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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俳·盼京都风云


  志志雄没想到,这女孩会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让她留下就留下,让她坐就坐,让她喝茶就喝茶。

  不过乖巧归乖巧,她却用一种非常特别的表情在笑着,一边笑一边看自己和宗次郎,仿佛发生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一直笑到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才忽然收敛了笑颜:“我们该说正事了,志志雄真实先生,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因为你的身份我不知道,所以必须把你留下,以防你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如果这么说的话,简直就是在告诉对方:赶快来做些不利于我的事情吧!于是他笑道:“只是想留下你,像你这么特殊的女孩,错过是一定会让人后悔的。”

  “哎呀?别说听起来那么像告白的话啦,我会误会的。”眉纱捧着自己的脸蛋开心地说:“不过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是比较在意皮相的呢,真不好意思。”

  志志雄没有答话,他摸不清眉纱的意思,这女孩有太多面,随意回答的话,只怕会掉进陷阱里。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要我留下,我想我只能离开了。”带着一脸遗憾的神色站起身,眉纱很明白的告诉他们,这次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留下自己。

  “你的身份那么神秘,难道不给人调查的时间?”

  志志雄突然说实话,他看得出,只有说实话才能留住她。

  眉纱果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他笑道:“就是因为这个?”

  “我的计划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就算你现在没有与我为敌也一样,我不容任何错误出现。”志志雄沉声说:“尤其这错误没有半点乐趣,只会带来毫无预兆的毁灭。”

  “哦?这就是你看我的态度?果然是志志雄真实,眼神锐利。”眉纱歪头想了想:“以后会不会和你为敌我没想清楚,不过如果你不惹到我的话,我们应该没什么战斗的机会。”他是交给剑心处理的,这里又没有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哦?那什么叫惹到你,我想听听看。”并不是害怕这女孩,也并不是不能与她为敌,只是自己实在好奇,想知道这女孩的身份和她心里的想法。

  “就是伤害我在乎的人喽,或者直接伤害到我,有的时候妨碍到我要做的事情也算……嗯?反正总的说来,就是看心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和我有任何交集。”

  看心情?志志雄笑了:“随性的女孩,我喜欢你这一点。你要不要踏上和我一样的道路?如果是你的话,相信非常适合。”

  眉纱直接摇头,连思索也没有:“没兴趣,这又不是我的世界。”

  “哦?很奇怪的话。”志志雄真实心思电转:“既然如此,是不是代表你也不会去帮助别人?”

  “或者是这个意思,我只会去见我想见的人,我只会去做我想做的事。”眉纱看看志志雄谈兴未尽的样子,于是再次坐下:“一般情况下来说,你们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既然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

  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的话,现在只有濑田宗次郎,和自己定下了灵魂归属的契约。

  “我越来越欣赏你。”志志雄的眼直勾勾看着她,想要看清她的心:“你要的是什么?”

  “……别问这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没用。”眉纱微微前倾:“总之你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我没说的你绝对查不出来,所以你只要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留我在这里,只会让我慢慢将你在意的一切全部破坏。”

  “但我总认为,你可以帮助些事情。”得不到这个女孩,志志雄仍然不甘心的想要一些好处。

  “帮助?这点恐怕你是完完全全的想错了。”眉纱忽然大声笑道:“我所带来的只会是破坏,各种各样的破坏。只不过对一个人的毁灭就变成对另一个人的帮助,才会让你产生错觉。但是志志雄真实,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了你去破坏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眉纱已经完全展现出来自己的意愿,这个女孩的力量不会被任何人得到,他是如此,绯村拔刀斋的那边也是如此。既然得不到——

  志志雄真实转过头去喝酒:“你可以走了。”

  已经将她看成是一块破布般,再也不看一眼,得不到的,留下来做什么?

  “那么我就告辞,我们京都再见,或者我会去看你们打架的,然后和最后胜利的那一方喝一杯。”临走临走,眉纱还说了一句听起来十分气人的话。

  “这杯酒注定是要和我喝,你没有和别人举杯的机会。”

  “是吗?”眉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下一串悦耳却诡秘的笑声。

  志志雄真实沉默半晌:“宗次郎,她和你说过什么?”

