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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凌砂時 4 僵持


  眉纱要的是什麽,阿修罗在看清楚之后根本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走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只呆在一边看戏就好。

  等他走了之后,眉纱立刻不复那虚弱的样子,推开市丸银。

  “眉纱你骗人哦。”

  “骗人了又怎么样?不骗他难道骗你吗?”眉纱撇嘴:“看来就算撕破脸,我和阿修罗之间也不会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是站在对立面而已。”

  市丸银耸肩,这种事情和他无关。

  眉纱深深呼吸,该隐的血是极品中的极品,那是血族始祖的原血,原本只有一滴精华传承,如今却又喝了这么多,眉纱等于是被始祖同化,改造了身体。崩玉残余的力量可以完全吸收,不会再造成任何破坏,原本的伤势也在缓缓愈合,没有大碍。事情突然变得这样顺利,她自然不会再天天就知道睡觉,混吃等死。

  “撒旦还在大殿那里吗?”

  “你知道?看来我们做的事情没有一件瞒得过你。”市丸银开心地说:“你要去找他吗?”

  “嗯,有些话你们问不出,我却是问得出的。”眉纱忽然伸手搭在他肩膀,靠过来悄声道:“我也知道这里有人监视,所以……你能不能去找蓝染呢?他若乖乖在房间里的话就不用管,否则别让他来打扰我。”

  市丸银单手抱着臂膀,另外一只手懒懒挑起她的发梢:“你凭什麽认为我会答应呢?”

  “我没有一定要你答应我什麽,随便你做或者不做,我只是和你说一声而已。”眉纱扯回自己的头发,大幅度的手一挥,将四周的监视全面屏蔽。

  市丸银看着她施施然走向大殿的方向,挑眉扫了一圈四周。

  拖住蓝染?这还真不是个好差事,就不知道现在关着监控室的是谁,是东仙要就更糟糕了。不过……他揣着袖子,晃晃悠悠走向蓝染寝宫:真好玩,眉纱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呢?

  撒旦仍然舒展四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对他来说什麽地方都一样,等待的愉快不是外界环境能轻易冲淡,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舒适。

  眉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样子,脸上安详不已,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她慢慢上前一步,撒旦就张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她。

  眉纱停下脚步:“撒旦。”

  “我不介意你叫我路西法。”他支起上半身:“托你的福,虽然将我分离出来,但我和路西法早晚会重新合二为一。”

  “所以,一直是你藏匿在我体内。”

  “不是我,是路西法。”撒旦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差点被你给绕进去,从现在开始,没有撒旦与路西法之分。”

  眉纱低头看着他:“我发觉和一开始创造出来相比,你的力量变弱很多,神智却清明很多。”

  一开始那句‘我的王妃’,让她一直都没敢下手杀他,只怕在弄不清楚之前会惹下什麽更深的机缘。

  “有所交换,力量不用太多,不会死就好。”撒旦逐渐又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交换的力量在谁身上?”

  “嘻嘻……明知故问,在你身上。”撒旦下巴点了点她:“就算现在还没流到你身上,也在你的刀上。”

  眉纱神色冰寒:“看来留下这柄刀真是个错误。”

  “没用的,它是你的本命刀,这么多年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早就和你的性命紧紧相连。舍弃?可以啊,要不了你的命,不过你的力量留不住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卷入命运的漩涡,无力施为。”撒旦对她挥挥手:“意识是最难融合的,现在我只留一个意识在外也好,等着你到时候来融合我啊,路西法。”

  眉纱立刻出手掐住他脖颈:“收回你这句话,我从来不是路西法,也永远不可能是路西法!”

