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21回 哈迪斯的确认
屋内灯光如豆,眉纱开始怀念仙界的先进科技。
闻仲进来,看到的就是她捧着脸看灯的可爱样儿。
他立刻站在门口:“你还没休息吗?”
拖到这么晚回来,就是希望眉纱能够先睡。
“张奎只留了一张床,我睡眠又浅,先睡下的话等你回来吵醒我,就睡不着了。”
“只有一张?”
“是啊,另外一张床是坏的。”眉纱无辜地说。
“坏的?”闻仲的音调变得古怪。他看过去,那里的确还有一张床,但却不太能被称之为床,那只是一堆破布和破木头散落。这种东西出现在张奎为他特地准备的房间,还真诡异。
“是啊,你看都坏成那个样子,你去睡还是我去睡?”
闻仲走过去,捡起破木头晃了晃,放弃。
眉纱见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
“我有些军务要处理,你先睡吧。”
他是打算这么坐一晚上,把自己当豺狼猛兽防备啊。这种想法让眉纱不爽,于是看到闻仲正襟危坐一眼不往床上看就更不爽。
好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就先休息。”她站起身绕到闻仲身边,低头,唇几乎擦到他耳侧,低声道:“记得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别让我担心。”
温柔勾人的声音夹杂着轻柔吐气,闻仲突然觉得室内的温度提升了许多,整只耳朵都在隐隐发烫。
眉纱勾起嘴角,走到床边只放下半边白色半透明帷幕,脚也不拿上来,坐在床侧脱衣。
“窸窸窣窣……”
外衣落在脚面,被不在意地踢到一边
“窸窸窣窣……”
然后落下来的是素白的罗裙,也被玩笑般的踢至一侧,散出淡淡幽香。
眉纱身体半隐在帷幕内,影影绰绰,未遮盖的那边却能看到白皙如雪的手臂和纤细修长的小腿,自然还有那双圆润细嫩的双足。
眼角余光扫到的一切都让闻仲呼吸急促,似推似扯,欲语还休,这女人真的懂得怎么勾引男人。
“嗯……”眉纱伸个懒腰,发出动听□□,然后收起两只腿到床上,身上卷了被只露出半只脚丫和十个足趾,在床边抬抬放放轻叩着床板:“那我先休息了?”
“嗯。”闻仲仍然在灌茶。
“连看我都不看,我就那么讨人厌是吧!”眉纱的话语中隐隐带着气愤和委屈:“你就算不休息,跟我说声晚安也委屈了?”
这声调……哪儿听得出委屈的是他啊?闻仲轻轻叹息,终于抬头看她:“那就晚安——”
他眼中腾地冒出火焰,几步走到床边,死死瞪着眉纱。
眉纱侧头看着他,一脸的纯洁,手却将胸口的被褥拢得更紧些。
她下半身是裹得很严实,不过上半身的被褥只是松垮围上,露出几乎全部雪背,胸前柔软半露,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被褥边缘透出的朱红晕色。
她里面竟然什麽都没穿!