  宗次郎摇头,除了那个契约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留给自己的印象也只有诡异,别说想什么,连她是什么都要思考之后再回答,得出的也不一定会是个正确的答案。

  志志雄嗯了一声,奇怪道这种程度的女孩,反而不会以虚假来蒙骗他们。

  那么,如果再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这女孩会不会真不是这世界的人呢?或者来自九霄之外无法触及的碧天,还是来自深不可测幽幽无尽的地府?

  总之,是不像该存在这世界的人。

  志志雄突然哈哈一笑,彻底将眉纱抛开。

  这又有什么神奇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熔尽地狱的恶鬼,再一次踩着尸体爬上来?他们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上来兴风作浪,洒下一场通天彻地的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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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自己一个人上路,眉纱立刻显得轻松许多。

  她带着惑儿骑着扫帚,飞到高高云层上几乎接近宇宙的地方,打开防护层之后,就看着又近又大的太阳。

  “你说,这个空间的宇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们那里一样,有许许多多的星球,有宇宙外的宇宙,还有黑洞?”眉纱突发感慨,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惑儿懒懒趴在扫帚头:“有没有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真没情调。”眉纱鄙视它:“我是在考虑着多么诗情画意的一件事情~”

  惑儿呸了一声:“有男人在你诗情画意还很正常,这时候和我飞在天上,你诗给谁看?”

  “诗给你看行不行?其实我是在想,如果这里的各个空间都是联系在一起的话,那所谓的外宇宙就应该存在,不然这么多空间,难道同用一个太阳和月亮吗?”眉纱不疾不徐的开始念叨:“而且每个世界分的都很细,有天堂有地狱不说,还有魔界冥界鬼界尸魂界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竟然都能存在!也就是说这个位面已经成为一个完整的宇宙体系了。但若真的自成体系,时空境管局又是个什么定位?他们为什么能连通所有空间?又为什么能自由控制这些空间的时间流逝?”

  惑儿被眉纱一堆问题弄得弯弯绕:“我怎么知道这么多?”

  “能轻而易举让你知道,我就不需要在这里冥思苦想啦。”眉纱拍拍它:“吹风做你的白日梦,别妨碍我。”

  “喔。”惑儿开始闭上眼睛吹风,动脑袋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任务。

  不过他它也约略明白眉纱的意思——时空境管局的人虽然不怎么地,但那地方却至关重要,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的话,或许会影响到这边的整个位面,跟宇宙大爆炸一样,所有世界全线坍塌。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要不得的事情,也就间接说明他们不能真的大张旗鼓毁掉时空境管局……对吧?

  惑儿忽然开心的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只很聪明的小猫~喵!

  从天上飞的要比从地上走得快,眉纱到达京都的时候发现采撷带着丑鬼还没到,甚至连苍紫也没到,只好厚着脸皮去葵屋,打算讨这个还没送到对方手里的人情。

  一进葵屋,就发现迎面噼里啪啦一堆东西被扔出来。

  她刚刚躲过这些,迎面又是一把手里剑。

  眉纱黑线退出去,看来里面正发生大战,她还是等一会儿进去的好。

  “有客人啦!”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吼,然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瓜。

  眉纱在自己的记忆库飞速找寻,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女生应该是叫——

  “阿近?”

  女生立刻抬头看她:“你认识我?”

  “是认识,我叫做眉纱?御寇,请问‘老翁’在吗?”眉纱笑得和蔼:“我带来了一个人的口信,他叫做四乃森苍紫。”

  苍紫的名字,立刻在这小小的葵屋中造成一阵大轰动。

  过了一个小时后,眉纱终于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葵屋中,果然不愧为优秀的密探,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完全看不清刚刚打斗过的痕迹。

  “姑娘——”

  柏崎念至这位老头子一开口,眉纱就打一个哆嗦:“你换个称呼成吗?”让一个稍嫌——猥琐的老头子叫自己姑娘,她实在受不了。

  “眉纱小姐,他不是有意的。”一旁的阿近立刻说:“请问你说的四乃森苍紫是?”