  撒旦悠然自得:“就算你也一样杀不死我,我等着那天到来。”

  “那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不知道爲什麽,只要面对撒旦,她就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绪波动。

  “谁说的?你没发现力量越强之后,你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撒旦倒是悠闲,明明脖子都被拧了两圈。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眉纱慢慢收回手,看着手上沾染的黑色黏糊的液体,甩到一边。

  “我当然知道,力量如何吸收的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的身体反应我也知道,我在等。”撒旦笑得诡异:“你可以令时间停止吗?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么三日之后……啊,不,从现在算起的话应该是两日5个小时零3分,我们之间就会有一个结局。到时候是我说的对还是你说得对,也就有分晓。”

  眉纱立刻抬头看着天色,按现在的天色来看,那正该是第三天的凌晨六点整。

  “你看也没用,除非你能让时间停止,否则你无法改变一切,再努力也是一样。”

  “你这么说我当然相信。”眉纱拎着撒旦,冷然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然后把他摔在一边。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相同的爱好。”撒旦换个姿势继续躺,他在哪里都一样。

  “这个爱好很不好吗?”眉纱随口应了一句,坐在那里沉思。

  九界之主要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所以撒旦说的一切一定会发生。她所该做的不是证实,而是想想看应该怎么应对。问题是自己现在还什麽都不了解,而只有时间停止……

  时间停止?她忽然想到,停止时间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很难,可对于拥有一个正好处在所有时间正中央罅隙的时空境管局的她来说,却简单得很。她可以通过在时空境管局内的细微操控,随时随地停止。

  想到就去做,她立刻破开空间,打算去那边准备。

  谁知道一只脚刚刚踏入黑色空间内,就差点被时空的暴风席卷,变成碎片。

  “这是?”

  看起来平和的空间隧道却已经完全消失,到处都是空间流离的碎片,卷在无数的时空风暴中,根本找不到一条能前进的道路。眉纱立刻感应,时空境管局那边的阵法依然没事,也就是说,只有这边的时空出了问题。

  “这里已经被封闭了。”撒旦低低说:“是力场的问题,空间无法承受强大力量的交叠所以强行封闭,在一切有个结果之前,没有人能离开。”

  “任何人都不成?”

  “没错,所以你那个可以操纵这个次元的地方也回不去。”撒旦说完这句话后,翻个身咕哝一声,又缩成一团。

  眉纱的神色阴冷的可怕,她来到死神世界才多久,见到该隐才多久?其中还派人破开空间出去过,到这时候就突然被封闭了吗?强大力量的交叠……是啊,不算不知道在哪儿的路西法,九界阴族的首领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

  眉纱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唇边默默思索。

  但这种空间的封闭必然要有外力促成,不可能只凭这几个人的身份就能决定,撒旦以为能瞒过她?却不知道她对此研究过很多回。那么外力是谁?

  她能想到三个可能。

  “主子。”

  低低的声音传进耳朵,她侧头,看到通道的暗影那里,亚萨佝偻着身子微微躬身。

  三个可能的其中一个已经到了,她便去问问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采撷正趴在她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象是刚洗完,宽松的白袍斜斜挂在身体上,浴室的门还半开着。

  看见眉纱回来,他立刻笑得灿烂。

  眉纱也带着笑影走过去:“怎么?把自己洗刷干净了,等着给我侍寝吗?”

  采撷伸手拉住眉纱的手:“那也要看师父是不是真的喜欢了。”

  “你还真会说话,真的喜欢,不真的喜欢,都让你一个人说了。”眉纱靠在床头,放任采撷撒娇地躺在自己腿上,还轻轻抚着他的髪。

  许久之后,采撷在终于开口:“我还以为师父不理我了呢,自……那个之后,或许再也见不到师父也说不定。”

  “怎么会?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徒弟,就算挂着哈迪斯的身份,我也明白你的心。”眉纱轻飘飘地说。

  采撷张开眼睛去看眉纱,她仍然挂着笑,手劲轻巧温柔,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采撷看清楚她眸中的暗紫,带出的妖冶与魔魅,刚刚洗过还带着热气的身体立刻冰凉。他慢慢起身,慢慢让眉纱的手离开自己的身体,哪里都不要再碰触。

  眉纱看着他的动作,笑容不减,任由他动作。

  直到自己坐到大床的另一端,采撷才咽了咽口水:“师父……你別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是吗?什麽表情?”

  “对外人的表情,刚刚的话是假的对不对?”

  “呵呵呵,就像你一定要自己的作为和以前的采撷一模一样,也是假的。”她的确是不信任,不信任采撷在努力维持的一切假象。

  “那是因为我希望假的能变成真的,就算知道不可能。”采撷的温柔一丝一丝褪去,残留的只是死神的无情面孔:“但终归我还是想那么做,就算只是陪着彼此的短短时间。”

  “消极哦。”眉纱低头划拉着床单,带着一脸兴味:“找你回来是因为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前因后果我让亚萨给你讲,讲了吗?”