眉纱又收了收,伸出脚尖轻轻踢了闻仲一下:“吶,闻仲啊……”
那种‘你在看什麽’的羞涩,夹杂着未问出的话语,更加动人。
闻仲慢慢低下头,炙热的手掌已经覆上她肩膀,慢慢摩挲。
“嗯……”眉纱昂起头,眯起眼睛表示自己的愉悦。那只手擦过锁骨,擦过胸口,还在继续向下。
眉纱浑身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双手似无力游移在他胸口,时而轻轻抓住表示依恋,身体逐渐向后倒去。
但本来应该随着她躺在床上的男人,却在半途停止了绵密的深吻。
闻仲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要自己冷静些。
“够了吗?”声音仍然沙哑的可怕,他希望眉纱能够推开他。
“我如果说不够,你是不是会留下?”眉纱扯开他的眼罩,一下一下磨蹭着他常被遮掩的脸庞。
闻仲手臂支撑着身体,却终于俯身在她身上,将自身重量全数托付。
“啊……我会。”
听到这句话,眉纱忽然将闻仲压在身下,吻他的唇,吻他的眉眼。当闻仲想要回吻时,她却滑下一边,头靠着他胸膛:“我守着你睡,好好休息。”
闻仲专注看了她许久,才慢慢闭上眼睛,过不多久就沉沉睡着。
“晚安。”这是眉纱才轻声说,仔细抚开他紧蹙的眉:“在我身边安心入睡吧,我会守着你的,有我在,没有人能给你任何伤害。”
这个男人仍然保持着他的孤高,却终于肯真正在她身边睡着,甚至连禁鞭都放下。
眉纱伸手捞起被他抛掷于地的禁鞭,仔细卷好之后放在床头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重新躺好。
闻仲身上执着的味道极为浓烈,已经浓烈到让她心惊的地步。但他听了自己的话没有爲了殷去对付最大的敌人女娲,证明她现在还可以克制他。
这颗心的执着会一天比一天愈加剧烈吧?除非他忽然大彻大悟。但求他自己大彻大悟这一天,还不如自己打醒他更容易。
所以,打醒他?这更是天方夜谭。
翻个身脸向外侧,静静发呆。眼睑一闭一合之间,一道人影突然出现,站在窗口看着她。
长长的发丝、惨白的脸、笔直的眼神……
这是女鬼幺?
眉纱支起身体,才看清那不是女鬼,是潘多拉。
她指间托起一团白气,轻轻一吹,飘飘悠悠飞向闻仲。
很强大的气,很强大的力量……这个家伙,是发掘出自身实力了吗?更加难对付了。
眉纱同样是一口气吹出,两股气流相撞打了个转,那白气停在半空中不会动了。眉纱一笑,这种强度的力量她一样能应对,潘多拉这样就来找自己,太托大了吧?
潘多拉看着她,眼中突然流出泪来,她在窗口哭泣,没有声音却伤痛欲绝。
眉纱被她哭楞了,这是干嘛啊?
白气消失,潘多拉悲切的声音传入耳中:“路西法死了,原来他死了……我以为他只是暂时离开,爲什麽他会死!”
她伏在窗台上悲哭,肩膀不住耸动:“如果他死了,我还活着有什麽意义?路西法……”
她拼了命的追逐,自从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天开始,甚至连自身的一切都彻底放弃。可是追逐的结局,却是死亡,承诺或是拒绝都没有,根本没有给她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因为她是潘多拉?只因为她是潘多拉!!
眉纱悄声无息滑下床,轻巧越出窗子,低头看着她。
潘多拉慢慢伸手抓住眉纱的衣襟,绝望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我可以爲了我的名字承担任何罪罚,但爲什麽偏偏是让我无法得到他?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因为潘多拉的罪孽之深,让你的惩罚必然是最让你觉得绝望和伤悲的一个。”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潘多拉,这理由便足够了。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潘多拉不断重复着,紧紧抱着眉纱,泪流成河。
眉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已经崩溃了吗?只是知道自己爱人的死讯便如此脆弱,果然她很爱路西法大人吧?这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
抚慰着他的那只手越拍速度越慢,浓浓的黑气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潘多拉却似意无所觉。
眉纱附耳低喃:“潘多拉,我来帮你吧。”
那只手深深没入潘多拉后背,抓住了她的心脏。
潘多拉立刻无法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眉纱。
“你不是想死吗?以吾王路西法大人的名义,我会让你送去他所在的空间。”眉纱仍然温柔地安慰着她,那只手却越捏越紧:“毁掉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就可以自由了……”
她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对潘多拉撒了谎,她是打算连这女人的灵魂一起毁掉。这种危险的存在,怎么可能再留她活着?
“灵魂自由,我就可以去找路西法……”潘多拉眼神涣散。
眉纱微笑着吻她的脸颊:“是的,灵魂自由之后你就可以去找路西法大人,让我送你走吧。”
“有着路西法味道的你,送我走……”潘多拉的身体忽然一颤。
“放、手!”
冰冷的声音猛地弹开眉纱的身体,重重撞在窗棱上,几乎撞塌了这面墻。
屋内的闻仲立刻惊醒,拿着禁鞭跳出来。
眉纱拉住闻仲:“别去,你不是她的对手。”刚刚那是言灵,她没想到,潘多拉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使用言灵。
“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潘多拉满面泪痕的脸显得扭曲而疯狂:“怪不得你身上有路西法的味道,路西法是你杀的对不对!?”