  “你们还认识第二个苍紫吗?我不光见过他,还见过疾见、式尉、丑鬼和大口,和他们同住屋檐下一段时间。”眉纱避重就轻,没有说出那三人的死亡。怎么说自己也是外人,这些就留给丑鬼说吧。

  “他们还好吗?”旁边的阿增立刻问:“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了,我还真的很想他们。”

  眉纱刚要回答,柏崎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你说你认识苍紫,有什么证据?”这话问的很不客气。

  眉纱歪头看他:“你想要什么证据,我就可以给你什么证据。”

  “你给我什么证据,我都不会相信。”柏崎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将眉纱包围起来。

  “哎呀?能给我说个原因吗?”眉纱端坐在那里不动,跟没看到一样。

  “就算你认识苍紫,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告知任何人葵屋的所在,也不可能让你来找我们。你借由苍紫的名义来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眉纱挑眉:“你是说,苍紫不会信任别人?”

  “没错,他绝对不可能轻信任何一个外人,更何况是你这么大的小女孩。”

  “原来失误是在这里,因为苍紫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戒心,所以我忘记考虑他本身的性格呢。”褪去那层温和天真的面具,眉纱忽然长大了好几岁一般:“再重新介绍一次吧,我的名字是眉纱?御寇,虽然不一定是四乃森苍紫的朋友,但却一定是其他四人的朋友,也曾经救过他们的命。如果对我这些话还有想相信的意思,就先坐下。”

  平淡清冷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看不透的双眸……

  柏崎慢慢坐下,看来是他走眼了,这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我是在东京认识的他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具体什么事我不想说,丑鬼已经在我徒弟的陪伴下来这里,他会告诉你们。”

  “那苍紫呢?”柏崎问。

  “他是独自上路的,也一样是回来这里,只不过因为中途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要更慢一点。”眉纱继续说:“我是在来京都的中途碰见他们,和苍紫谈过,知道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只是过来看看吗?”柏崎沉声问:“你刚刚说的他们是指苍紫和丑鬼吧?那其他人呢?”

  眉纱低下头拿起茶杯,握在手中缓缓转动,仿似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是出事了?受伤还是——死亡?”

  眉纱连眼睛都微微闭合,至少在细心品味茶的清香。

  柏崎猛地站起身,全身僵直:死了?真的……只剩下丑鬼了苍紫两个人了吗?

  “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你们不想听听吗?”眉纱没有在乎他的激动,只是这么说。她放下茶杯,一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吧,现在不是让你激动的时候。”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几句话,就已经改变了这地方的主客关系,明明是客人的,却已经主导了全局。

  “我要找一个人,他的本名是比古清十郎,飞天御剑流的传人,绯村拔刀斋的师父。至于他现在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记得应该是个陶艺家。”见他们彻底冷静下来,眉纱才轻声说:“不需要太着急,但我希望可以得到准确消息。”

  “但是式尉他们——”阿近还是忍不住想问。

  “他们到底如何,不该由我来说。”眉纱起身,给他们留下一个地址:“在京都这段时间我会暂住这里,你随时可以在这地方找到我。如果得到消息的话,希望你能给我送来。”

  “等等!”柏崎叫住他:“你为什么要找他?总该给个原因。”

  “原因?实在是没什么。”眉纱摇头一笑:“我只是想见见他,就好像我也只是想见见你们一样。”

  一定要说原因,就是没有任何原因。

  “好,我们会帮你找到他——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很快会得到证实,我等你们的消息。”眉纱放下茶杯:“谢谢款待,告辞。”

  柏崎一抬手:“不送。”

  等眉纱走后,他吩咐道:“去查一下从东京来这里的水路和陆路,有没有苍紫、丑鬼或者其他人的痕迹。至于她的身份就不必查了,我想很难查出来,查一下东京发生过什么事。对了,把阿操叫回来,就说有苍紫的消息了,她应该……会很高兴。”