  床边的亚萨立刻低头:“巨细无遗。”

  “你认为如何?”

  “我认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可以掌控了。”既然话已经说开,采撷就不怕眉纱听着生气:“当初我的计划并非这样,按照我的计划,阴族的王早已复生,不会拖到现在,路西法也不会通过你复活。”

  “那在你的计划中,应该怎样?我是指我。”

  “应该——”采撷顿了顿,还是习惯性的低下头:“按理说应在美亚德死后的一年之内,力量便达到巅峰,然后在潘多拉的推动下,成为阴族复生的食粮。”

  “嗯,好算计。”眉纱冷哼,心里却有了底。

  也就是说就算会变,也是从潘多拉出现之后开始变。

  “那时候我对哈迪斯的身份懵懵懂懂,也觉得潘多拉不对头,但却始终不明所以。”采撷忍不住叹气:“这记忆,实在是回来的太慢了。”

  “嗯,这是你的错。”眉纱一点儿不安慰他。

  采撷也只能点头:“是。”

  “那你觉得,会是因为什麽脱离了你计划的方向?”死神掌管着灵魂,对未来的感应比其他种族更深切些,哈迪斯的计划中裹着历史前进的道标,该是很难出错才对。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该隐,应该就是阳族。”

  “阳族或者可以,佛教的那些家伙……不过该隐?血族一向对未来都很模糊吧?”

  “按理说是这样,但该隐不同,在死之前他就尝尝渴睡,虽然只是猜测,但如果无错的话,他该是会在睡梦中看到未来的痕迹。”

  “有多深?”

  “不知道。但若他一直沉浸在梦中的话,或者日子是一天接一天的过去吧。”

  “也就是说,他在梦中经历过一次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人生?”眉纱突然想起该隐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开始心跳失速起来。

  采撷发现眉纱神色古怪:“师父?”

  眉纱挥手:“与你无关。”

  又被刺痛了一下,采撷只能苦笑:“是,与我无关。但师父,还是希望你小心一些该隐,绝对要小心。”

  “你说晚了。”

  小心?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有什麽可小心的。

  眉纱失笑:“难怪他说,早在我认识他之前就认识我,难怪,说他想要改变。”

  “他想要改变什麽?”

  “我怎么知道。”眉纱伸脚踢踢他:“下去。”

  “不要。”采撷伸手拉住她的脚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自己本来想说的话:“师父,你要不要考虑……分割灵魂?”

  眉纱挑眉,采撷把她当伏地魔吗?

  “不是那个分割,而是整体分割,就好像复制一样,只是会让本体的灵魂稍微薄弱一点点,留一个种子。”采撷小心翼翼地劝说:“这是我独有的能力,其他任何都无法做到。这并不会影响本体的一切,反而万一本体有什麽无法造成的损害,可以用它来救。”

  “就算魂飞魄散?”

  “……如果时间赶得及,就算魂飞魄散也不要紧。”采撷沉声说罢,屏息等着眉纱的反应。

  灵魂是一个人最深邃的东西,承载了这个人生时的一切,除了那飘渺的神思之外,几乎无不包纳。就算亲如父母子女,恐怕也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灵魂交给另一个人掌控。普通人都如此,更何况眉纱?他只是在赌,拿什麽赌自己都不清楚,或者是看眉纱往日对他的关怀和爱护吧?

  眉纱仍然在不紧不慢划拉着床单,双眸渐渐由思索的深邃变为空洞,才抬头去看采撷。

  “你说……若是要对付我,应该先怎么做?”

  “师父的功底太厚,理应先剪除羽翼。”采撷立刻开始一条条分析:“除去并分化站在师父这边的人后,再将师父困于无法施展全力的一隅,伺机集结全力击杀。”

  “嗯,分析的有条有理,那么如果我的羽翼未被全部剪除,是不是就不会先截断我的退路呢?”

  “这……如果有把握的话,也并不一定。”采撷奇怪:“难道什麽人流露出要对付师父的意思?”

  什麽人?虚夜宫里不就有一个幺,还是九界巨头之一,他能说自己不知道?

