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俳·魂残魄飞烟
所谓舍己为人，就是当别人正在谈论一件麻烦事的时候，你就去把那件麻烦事解决。
眉纱站在东京郊外的草地上吹了一声唿哨，立刻惑儿就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
“怎么样？”她立刻问。
“我已经找到那家伙的落脚点，现在就去吗？”惑儿兴致勃勃的问：“这家伙灵魂充满了黑气但还没腐坏，实在是最好的养分。”
“不急，等他出现之后再说。”眉纱抱起惑儿：“他这回要杀的目标我知道，只要在必经之路等他，就可以了。”
采撷将九微带回来的时候，发现眉纱竟然还是无影无踪，这是她第一次连自己都没告诉行踪，不免暗暗焦急。
九微在旁边坐着，听着剑心、左之助和薰他们说话，忽然插嘴：“是刃衛，绯村剑心应该记得这个人。”
“啊，我记得。”剑心的神色立刻沉下来：“他是昔日刽子手中的一名，从事过多次暗杀。没想到……已经到了明治时代，他竟然还做着相同的事情。”
只是这些简单的话，然后他就开始默默的喝茶。
薰站起身：“我去给你们准备东西。”虽然剑心没有说要去，但她知道他一定会出手。
“麻烦你，薰。”剑心抬头对薰歉然笑笑，自己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我也去，打架怎么可能少得了我一份！”左之助立刻激昂的说。
“这不是打架。”九微冷眈他一眼：“你去只会送死，真以为自己很强吗？”
左之助立刻跳起来：“你说什么？”
“说事实，你的拳头只适合用在明治时代。”九微放下茶杯：“当遇见你才会知道，这种招式这种力道，在幕末的动乱中根本就和小孩子堆积木没什么两样。”
“好啊，那你就来试试！”佐助直接一拳打了过来，也不理这还是在道馆里面。
九微坐在那里，只是身体一侧避过去，然后伸手抓住左之助的手腕，用力一抡就将他从窗口甩出去。
他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爬起来的左之助：“明白了吗？你未曾经过那种洗礼，想要拥有那种力量就很困难。”
“看不出来九微的年龄那么大。”剑心出去扶起左之助，对九微笑着说。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九微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对采撷说道：“你师父到底去了哪里？我没兴趣一直在这个地方等。”
“我也不知道，师父恐怕是半途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自己去玩了。”采撷微笑道：“如果九微有兴趣的话，不若来和我下盘棋如何？”
“哼！”九微走过去，开始摆放棋子。
左之助气冲冲的想进来和九微再打，却被剑心拦住。
“干吗拦住我？难道你也那么认为吗？”他立刻问。
“当然不是，但这名九微和眉纱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很特殊，还是观察一段再说。”剑心低声劝道：“你如果想印证，今晚不是就可以了？”
左之助的气终于平了一点：“那个叫眉纱的不是中途□□来的吗？这才几天你就对她那么信任？”
“我也不知道，但看着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想相信她——虽然她已经对我说过，让我对她多加提防。”剑心摇头无奈道：“可能因为那双眼实在光华太盛，你根本无法让自己不去相信。”
只要传达出信任，就连分辨真假都可以。那样一双眼睛竟会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实在匪夷所思。
“说的这个夸张……你该不会是喜欢她了吧！”左之助立刻用手肘推推他：“这可不成，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家的大姑娘是会哭的。”
“别胡说，怎么可能是喜欢。”剑心摇摇头，心中突然浮现起另外一双黝黑的眼，在暗夜中却亮如星子般直视他，染着鲜血的面容……
心中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他立刻将所有一切都挥开：“我们也差不多该起程，去谷十三郎那里。”
“剑心？”
“再晚的话恐怕就会来不及在天黑前到达那里，走吧。”剑心加快脚步走到正门那边，拿了薰急匆匆递过来的包袱，就和左之助一起离开。
薰叹口气走到道场那边去练剑：不会有事吧？
采撷看着薰进去，对九微道：“如果要找师父，您可以跟着剑心先生他们去，或者可以找到的。”
九微不等他说第二遍，已经跳窗追踪而去。
采撷这才喃喃道：“不过去了之后你惹师父生气的话，可与我没关系。”
眉纱抱着惑儿在森林的小道那里走来走去，等半天也看不到鹈堂刃衛出现。
她手在惑儿毛上面一揪：“你不是说他肯定会走这条路吗？”惑儿喵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穿树林？反正出去的路就只有这一条啊。”
“哼，笨蛋猫。”眉纱迈出去一步，却突然退回来，消弭自己的存在感。
惑儿乖巧的和眉纱做一样的举动，还是来了。