  不过这消息却并非好消息,若真如这个叫眉纱的女孩所说,那么一切就都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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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剑者想要做好陶艺并不很难,因为他们有一双稳而有力的手,还有一双锐利的眼。

  京都的有名陶艺家并不多,很快剑心这位师父就被查了出来。丑鬼被采撷带到京都的这天,眉纱拿到了比古清十郎的消息。

  人说大隐隐于市,这家伙却不一样,偏偏要找座山去猫着,还对外界说这叫做陶冶情操。

  结果眉纱扭扭曲曲爬了半座山,才终于看到这家伙隐居的地方。

  “累死我了……”她捶捶腿,上前用脚踢门:“收账的来啦,快开门!”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然后露出一张不下于剑心的俊脸。不过这张脸睡眼惺忪,蓬头乱发再加上还挂着眼屎……实在有碍观瞻。

  “我欠什么帐了吗?”他抓抓自己的头发:“好像没有吧?这座山也不是私人的,我什么都没做过。”说完他就缩回头,打算回去继续睡。

  “飞天御剑流,算不算是你的债?”眉纱轻轻一句话,立刻让他清醒过来。

  “我想,你还是应该先打水洗脸。”眉纱给他一个小小的建议:“这样子说话,实在让人觉得很别扭。”

  “会吗?你是哪来的丫头?”比古清十郎靠在门口问。

  “东京,从你那个笨笨傻傻的徒弟那里来的。”眉纱冲着他笑:“所以如果你愿意招待我一下的话,我也很愿意和你讲一些事。”

  “哼,那个笨蛋徒弟,还知道我是他师父么?你进来吧。”他拉开门,让眉纱进去随便坐,然后自己拿桶去打水。

  四周都是各种陶器,眉纱拿起一件仔细看,发现上面的刻痕不是用刻刀,而都是用□□划出来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诀窍?”等比古清十郎再进来的时候,她问道:“没有人能学习的陶艺家,秘密就在于他用刀法来做陶,而且还是古武术之首的飞天御剑流。”

  “这是我的手艺。”比古清十郎得意的说:“你让我那个笨徒弟试试,他一样做不出来。”

  “说的也是,剑术在他手中只能夺人性命。”眉纱接过烧开的水,拿到一边去泡茶。

  “你见他夺人性命了?我还以为他进入明治时期后就再也不杀人。”比古清十郎头也不抬地说。

  “哦?看来你这位师父虽然表面上漠不关心,但也蛮在意你徒弟的。”眉纱将茶递给他:“他确实没有再杀人,我却认为他杀人更加好些。”

  “嗯?”

  “优柔寡断、止步不前、挣扎徘徊,你徒弟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剑客的样子。”一个剑客,忠于自己的剑,忠于自己的信念,再不需要其他。

  “他的事情和我无关。”比古清十郎说:“当初我就对他说过,飞天御剑流太过特殊,绝对不可以用于开创,只能用来保护……谁让他不听我的,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作自受。”

  “哦?你真没良心。”眉纱竖个大拇指给他:“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看来你徒弟在和平年代都做了啥你也不需要知道,就这样吧。”

  “等等。”比古清十郎叫住她:“听你这么说,我反而很想知道,我那个傻徒弟在和平的十一年里做了多少蠢事。”

  “想听了?可是我现在不想说。”眉纱用鼻子哼他:“我肚子饿,你这山上这么难爬好累,吃饱休息好之前,我什么都不打算说~”她把比古清十郎的被拍拍打打,弄舒服了之后自己躺上去,开始心满意足的悟觉。

  “喂!你不能睡在我床上——”压根儿拽不起来她,比古清十郎只能看着自己的窝被一个小女孩大咧咧占据。

  “你如果是我那笨徒弟的朋友,我还真要替他担心……”

  怎么说他徒弟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还没学会什么叫交友不慎?