  面对眉纱的目光采撷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其他人无所谓,师父只要离该隐远点就好。”

  眉纱注视他半晌,缓缓移开眼,眸光又开始灵动。不是他,他还是希望她好的,仍然有着采撷的心思,只是哈迪斯的记忆与身份,让他多了些别的想法。

  “采撷,”她忽然问,“你还是想让阴族赢,对不对?”

  采撷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罩下。

  “你偏帮着我,不想让我死,却又想让阴族能如你一开始计划一样,成为九界真正的王。我说的没错吧?”

  采撷的眼睛闭紧、再睁开,脆弱和冰寒的神色不住交替更换。眉纱是怎么发现的?他心底暗藏的最深的,一直在翻涌的想法。

  “你……果然不只是我的采撷了,哈迪斯……就是哈迪斯。”

  相比刚刚的话,这话更让采撷冰冷。

  “如果师父不喜欢的话,我仍然放弃一切陪在你身边!”他可以做到这一点,无论何时都可以取舍。

  眉纱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煽情了不是?别跟我这么肉麻兮兮的,你爱怎样怎样,我又没说不字。”

  她下床,去浴室洗漱准备先睡一觉再说。

  采撷呆呆坐在床边,他是哈迪斯,他不能不顾九界,但他是采撷,他怎能让眉纱失望?

  孰重孰轻?

  扫着额前的髪,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挣扎失常的一日。

  做不出一個決定,他和她,是否永远形同陌路?

  “眉纱大人。”门外传来女破面清脆的声音:“蓝染大人命我们送来换洗的衣物。”

  采撷冰寒的面容上勾出一抹诡笑,提高声音:“进来!”

  里面陌生男子的声音本来就让人奇怪,门刚刚打开,一个白影就从身边掠过,侍女破面哼都没哼一声,四分五裂在那里。

  洞开的大门口空空洞洞,只有鲜红铺洒一地。

  闻到外面浓重的血腥味,眉纱只是仰起头,把水流放的更大一些。

  和采撷又不欢而散,让眉纱再一次收起打算睡觉的兴致。

  这阵子烦心的事越来越多,无法解决,心情也跟着烦躁无比。有时候很想干脆就这样先把能杀的都杀掉,但理智却告诉自己不成。

  现在命运的回环转的飞快,走错一步万劫不复,更不要提杀死九界之王这么大的因果。

  漫无目的在虚夜宫走着,突然空虚充斥身体。如果璇歌现在还在的话,必然会什麽都不问站在自己这边,以她和璇歌加在一起的本事,也必不会这么狼狈。

  不知什麽时候身后跟了一个人,见她始终愁眉不展,终是伸手拉住她:“再往那边是‘虚诞之坑’,不要去。”

  “乌尔奇奥拉。”眉纱轻叹:“我竟然又一次想到已死的人,是不是太软弱?”

  “回忆过去不代表软弱,只是怀念而已。”乌尔奇奥拉自然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只是他从来没安慰过人,说起来语调难免生硬。

  “但怀念过多的话,总是会影响现在。”眉纱突然说:“乌尔,你能不能给我弄一只狐狸来养?最好有火红色的皮毛,健健康康的小狐狸。”

  养狐狸?不知道眉纱爲什麽突然会有这么一个爱好,乌尔奇奥拉还是不违逆她的点头:“这点可以交给我去办,我不日会去现世。”

  “去现世?”

  “嗯,和尸魂界谈和后,十刃可以随意出入现世,只是如果谁惹事的话,就再禁足不准。”他倒是不认为现世有什麽好玩的地方,不过总在虚圈呆着也没意思,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现世转转。

  “只有十刃可以,那我呢?”眉纱想起平子真子他们,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也要出去告知他们一一声。顺便……手摸出她血色的本命刀——顺便看一看,这柄刀到底有什麽不对头。虽然本命刀不能弃不能折,总可以研究研究。浦原喜助那个奸商不可信,自己在旁边看着总是可以的。

  “蓝染大人没说你不可以出去,但你身体的状况自己该知道。”乌尔奇奥拉立刻又开始眼神黑洞洞、语声阴测测,标准教育眉纱的口气。

  眉纱又感觉自己开始发毛:“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当然知道,你——啊!!”