鹈堂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来到他们面前不远，连看都没看，就要从他们躲藏的地方掠过去。
眉纱也没有做别的，只是在旁边的树枝上，用力拨了一下。
树叶哗啦一响，刃卫立刻跃后数十步远，全神警戒。
眉纱抱着惑儿踱出来，对刃卫一笑：“非常高兴见到你，鹈堂先生。”
“……我不认识你。”鹈堂沉声说：“就算找我杀人，也不能找到这里。”
“我不是找你杀人，只是想来认识，鹈堂刃卫。”眉纱嗯了一声道：“或者再多加一样，希望你能给我一滴灵魂。”
“一滴灵魂？你在说笑吗？”鹈堂刃卫冷笑道：“还是你以为你是死神，可以让我乖乖把命交给你？”他已经认为眉纱是来找麻烦的。
“你错了，我只要一滴灵魂。”眉纱伸出一根手指：“所有人都以为灵魂是透明、看不见宛如空气的存在，事实上那只是它在人体死亡后的蒸发。真正存在于身体内的灵魂是水般的，具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颜色。”
“你……你是什么人？”没有杀气，做生意的口吻，却在说这么奇怪的事情，这女孩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当我不是人，如果这样能让你愿意交出我想要的东西。”眉纱向前一步，伸出手：“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要我的灵魂，没有那么简单。”这是劲敌！入明治时代后遇到的第一个劲敌！鹈堂拔出刀来，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就算昔日在幕府后期独面新撰组，他也没有这样的紧张。
“感觉到我的强大吗？这是因为你的灵魂已经相当贴近我的力量，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改变过的杀戮累积在心底，你的灵魂已经变成我需要的。”
“需要的？”
“没错，我此次来只是和你做一个交易，你给我一滴我需要的灵魂，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鹈堂刃卫冷笑：“你当你是神吗？”
“神？我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东西。”眉纱轻笑：“只是以物易物的等价交换而已。”
不想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这女孩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因为她的发她的眼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告诉自己，发生的一切都绝对没有半丝虚假。
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头，自己不可能这样就毫无保留相信一个人，对方一定用了类似催眠术的方法，但却觉得纵使是催眠的也好，实在值得试一试。
“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但请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一滴灵魂对你来说根本不足为重。记得——等价交换。”眉纱再次提醒他。
“我也不会要太无聊的东西。”鹈堂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要你给我一个相当的对手，一个可以让我痛快杀死他的对手！”
“这个要求很简单。”正中眉纱下怀：“你现在要去杀人？”
“是，我要杀的是谷十三郎，这只肥猪现在已经该死了。”
“那么你就去杀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绝对够得上的对手，不过，你可能会被对方杀死哦。”
“哈哈哈！”鹈堂杀气四散：“这样才对！这样正合我意！”
“那就是说你满意？既然你满意，我就收走了。”眉纱伸手虚空画了一个圈，在圈内点了点，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刃卫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飞出去一点儿东西，到了眉纱手里，身体立刻轻松许多。
那是一个暗黑色的小圆点，飞速转动中被眉纱收纳。
“我们的交易成立，去寻找你的对手吧。”眉纱再次抱起惑儿，怎么出现的怎么消失，等刃卫拨开树枝时，她已经连影儿都不见。
“不告诉他吗？”惑儿问眉纱：“残缺的灵魂再怎么好，都没有完整的灵魂强，他早晚会因为失掉这一小块灵魂而自我毁灭。”
“不需要告诉他，死亡对他来说也并非太不好的事情。”眉纱欣赏着这纯天然培养出的黑暗灵魂：“况且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何必费那个事？有这样一个引子，给采撷的武器就可以开始炼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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