  眉纱这一睡一醒就是整整一天过去,再睁看眼睛的时候又是鸟语花香。

  她特意让自己睡的很熟,在比古清十郎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她担心。

  结果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一张大脸在自己面前,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眉纱大小姐无视这张脸,伸个懒腰之后还很有闲心的抱怨:“你的床硬邦邦,睡得一点也不舒服。”

  “是是,我的床伺候不了大小姐你,那你可以起来了?”比古清十郎忍住自己想把一桶清晨的凉水都泼在她脑袋上的冲动。这是女孩,不能泼……

  “起来就起来,你真小气。”眉纱跃下床,到一边去推开窗户:“呼——哈!还是在森林里好,早上的空气真新鲜,对身体有不错的效果呢。以后我也要弄一间大房子,然后周围种满了树。”

  这时候还有点小孩子的样子……比古清十郎暗暗摇头,却有点回到他教导剑心剑术、师徒俩相依为命那时的感觉。

  “吃饭吧,我平时都很少弄东西吃,这些是剩余的材料,凑合点。”

  “哦。”眉纱坐下看了一圈,发现……“怎么都是现成的东西?解冻的吗?”眉纱东戳戳、西戳戳:“而且好像都是冻过很久的了,你确定不会坏吗?”

  “我确定。我自己有一个冰窖,食物买回来之后都存放在那里。不然我半年才下山一次,难道吃草根啃树皮?”

  “喔,那你没有吃死,证明你的冰窖保鲜能力还不错。”眉纱夹了一口进嘴:“不错嘛,是好厨子做出来的。”

  “那当然,我自己一个人住又不养别人,制陶赚那么多钱,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很正常。”

  “嗯,说的有道理。”眉纱嘲笑着看他的穿着:“衣食住行上,你也只有吃着一方面还能对自己好点吧?”

  “别说那么气人的话,好像我别的就都不在意。”他特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让眉纱注意他干净整洁的大披风。

  “嘻嘻,这就是‘飞天御剑流’披风?”眉纱伸手去扯:“如果你把这件披风传给剑心的话,他绝对会人气大降。”

  “人气?”

  “哦……就是指受欢迎的程度,你不知道你那个徒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吗?”眉纱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我从头跟你说吧,就是……”

  采撷坐在丑鬼身边,安静的听他讲述一切,在他激动的时候递过一杯茶,在他眼眶湿润的时候递给一条手帕。

  一直到他全部说完之后,自己才开口:“事情就是这样,我与师父并未在场,甚是遗憾,否则,也许可以力挽狂澜。”

  “我知道了……丑鬼,辛苦你。”过了好一会儿,老翁只能对他这么说。

  能够留住丑鬼的命已经是幸事,否则的话,他想象不出现在的苍紫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苍紫先生可以不用担心,有师父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采撷道:“苍紫先生和师父很谈得来,师父会解开他的心结。”

  应该会解开吧?只要师父不一时兴起,弄一些不该弄的。采撷淡然微笑,这点他可是不敢保证呢。

  “你师父是眉纱?御寇吧?我见过她。”柏崎说道:“她曾经来过我这里,要了一个人的情报之后,就什么都没说离开。”

  采撷微怔:“师父自己?没有和苍紫先生在一起吗?”

  “没有,照你的说法,他们应该是一起来的才对?”柏崎立刻问。

  “啊……不。”采撷一笑:“师父总有些出人意表的做法,便是中途和苍紫先生分开了也不奇怪。”

  “是吗?那么就等苍紫回来之后,再找你师父来一聚如何?”柏崎提议。不是他人老疑心重,只是这对师徒虽然表面上都给人强烈的信赖感,但骨子里却透着极致的危险。本身可以散发出这种危险的人,他实在不能完全放心。

  “当然可以,我想师父也一定会很高兴。”采撷微微躬身:“那么,采撷在此提前谢过您的招待。”

  “不用客气。”柏崎立刻说。

  这位徒弟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太多礼了,就算自己想翻脸只怕都不好意思。

  “既然师父已到,采撷应该与师父在一起。”采撷看向柏崎:“师父要找的人可是比古清十郎先生?不知道老翁是否有他的地址?”