  乌尔奇奥拉已经把她扛起来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我觉得你乖乖回去房间呆着比较让人安心。”

  “安心你个头!”眉纱又拿出自己的银针。

  乌尔奇奥拉把她转了半个圈,扣在怀里:“最好不要这么做。”

  “我做了你还能还手吗?”眉纱作势扬了扬,然后把银针收到怀里。

  乌尔奇奥拉轻呼口气:“蓝染大人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

  “他不会介意的。”眉纱咔吧着眼睛:“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去找他?”

  “…………”乌尔奇奥拉沉默半晌才跟上,从眉纱的言行来看,现在恐怕不是去找蓝染的好时候。

  两个人在虚夜宫里转了几圈就来到蓝染独立的寝宫前,回头看看沙漠上的长长走廊,眉纱啧啧几声。

  “你不是也住在这里?”乌尔奇奥拉不懂她在感慨什麽。

  “所以我才感慨啊,你不常来不知道,这里的道路一天变一个样。”她每次都要细细找路,市丸银倒好,瞬步来去,开心得很。

  “我每次来时,道路都是一样的。”乌尔奇奥拉转头:“记住,这些话不要在别的破面面前说。”

  他是知道蓝染对破面的心思而且并不在意,但若让其他破面知道蓝染的防备这么深的话,弄不好会出什麽事情。

  “切~你倒是什麽都为蓝染着想,放心吧,和我关系好的破面也就你和小豹子,你们俩能出错吗?”眉纱推开门,径自走向蓝染房间:“乖乖的不要出声。”

  乌尔奇奥拉微微挑眉,依言跟在眉纱后头。他向来还是喜欢看戏的,不管这演戏的人是谁。

  眉纱贴在门上仔细倾听,因为屋子太大太空旷的关系,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大,多少能传出来些。

  市丸银的确在里面,听两人说话的口吻,该是没说什麽大事。

  于是她伸手一推,大门随之洞开。

  虚夜宫不兴房屋太繁琐那一套,一间屋子里如果还有门,那只可能是通往浴室。所以只要推开外面大门,就可以看见简单的大床,正正当当靠墙摆在那里。

  问题是床上的人不太正当,市丸银躺在蓝染的床上,一手扯着蓝染的衣襟,另外一只手被蓝染扣住举在头上。蓝染则压在他身上,一手扣住他,另外一只手臂压住他脖颈。

  整间屋内都弥漫着强大的灵压,互相倾轧打压,倒是没有一点外泄。

  眉纱一眼看到,立刻如狼似虎绿光荧荧,不是她多想,而是这一幕实在……唯美。

  察觉到门被打开之后,市丸银就放松了身体。蓝染缓缓收手,没有再压迫下去。市丸银扯了扯自己宽大的衣领,坐起身对眉纱笑得灿烂。

  “我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吧。”眉纱带着促狭的语气:“第一次知道两位居然——瞒得很紧嘛。”

  “这算是谁的杰作?”蓝染走到眉纱身边,轻轻勾起她下巴:“让银来找我的麻烦,你趁这个机会做了什麽?嗯?”

  “是找麻烦吗?看你们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欢喜。”眉纱似笑非笑地说:“来告诉你一声,我打算和乌尔去现世转转,要找我的话就派人去找。”

  “现世有什麽好转?我本意是你这三天都不要乱跑。”身体要紧,若眉纱不在身边,他要如何计算三日之后的危机?

  “去去就回,我也打算在虚圈解决一切。”虚圈是唯一可以大肆破坏的地方,而且还能随时舍弃。

  “你明白就好,随便去哪儿都成。”他不可能困着眉纱,而且有些事情他也不了解,还是要她自己去办。

  “安心吧,我绝对不会死在外面。”眉纱抬头轻啄他的脸颊。

  “嗯,这点我当然知道。”他也不会让眉纱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有乌尔奇奥拉跟着你我放心,顺便帮我给平子队长带好。”他自然猜到眉纱是去看谁。

  “你总这么平子队长来队长去的叫着,不知道他听你这么叫才最生气吗?”