“啊?”眉纱直接傻了,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
“身为魔界太座的你竟然杀死魔界之主,难道就不怕全魔界追杀你吗?”潘多拉厉声道:“没有别人惩戒,就让我来惩戒你好了!”
眉纱已经木了:“潘多拉,你什麽时候能用正常方式思考?”
疯子就是疯子,刚刚杀她还真杀对了,可惜没杀死。
“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难怪你不肯告诉我你遇见过路西法!”
“因为我真的没遇见过……”眉纱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我的语言对你有效,你还敢说没有骗我?我和你不死不休!!”
眉纱拉着闻仲躲过潘多拉的猛扑:“这女人疯了,你换个地方睡觉吧,我和她玩玩。”
“她说你杀了谁?”
“我谁也没杀……不对,我没杀她口中的谁谁谁,那是我的顶头上司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杀他?”眉纱推开闻仲:“你去睡觉吧,我单独才能和她好好玩。”
“你打架让我去睡觉?”闻仲禁鞭抽出,潘多拉被打得连连后退。
“今日必须如此。”眉纱正色道:“因为今日不同,她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对我使用‘语言’,会连累到你。”
闻仲还要说什么,眉纱身周却腾起一圈黑色的光幕,越来越大将他推开。
“送走了你的男人?那就我们来战!”潘多拉动力全开,一点儿没客气。
“我可不想和你拖时间,潘多拉小姐。”她还是失却常性比较好,这样比较好对付。唔……要不要再刺激她些?还是算了,刺激过头倒楣的还是自己。
不过就算不刺激,潘多拉也不是会如此疯狂的人。应该说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何谓疯狂,她太过单纯。
没过两三次的攻击,无法击破眉纱防御的她就立刻退后,直勾勾看着她。
“路西法,我的爱人……”
眉纱虽然很不想这么想,路西法不会受不了潘多拉的纠缠所以自杀了吧?这女人绝对有这种水准——让人烦的想自杀的水准。
“眉纱·御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会让你痛苦的。”
潘多拉转身要走,眉纱却拦在她身前。
“如果我可能让你伤害到其他人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放任?”眉纱左手仍然呈拳头状,紧了紧。
潘多拉脸色一暗,喷出一口血来。
“你……?”
“我已经对你说过谎,如果这次不杀死你,你绝对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眉纱拳头不断一松一紧:“我曾经紧抓过你的心脏,你还期望我会放开吗?”
她一定要死,死在自己手中。
“护……”潘多拉指着自己胸口,她感觉心脏要爆炸:“守……守——”说不出话,眼前发花泛白,她就要死了?吐出的气越来越少,她无法呼吸。
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胸膛忽然炸裂,呼吸却恢复正常。
“生!”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吐出的字,却更改了言灵的内容。生,活着,她只要自己活着。
眉纱面色改变,伸手按向她脑后。
潘多拉打开她的手,借势飞空远逸。
追?潘多拉的身形一闪之下就消失,怎么追?
“这下糟了……”眉纱看着地下的内脏碎片和血迹喃喃,一脚踩碎被炸裂的心脏。这样还能让她逃掉!
挥手散去结界,结界这种东西难道对潘多拉无效?还真是失策。
“眉纱。”闻仲几步走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了,反正没有你和殷的事。”对她来说则是大事,天大的事就是潘多拉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帮我准备柚子叶。”
“做什麽?”
“洗澡!”流年不利,她一定要好好洗洗晦气。
洗完澡后她直奔闻仲那里:“明日进攻西岐!”
闻仲抬头看看她,道:“我是打算明日进攻,怎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亲自领兵攻击,抓住武王一了百了。”眉纱想了想摇头:“不,是把西岐王族全数抓住,斩草除根。”
“爲什麽突然这么着急?”闻仲放下手中军报:“还是说你想保太公望?那男人必然要死。”
“我知道,但他也要最后一个死,不妨先解决了其他人。”眉纱道:“我会把采撷和惑儿叫回来,但我自己也不能再帮你。”
“怎么?因为那个女人?”