  “有,你师父就是从我这里拿的。”柏崎把地址给他:“那地方很难找,如果不是你师父先告诉我有关陶艺家的事,我也要很久才能找到。”

  “您过谦了,以御庭番众的能力,只要在京都,怎么会有找不到的人?”采撷将地址记下后,顺手一小团火焰将这张纸条焚毁。

  “这个习惯也是你师父给你养成的?看过就烧,真怀疑你们也是做这行的。”阿增在一旁红着脸问。是不是做这行的她不知道,但这个男生好帅。

  “我和师父并非与小姐一样,只是师父曾言道,凡事需谨慎。”采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师父还有一言让我带到——小心京都动荡。”

  “京都动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近期,当原本在舞台上呼风唤雨的人回归时,是动荡的开端也是落幕。”采撷站起,再次躬身:“采撷的话只说到此,感谢您的款待,告辞。”

  他比眉纱走得快,只身体半转,就消失在空气中。

  “消失?”阿近和阿增同时揉眼睛,这是什么招式?

  柏崎则是直接问丑鬼:“他们是人类吗?”

  “这……”丑鬼摇头:“我也一样不知道,或者首领能给你个答案吧。”

  “苍紫?”

  “是的,首领和她之间……”丑鬼想来想去,最后只说了四个字:“非比寻常。”

  柏崎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那她不就是我乖乖孙女宝贝阿操的情敌?

  而此刻,这位情敌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念叨她,只是靠在比古清十郎的床上,让这位伟大的飞天御剑流现任继承者伺候着,没有半点感觉不好意思。

  “我说清十郎,你独立生活的能力这么差还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这么久,真是不容易。我很佩服你。”她接过比古清十郎递过来的热茶,满意的啜了一口,继续吃旁边的小甜饼:“当初收剑心这个徒弟,是不是为了有个人能伺候你?”

  “伺候?你看我需要人伺候吗?更何况我也没成你徒弟,为什么要伺候你?”比古清十郎不甘不愿地说着,把快要没了的小甜饼拿下来,换成他今天刚刚下山去买回来的点心。

  “我也没有要你伺候我,是你自己愿意的。”眉纱这就是最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愿意?难道我愿意自虐吗?”比古清十郎说归说,手上还很自动的把眉纱吃过的盘子扫到一边。反正眉纱说待会儿会有人来,那就让那些人来替他清扫吧。

  “你不是愿意自虐,你是愿意宠着我呀,未~来~干~爸~爸~”眉纱腻声腻气的叫。

  比古清十郎瞪了她一眼,却遮掩不住自己越来越深的笑意。

  话说未来干爸爸这一说是怎么来的呢?我们还是要回顾一下。

  在眉纱讲述完剑心这十一年尤其是近一段时间做的事情后,比古清十郎的神色就显得开朗许多。

  “这臭小子还不错,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也算多少懂了点儿。”他嘟囔着,忽然看向眉纱:“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有的是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我问的,我是长了一张嘴巴两只耳朵的,大叔。”眉纱用‘你是笨蛋’的眼神看他。

  “咳咳……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比古清十郎干脆问出这个问题。

  “喜欢他?你是傻的吗?”眉纱挥手:“我刚才不是就讲过了?剑心的性格实在不是能和我对路的性格,以后不为什么原则性问题吵起来就不错,怎么可能谈得上喜欢?不过他身边是有两个可爱的女孩喜欢他,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二,都很配他。”

  “十九?二十二?”比古清十郎盯着她看:“你叫他们可爱的女孩?那你多大?”

  “我?哎呀——”知道自己刚才的口气一不小心老气横秋了点儿,眉纱立刻补救:“那就要靠你猜喽,只要不是太离谱,你猜我多大我就多大。”

  比古清十郎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三十左右。”

  “噗——”眉纱喷了。好……好准!不愧是绯村剑心的师父,眼光不是一般的毒。

  不过喷过一口茶之后,她立刻是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有那么大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比古清十郎这辈子都没应付过女人,看见她的眼泪就立刻慌了神:“我什么都没说过啊,随便猜猜的是不是?不准,一点儿也不准,看你现在的年龄,就是十六、七岁。”

  眉纱揉揉眼睛:“真的就是十六、七岁?”

