会找你的麻烦，他要应付师父已经很困难，这算是对你的小小帮助，而且不需要回报。”
“所以你认为你师父无条件帮助我很亏？”
藏不住心思的小孩……
“我告诉你吧，我和你师父之间的帐一直很清楚，他明白说不需要我回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他其中也得到好处，足以抵过帮我的方便。”
九微沉默不语，虽然跟着师父的时间实在不算太长，但也确实多少了解，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所以我说啦，你实在不需要……为了你师父那么兢兢业业的做事呢。”眉纱轻松的靠在一边：“我给你泡杯茶好不好？虽然这方面我不如做饭那么完美，但至少和璇歌学过两招。”
“完美？”九微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
“不要总跟我愤世嫉俗的样子，一个人不可能完美，一件事却可以做到完美的。”眉纱一边泡茶一边说：“至少我认为在厨艺上，我已经几近于完美了。”
“………………”九微想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女人在这方面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嘻嘻，所以我才说你可爱啊。”眉纱将泡好的茶递给他：“里面加了璇歌的香料和我特有的一些调味品，尝尝看是不是和别的不同？”
那只狐狸和她的调味品？那能喝吗？九微小心看了看茶杯，最后还是啜了一口。
甘甜和芬芳交杂着涌入喉中，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慵懒的快感。他忍不住轻呼出一口气，心底压着的东西似乎突然松动了些。
“很不错吧？这种茶是我试调的，如效果无误的话应该有舒缓身心、放松心情的作用。但是因为第一次给人喝，不确定会不会有药效过头或者反作用，例如兴奋过度或者药效过后突然极度失落——哎呀！”她连忙跃到一边：“我只是说说，你别恼羞成怒打人呀。”
“你的废话太多。”九微还是把茶喝干净才放下。
“还有交代其他事情吗？”眉纱总觉得怪怪的，如果只是这种事情，阿修罗该不会特意让自己的这个徒弟跑一趟。
“确实就这些。”九微想了想加一句：“我要跟着你。”
眉纱当时无语，阿修罗啊阿修罗，不管你想干什么……你让自己的徒弟死巴巴跟在我后面算是什么事儿！
“随便你，不过我决定继续睡到早上再起来，所以不要打扰我。”眉纱翻身打算继续懒床。
“随便，这里的夜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九微转头，看着一道黑影自神□□场不远处一掠而过。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跟去瞧瞧。”眉纱已经轻巧的跃上窗口：“我是要去看看的，你去不去随便你啊。”
“这个女人……”九微摇摇头也跟上去，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安生呢？
两个人很轻易的跟住那个人影，然后发觉那竟然是个相当强的高手。
虽然各方面都大不如他们，但在隐藏自己这方面却相当不错。
“你感觉到吗？”九微忽然声音低低的问。
眉纱嗯了一声，前面那个人身上有着很强很强的杀气，那是以杀人为生、以杀人为命的人才有的杀气。
跟着他一直到一所大宅中，九微才又开口：“这里是东京的官邸，里面住的全部都是高官。”
“高官？那就是来刺杀的喽？无聊。”眉纱忽然停住脚步，向后一翻出了围墙。
九微也只能跟着翻出来：“你不去看了？”
眉纱甩头：“我要去睡觉！”然后就蹬蹬蹬的跑掉。
“谁来代替我的任务……”九微嘟囔了一声，认命的跟着跑回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一开门就看见也是刚起的剑心，正拿了自己的逆刃刀准备出去。
“啊……眉纱小姐。”他对眉纱笑笑：“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你出入一点声音没有，怎么会吵醒我？”眉纱笑着走过去：“是要去练刀吗？”
剑心扫了一眼薰的房间：“不是，我只是起得早，出去走走。”
眉纱摇头：“骗不过我的哟，如果不勤勉的话，你现在已经举不起你手中的刀了吧？就算身体仍有力量，心的力量也不再。”
“果然，眉纱小姐是高手。”剑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逆刃刀：“要出去走走？”
“好啊。”眉纱立刻一口答应。
血的味道只要是杀人的人就绝对会有，剑心也感觉得到眉纱的。所以他知道，这女生是和他同样的存在，同样与这安稳的明治十一年格格不入。
走在大街上，这种气氛有尤其显得突兀而明显。
“或者你可以试着改变。”眉纱忽然说：“要自己融入这里，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吧？你何必非要隔起一道墙，自己品味昔日苦涩？”
“说的容易，做起来就很难。”剑心呼吸者清晨微冷的空气：“就说你自己，一样也不肯改变。”
“因为我没有改变的必要。”眉纱低低笑道：“你要知道，你害怕了放弃了的事情，我到现在仍在做着。”
“仍……在做着？”
“很惊讶吗？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惊讶的，因为我从不认为杀人有什么不好。”眉纱回答：“我和你不同，我从不懊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从不在乎被我伤害的人……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或者亲手死在我手下的无辜人类，我也从来不曾在乎。”
“那么你？”
“不是你想的以杀人为乐，也不是以杀人为生。对我来说那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只看自己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我是这样的人，采撷也一样是这样的人。”她仔细看着剑心的表情：“如何？像这样的我们让你为难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或者不需要为难。”纵使眉纱是这样的人，她也一样很喜欢薰、很喜欢神□□场，这样的她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情。
“记得要小心点我哟，如果找到喜欢的事情或人，我可能轻而易举就把过去抛掉了。”
抛掉过去？剑心的脚步顿了顿，又和眉纱并肩而行：“我实在很想知道，你到底了解多少？”
“或者很多，或者只是一点点而已，你自己想，何必来问我呢？”眉纱停住脚步：“就在这里如何？”
“好的。”剑心拔出自己的逆刃刀：“请多指教。”
“不敢当，我想我们也不需要真的动手过招，剑气——如何？”
剑心立刻笑：“这样当然最好。”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和眉纱战斗，毕竟那是一个女孩子。
采撷跑来找眉纱的时候，一入竹林就差点儿被迎面飞来的断竹伤了脸。
竹林里两个人相对没有动弹，出鞘的刀却带着凛然剑气相互抗衡，想要把对方压制。
这根竹子就是生生被压力震断的，这个认知让他在一次露出佩服的神色。
“师父，剑心先生。”他提高声音唤道：“家里有人找，似乎是某位高官。”
“你惹的祸。”眉纱第一个收起剑气。
剑心连忙也跟着收起：“上次虽然被发现，但山縣不是会将我行踪透露出去的人。”
“他不是，不代表别人也不是。”眉纱收刀：“你不回去看看？”
“那你呢？”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过一会儿也是会回去的。”眉纱目送他离开。
“师父？”采撷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有老朋友到了，你先去东京北面的城门那里接他，想个能让薰他们接受的借口把他带回来。”
“是。”采撷立刻就走。
“我总把麻烦事情留给自己，这么舍己为人谁能比？”眉纱嘟囔着看了看开始高升的日头，身形一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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