“没错,我没办法再掺和进来了,否则你们的命都保不住。”潘多拉无法对付她,肯定会故技重施,将所有人卷入天道之中,一个个彻底杀光。
闻仲打败西岐杀了太公望,自然会让伏羲复生。伏羲的目标是女娲,人界征战既然以殷胜利结束,他便不会再纠缠。对抗女娲,需要集合全部仙道的力量,但真正动手的却也只是伏羲一人,他不败其他人不会死。
也就是说,闻仲趁这个机会灭了西岐,一切就可以结束。
潘多拉不能亲自对这些人出手,她还能做什麽?无论如何,一定要逼她和自己正面出手。无论如何……
眉纱微微咬着唇思索,没有注意到闻仲不同意的神色。
无论那个女子有什麽目的,既然会威胁到殷朝……就算没有威胁到殷,单只眉纱的事,他也没办法说就放下不管。
眉纱抬头对闻仲笑笑:“我现在就去召唤采撷和惑儿,不过有一个人潘多拉不知道是我的下属,倒是可以派给你使用。”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会通过招贤来。”眉纱踮起脚吻了吻他的脸颊:“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担心。嗯?”
“我知道,能伤我的人还不存在,就算昆仑山那些也是一样。”闻仲抚了抚眉纱的髪:“不要一直没半点消息。”
“这个自然,我会时刻让你知道我也安好。”眉纱轻叹:“看来我要学申公豹在旁边看戏了,你帮我提醒璇歌,千万不要再招惹潘多拉,把她往我这里推。”
闻仲皱眉:“你自己?”
“呵呵,我当然会去找个帮手。”眉纱眼珠一转:“我现在已经有主意,只要你们不要掺和进来就好。”
“我知道了。”闻仲没有答应。
眉纱白了他一眼,飞到空中。早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听话,算了,到时候叫璇歌帮自己注意点儿。
反正在宰了潘多拉那女人之前,她不可能再接近任何人。
闻仲目送他离开之后,转头对身边的张奎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出战,务必让昆仑山的道士全部死在这一次。而张奎,你的任务是抓住武王,还有尽量抓住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如果无法活捉给我的话,就地斩杀!总之,不可以让他们再活下去。”
眉纱爲什麽这么提议他不知道,但怎么说也对殷有好处,他不需要反对她。
“闻仲大人?”张奎不知道爲什麽闻仲的杀气爲什麽突然那么重,但却更加兴奋:“我知道了!闻仲大人看我的吧!”
“让你妻子帮忙吧,她的能力很有用,我们要在太公望回来之前分出胜负。”
“啊……好的。”这个命令却有些古怪。闻仲大人一直都是正大光明的战斗,怎么会这次要……
“张奎,我们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在所有人的掌控范围之内,就算那个一直在暗中操纵一切的妲己。
大半夜拉走了采撷和惑儿去找申公豹,申公豹就像提前知道一样,在半空中等着。
“最近干什么去了?”眉纱笑呵呵和他打招呼。
申公豹伸出手,一动不动看着眉纱。
眉纱笑着让他把自己抱进怀里:“别告诉我你想我了,唔?”
“没有,只是抱着你比较舒服。”申公豹将她搂紧,让黑点虎慢慢向前飞。
“我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叫潘多拉?很有意思。”
“潘多拉很有意思?这话听着真让人不舒服。”眉纱撇嘴:“你要知道,那女人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反正你已经要杀了她,真不知道你爲什麽以前不杀。”在他看来,如果眉纱早一点杀了她的话,什幺事情都不会有。
“潘多拉没那幺好杀,而且关注着她的人有很多,杀了她会给自己惹上很多麻烦。”她和潘多拉没啥大矛盾,所以才一直想让她知道自己没见过路西法。谁知道……那就是一个疯子!
“反正我已经打算要杀潘多拉,谁爱来就爱来吧。”能突破两个次元之间那道漠的都是强者,也绝对没那幺多。敢来找麻烦的,她一个一个的杀!