  “知道,但我不需要为他留脸面。”蓝染微笑:“就算早晚我要将假面连根拔除,现在也无须与他虚与委蛇。平子队长对我太理解,我骗不过他。”

  就算在力量上远远不及,有个知根知底的敌人倒是也不错。

  “你不是说会找个机会和他解决以往的一切吗?”

  “哦,那是骗他的。”蓝染一脸无辜:“我认为他该知道,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他竟然会对我没有防备。”

  不防备谁也该防备他的,这些年算算看,骗了他多少次都不计其数。

  “满肚子坏水。”

  “还好,我只是觉得没有和他一对一的必要。”蓝染淡然开口。

  他有他自己的算计,又哪里有时间去和平子真子打架?就算要打,也等自己解决了其他假面,剪了他臂膀再说。

  “随便你怎么做,不过暂时别动他们。”

  “在你的事情结束之前,没有人会轻举妄动。”如果不是因为眉纱的异常,不要说他自己,山本那个老头也不会同意什麽和平共处的话。说到底都只是权宜,早晚会撕成碎片。

  “呵,如果他知道我们的性命彼此相连,会不会希望我也早死早投胎?”眉纱贴着蓝染的耳朵轻声问。

  “他不敢,没有灵王的尸魂界,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摧毁也会逐渐灭亡,更何况他现在与王族为敌,怎么可能没点儿庇佑和依仗?”瀞灵庭该效忠的不是王族而是灵王,而这其中的区别已经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该隐曾有话,但那位不似灵王的灵王说出来的话作用不大,瀞灵庭内部不可能不分裂,就看那老头怎么处理,铁板一块的话只会好笑。

  “现在比起我,那个老头更希望你的命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从我这里把你抢回尸魂界都巴不得,更不要提伤害你。”

  “哼,抢我回去干吗?”

  “供起来啊。”蓝染揉揉她的髪:“只要记得回来,哪里你都可以去。”

  眉纱蹭了蹭:“只要有人等,我就会回来。”

  尸魂界现时很混乱,王族与之交恶,灵王偏偏被虚圈带走。

  就如蓝染所想,尸魂界有很大一部份以中小贵族为首的死神开始对山本的决定产生疑问。但以朽木家马首是瞻的大贵族支持山本总队长,再加上护廷十三番并无动摇,所以这些疑问和抗议也只是暗中出现。

  山本老头心知肚明他们的想法,不过现在要他理会?没空。

  他正准备护卫队的人选,打算送去虚圈。蓝染不是追求和平吗?那既然和平了,他派人去护卫灵王自是理所当然,怎么说灵王是尸魂界的王,总在虚圈打扰怎么好意思。

  不过想想带伤回来的那两个,虚圈果然不是易与的地方。

  考虑半晌后,朽木白哉的名字被他划下。尸魂界也得留下能镇得住的人手,都去虚圈不成。

  不过……去现世的三个,去虚圈的才两个。还有一个呢?现世太美好不愿回来了?

  随手发一道调令:“交给十一番队更木队长。”这时候要调集一切有用战力,像这种不听教不听话的,完全可以扔去祸害虚圈。

  “总队长大人。”刑军特有的肃杀语调。

  “怎么?”

  “现世传来消息,发现眉纱·御寇大人的踪迹。”

  “在现世?”山本立刻打起精神:“谁的消息?”

  “浦原喜助。”

  “嗯,退下吧。”山本老头即刻改了调令的内容。

  “现世死神代理一行已经和日番谷小队会合?”

  “是的,但我们派人前去现世驻守似乎没什么大用,蓝染惣右介并未借和谈的契机再做什麽。”

  “这只是防患于未然,现世有我们的人有好处。”平子真子他们……唉,不愿就不愿吧,也不是他们的错,当初自己没有看清蓝染的真面目。更何况这时随了眉纱,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眉纱大人是在平子真子那里?”

  “是的。”

  “嗯,去找浮竹队长,让他自行选择队员,去现世与日番谷队长会合,然后去找灵王。”十三番队中最能说服人的就属浮竹十四郎,比其他人都有用得多。

  “然后呢?”他的副官忍不住问,听山本总队长的意思,似乎还要算计灵王一次?

  “然后就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能让灵王愿意回来尸魂界,自然是最好。”山本挥手:“就照我的话转述,浮竹队长自然知道什麽意思。”

  “……是。”虽然有点忧心,但身为总队长决定的事情,身为副官自然无法反驳。算计灵王的话……会不会出大问题?