  “真的,当然是真的。”见她的眼泪收回去,比古清十郎才算松口气。

  “我不信,你要有个办法要我相信才可以。”眉纱忽然抓着比古清十郎的衣袖:“你的年纪有四十多了吧?如果你真认为我年纪很小的话,你就认我当干女儿。”

  “啊?”比古清十郎立刻愣住。

  “你不肯?那你还是认为我的年龄大!”眉纱似乎气鼓鼓又似撒娇的样子。

  结果……

  比古清十郎再一次叹气,他怎么就一时熬不住,答应在见过剑心之后就收她做干女儿了呢?

  现在他想反悔成不成?

  眉纱满意的拍拍小肚子:“我吃饱了,你也来吃呀。”她乖巧的捏了一块点心喂比古清十郎,真像一个孝顺女儿一样。

  比古僵了僵,张口吞下去:好吧,孤家寡人的他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很不错的。

  尤其他在和眉纱谈过之后,发现这女孩的习武天分极高,而且对许多知识都有深入了解。如果不是飞天御剑流每代都只能有一个传人的话,他还真想把自己的剑术传给她。

  不过他也发现一个缺点,就是对眉纱来讲,人的生命太过轻贱,轻贱到几乎不存在,可以随手抹消。

  “我说未来女儿,你经历过什么事情吗?”他试探着问。

  趴在窗口和她的猫一起晒太阳的眉纱转过脸:“啊?我经历的事情有很多啊,你问我哪一个?”

  “就是为什么——你会对人命如此轻视?”

  “你是问这个啊……”眉纱侧头:“这个不太好回答,实话你听了之后会生气。”

  “我保证不会,你说吧。”比古清十郎决定扮演一下解心结这个角色。

  “嗯……就是因为不值得重视呀。”眉纱理所当然地说:“从小似乎不重视人命就是正常的了,没有人和我说过人命可贵的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暴走的力量屠村……等到长大就算知道人命可贵,原本的思想也已经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无可代替。”

  说到这里,眉纱耸肩:“简单来说就是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觉得有什么重要,只要有足够的代价舍弃也不可惜。更何况别人?”

  这……?

  比古清十郎无话可说,如果是什么心结他可以解,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起的偏激他可以劝,但这由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的人性……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劝我了?”眉纱现在又不像小孩子的样,笑得仿似看透一切。

  “还劝什么?这种事情如果我也能劝的话,当初那臭小子下山的时候我就不会阻拦了。”如果这种事情能解决,飞天御剑流的传人也不必世世代代隐居,只救自己力所能及的那么几个人。

  “师父就是师父,和徒弟不一样。”眉纱拍手:“你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把一切看得这么透。”

  比古清十郎的神色稍显恍惚,然后摇头道:“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最起码我在从山贼手下救出那臭小子的时候,就已经能看透这些繁杂。”

  “能看透多好呀,这世上偏偏就有看不透的人。”眉纱轻笑着,轻快而无谓。

  “你也看透了?”比古清十郎忍不住又开始怀疑她的年龄。

  “我没有哦。”眉纱继续转过头去晒太阳:“我从来未曾因此迷惘过,又何来所谓看透?”

  善与恶是什么?对与错是什么?这世界上只有她在乎的人和她不在乎的人的区别,只有她想做或不想做。

  “如果剑心那小子像你这样,我就没那么多担心了。”某师父又开始怨念自家小子的不省心。

  “别急,早晚有一天他会突然明白,就算一辈子不明白,保持现在这样子也不是不好。”

  保持这样子?

  “你是说,始终这么优柔寡断?”

  眉纱晃晃手指:“我是说,始终愿意以他手中剑,保护其他人。”

  “听起来不错。”比古清十郎点头,也学眉纱的样子,打开另一扇窗户晒太阳:“只要他能一直那个样子。”

  两个人同时长出一口气,感慨道:“所谓过去啊——”

  然后相视一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抛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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