“哼。”申公豹捏了捏她腰际:“杀气别那幺多,我会有反应。”
“好的。”眉纱乖巧收起杀气:“我只是最近太憋气,总算决定杀她,心情大好。”
“如果你不杀她的话就不能继续玩下去,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杀。”申公豹嘲讽她决定下的真晚。
眉纱撇嘴,她要担心的事那幺多,哪儿那幺容易下定决心?
“你看,都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太磨叽。”惑儿从她胸口钻出来:“以前你要决定做什幺哪有别人质疑的余地?越来越心软。”
“心软表示我还是人,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这只猫以前担心她太冷血,现在反而担心她太心软了?
“那不一样,你现在心软的过了头,我比较希望你能冷酷一点。”惑儿有些晕乎乎:“不过也不要太冷酷,不然的话……唔,我说不明白。”
“呵呵。”眉纱摸了摸惑儿的头:“别紧张别着急,你弄错了,我并没有怎幺心软。”
她只是无法扔下某些事情和某些人而已,所谓心软放在以前她还可能承认,可是放在现在……心软?这只会让她嗤笑而已。一个像她这样的人心软,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手抚着心房,自从接受传承后到现在,那越来越平静的心跳连惑儿都不知道吧?无论自己表面上是高兴还是愤怒,是动情还是杀人,再怎幺极致的情绪,都无法传达到这颗心脏。
她的心跳没有加快没有减慢,一下一下,永远是那个规律,一霎的失常都没有。
想要让心跳加快,除非是失血过多或者战斗过剧,这些理所当然到可笑的理由。
冷心绝情,以前的她表面如此却远远不及,现在的她表面不再却终于达到。
在这一瞬间听到眉纱的心声,惑儿的瞳孔猛地放大然后收缩正常,趴在眉纱肩膀上,轻轻舔着自己的爪子。
所以是它的错?是它会意错误,才会愚蠢的认为眉纱需要更加冷绝一点。
她现在的心声简直可怕,平时她只不过是冰冷而已,现在却……
晃晃脑袋,惑儿蹭着眉纱的脖颈处,一如自己平常犯错之后的讨好。
眉纱拍拍它脑袋:“你可是我的半身哦,以后有事要先探寻我的内心,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
眉纱·御寇是继承了该隐传承的亡灵女巫,没可能再有更多的感情,更不要提越来越狗血。
申公豹低头,眉纱手抚着胸口,眼神迷茫地发呆,这样子比平时看着无害点儿。
“你这样子比较好。”他忽然道:“起码不会让人第一印象是戒备你,而不是对你起心思。”
“我没想让那幺多人起心思……”与其说她想让人对她起心思,不如说是能有那个本事发现她的才对她起心思。
“所以看上你的全都是自己找罪受?”因为都是自己送上门的对吧?
看申公豹大有你敢这幺说就甩鞭子的架势,眉纱乖巧摇头:“怎幺会?我也一样喜欢嘛,不然怎幺会接受?这叫两情相悦。”
这话她自己说这都肉麻,不过吐吐舌头,为了安抚面前这男人。
“知道你说的不是真的,不用哄弄我了。”申公豹仍然看着前方,却小心她在怀里没被风吹到:“现在打算去哪里?”
“等着潘多拉给我找麻烦,然后也去找她,看谁比谁快。”眉纱道:“要是你不想掺和的话就在这里放下我,跟在我身边算你倒霉,到时候和我一起被收拾。”
“你不就想这幺的?我不来你也打算去找我。”申公豹傲然道:“来就来吧,我最进正好手痒,出了几次试探之外,雷公鞭就没一次正经出过手的时候。”
“那就好啊。”眉纱没多说。就像她第一个想到申公豹没想过别人一样,申公豹这个利用背后的亲密,当然也不会说什幺。能跟上彼此脚步的两个人,自然比一个拼搏一个守窝更温馨些。
“那个潘多拉的力量是什幺?”既然要打,当然要问个明白。
“其余的都很普通,只是‘语言’的力量很难对付。”眉纱给申公豹讲解了什是‘语言’:“不过她被禁制不得使用这种力,除非对方对她‘说谎’,以语言冲淡了语言。”
“所以,你对她说过谎?”申公豹很快抓住重点。
“否则我会把所有人都抛下吗?她其他实力就算很强,对我来讲也等于送菜。”
“那你是打算让我来顶?”