  拿起那张准备派到虚圈去的单子,他又开始勾勾抹抹。

  看来完全不用这么多人了,如果浮竹能够顺利说服的话。届时天之道将再次被打开,灵王殿重现,尸魂界将破而后立,走入一个最辉煌的年代。

  而对现在来说最重要的,如果没有灵王支持,他对付王族就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引起尸魂界内部某些人的反弹。

  他最担心的却是灵王的身体,蓝染的话每每想起,总会让他忐忑不安。

  想到这里,他直接放出一只地狱蝶,给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让她也随行去现世,争取能带回第一手灵王的身体资料。

  布置完一切他转了转头想休息一下自己这把老骨头,却发现库洛洛就站在自己身后,靠着窗棱,手里拿着一本奇特的书,从头到脚都没有散发出一点多余的气息。

  如果不是眼睛看到,几乎不能确认他在这里。

  他难得没有把额头绑上,闇暗的十字张扬无比,没有挂着有如面具的笑容,只是安安静静伫立。

  没有灵压没有杀气,甚至连一丝恶意都没有,山本老头的肌肉却莫名其妙抽紧,浑身上下都提高了警惕,甚至不是出于自己的意识而是本能。

  慢慢他眯缝起眼睛,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了解过这个特异的男人。

  不过就像库洛洛毫无杀气的表象,他当然也不会让其他人发觉自己的心绪:“鲁西鲁队长,你怎么会未经通报就出现在这里?”

  “呵呵,只是想来看看总队长就来了,希望不会介意我的突兀。”库洛洛直起身体,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最近发生的烦心事很多,不过总队长的身体看起来不错。”

  “托福,手下有一帮能为我分忧解劳的,不然我老头子自己怎么受得了。”

  “总队长真是谦虚,以您的能力绰绰有余,我们只是帮衬而已。”离他不远库洛洛便停下,因为他发现了山本的戒备,没打算真的和他动手。

  “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身体也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山本扫过他身上处处包扎的绷带:“你伤得很重,没到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四番队就把你放出来了?”

  “以卯之花队长的意思是要我再休息一下,可我实在坐不住,就偷偷溜出来,到总队长这里来躲一躲。”

  “是吗?那还真是很辛苦,你躲了多久?”库洛洛目光微闪:“也没多久,卯之花队长跟得很紧,我只能到处跑了。”

  没多久是没多久,该听的却一点不差。灵王这个身份还真是麻烦,连老头子都对她起了利用的心思。嗯,不过也罢,既然尸魂界是她的下属,他也不必在其中横生风波,山本顶多用自己能尽的能力,让身为下属的得到更多利益。

  “总队长大人,不知道现世之行可有我一份?”

  “你的伤势没有好,我想不太方便。”刚刚的压迫感还在,这个男人既然已经接替了队长的位置,他更不可能放任他自如。

  尸魂界的叛徒出了一次是疏忽,出了两次便罪无可恕。

  “如果我对总队长请命呢?朽木队长留下是因为他的身份,我却没有留下的必要。毕竟眉纱对我的意义非比寻常,这点我以为总队长你知道。”该知道的他当然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瀞灵庭里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是放任他自由的理由。

  “三番队自从市丸银离开后一向没有重要任务委派,现在终于有了你这么优秀的队长,自然更要为瀞灵庭分忧解难。刚刚当上队长辛苦一点,没办法去忙自己的私事也难免。”山本语声诚恳体贴,总之就是不肯让他再离开尸魂界。

  “说的是呢,那么我自然会好好做事,总队长可以放心。”库洛洛终于又勾起笑容:“那么,我先告辞。”

  “去吧,以后如果没什麽必要事,也不必来一番队通报了。”山本加重了通报二字,示意他尽快离开。

  “呵呵呵,如果总队长气这个我也没办法,一定会有第二次的。”库洛洛转身,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甚至没有走正门。

  他是放肆了些,但想着眉纱现在的身份,或许他可以更自由些,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是?

  说实话,他今天是特地来找山本挑衅,因为侠客突然断了消息,不知是那边出了事还是空间的问题,他心情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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