“那我怎幺舍得?言灵由我来对付,不过你要小心被波及到。当然,我不介意你想办法让她对你施展言灵,她的力量必然反弹,到时候就是杀死她的大好机会。”
不知道采撷能不能尽快找到潘多拉,炸裂了几乎所有内脏就算能活着,也要在她想到办法恢复以前杀了她。
“这不还是让我当诱饵,随便,不过你要让我能有出手的机会。”申公豹拂过雷公鞭,一脸的欣喜。
“你就那幺想要战斗吗?”申公豹什幺时候变成一个战斗狂的?
“不是想战斗,只是想发泄一下,还是你希望我去找太公望麻烦?”
眼看殷周大战要接近尾声,可以去找女娲麻烦,他本是可以忍耐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可是只要一遇到怀里这女人,他就会被挑起战斗的兴致,实在是她身边乱七八糟强大的人太多太多。弄不好这位善于改造,现在连闻仲都渐渐变得有趣许多。
“你有空的话把王天君找出来。”他忽然说。
“找王天君?”
“嗯,你不是跟我说了他和太公望的关系吗?两个人还是变成一个人比较好。”
“这个你不需要过问,太公望那边一点儿感觉没有怎幺玩?让王天君出手吧,闻仲会杀了太公望。”眉纱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申公豹皱眉思索,这样也不是不成,反正怎幺都要对付女娲,人间界若是殷灭周兴反而是按照女娲的历史来走他更不喜欢。只要太公望一死……
“王天君一定能和他合为一体吗?”
“十之八九,就算不会太公望顶多进一次封神台,以后一样有机会。”
“说的也是,这些事情本来就和我没关系,对吧?”申公豹更不爽:“那就尽快找到那个叫潘多拉的女人,要是在开始对付女娲之后找到,我就扔下你了!”
“呵呵,届时我也是要去凑个热闹的,自然要在这之前把潘多拉解决。”眉纱靠在申公豹怀中,食指轻刮着脸颊:“不如我想个办法好了,总有个主意会让潘多拉带着伤忍不住跳出来——如果采撷找不到的话。”
算计潘多拉,这是一件多幺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采撷找没找到潘多拉?
他本来是找不到的,可是等在外面绕了一圈后想起自己还落在周军点儿东西回去取的时候,赫然发现潘多拉就在周军的队伍里,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手拿玉露瓶COS观音,还和其他人有说有笑。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采撷差点儿愣住。
不过他还是很快绽放笑颜:“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潘多拉小姐。”
整个周军的队伍就这幺被采撷挡住,他的目光专注在潘多拉身上。
“采撷,你认识她?”对这个中途来帮忙的女子,力量绝对过关,身份没办法让杨戬放心。
“当然认识,昨天晚上差点被师父杀死的美丽小姐,与吾等绝对为敌的存在呢。”采撷笑眯眯地说。
“哗啦!”围绕在潘多拉身边的众人立刻退后。
“你们不是离开了吗?”潘多拉沉声问。
她明明看到惑儿和采撷离开,才会来到这个地方养伤,另外掌控一切,眉纱·御寇绝对不会想到。
“在下是离开了呢,发现落了东西才回来。还好回来了,否则不是和潘多拉小姐失之交臂吗?”采撷抿唇不住地笑。
潘多拉出现在这里可很糟糕,她要帮助的是周,她要让历史变成历史……幸运的是,没有人相信她,小小颠倒一下黑白就好。
“其实这又是何必?潘多拉小姐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需要这幺费尽心机想毁灭一切。”采撷彬彬有礼:“其实若潘多拉小姐愿意放弃,师父并在下都不会再与您为敌,还可以撕破空间让您回去您该在的地方。”
“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你师父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她。”潘多拉身周围绕着淡红的雾,是自身散发的煞气。
“这……可不对哦。”采撷仍然保持着微笑:“不知道潘多拉小姐为什幺会这幺想,但路西法大人是师父要效忠的存在,师父有什幺理由杀害对方?”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师父杀的,你不需要帮她掩饰!”
“那如果我说不是呢?”采撷忽然沉下脸:“哈迪斯说不是她杀的路西法,你还有何怀疑?”
“哈迪斯?你——”潘多拉点头:“的确是哈迪斯的气,原来你的冥王的转生。”
潘多拉的身体微微颤抖,克制自己想要跪下行礼的冲动。她本就来自希腊,希腊诸神是她的王,天空之神宙斯、海洋之神波塞顿和冥王哈迪斯……尤其是哈迪斯,这掌握着甚至众神的生死,希腊众神中惟一可以在九界称一方之王的存在。
许久她终于凭借强大的力量让自己没有跪下,但却仍然无法抬头。就算用了言灵也没用,她不禁又颤抖起来。
“潘多拉。”采撷的声音更加温柔:“不要惧怕我,你舍弃人身成为魔界中人之后,就不该惧怕以前的众神了,不是吗?”
“没、没错。”潘多拉重重点头。她是这幺想的,可为什幺在哈迪斯转世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甚至没有恢复百分之百的神格!
“你真是可爱,我罪孽深重的潘多拉。你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体了?”采撷挑眉扫过她:“残缺不全的四肢,只剩下一点的五脏六腑,通过言灵才能禁锢在身体内的灵魂。师父伤得你不轻,真不错。可是你为什幺一定要活着呢?有哈迪斯在,你拖着这个破碎的死亡的身躯,必然要受我制约。”
没有惑儿和师父在身边,能够毫无忌惮放肆属于哈迪斯的神格压力,这种感觉实在很好。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可知道又怎幺样?难道自己选择去死,放过那个连自己君主都可以杀的可恶女人吗?绝对不可能!
等等……
“你凭什幺说路西法不是她杀的?哈迪斯现在也可以凭一己喜好帮人类说谎了吗?”
“第一,我并没有说谎;第二,师父并不是人类。”采撷卷着长发,漫不经心道:“阴族的王全部同归于尽时,师父还没变成受精卵。”
“你是说?”潘多拉简直不想相信这种说法。
“嗯,虽然这次闭关力量没回复多少,但记忆却回来许多。原因不记得,结果却记得很清楚,我们是同归于尽的。”
那股沉重感,当时肯定发生了大事,可惜自己不记得,否则让师父知晓她一定很开心。
“潘多拉小姐,所以说,你找错人复仇了。”采撷又恢复笑眯眯地状态:“而且你也没有复仇的必要,漫长岁月中闪过的景象,我从没听到路西法提过你一次。你不光没有身份复仇,也实在没有必要为心中根本没有你的人复仇。”
“他……从没提过我?”这对潘多拉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不、不可能!我们曾经一起笑看天地,一起走过那幺多地方,一起度过那幺开心的日子……”
采撷摊开双手:“希腊诸神不会对你说谎,包括我在内。这点你了解的,我可怜的、罪孽深重的潘多拉。”
熟悉的语调,刺透心扉的话语,无情冰冷的眼,无比纯粹的死亡气息。她无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个不是冥王,就像她无法说服自己他说的是假话一样。
那个男人心中从没有过她,那个男人心中从没有过任何人!她爱着他、纠缠他、为他给予的那幺稀少的时光和目光而欣喜……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潘多拉带着悠长的哀鸣消散在空气中,残留的煞气久久不散。
采撷闻了闻:“还没死?果然她的性命最为坚韧,只能活在人间受苦。”
连带起一丝煞气,他在唇边拂过,柔声道:“赐予你哈迪斯死亡的祝福,去寻找你的主人吧。”
那煞气一扭,在空气中消失。
采撷的死气也消失不见,仍然是那个温柔优雅的男人。
“我想这次可以告诉师父,她的隐患消除了呢。”信念的崩溃,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再有力气追逐了。不知道师父这次会给自己什幺奖赏。
“采撷……”杨戬还想问什幺。
“在下落下的东西不知?”采撷直接伸手要。
“在这里。”杨戬递给他:“刚刚你和这个叫做潘多拉的——”
“嘘,这是秘密不能随便说。”采撷笑得灿烂:“那幺在下告辞。”
他一溜烟跑了,杨戬郁闷:“用得着用那张脸来敷衍我吗?”看过采撷刚刚的气势和冷酷,谁还能以为这种温柔阳光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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