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库 > 重生后我选择和亲 > 第一章 抛弃

第一章 抛弃


秋意渐浓,树枝上的叶子已大半成了黄色,萧瑟的秋风接连不断,带来了秋日的凉意,然而这凉意并不及屋内的冰冷半点。

        李舒怡回到客栈,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和桌子上显眼的信件,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浔哥哥,浔哥哥?”李舒怡试探而又地喊着,但如她所预料的一般,没收到半分回应。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出了个门,那个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浔哥哥怎么就不见了呢?

        李舒怡终于拿起桌上的信件,可读着读着,豆大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滴落在信纸上,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舒怡妹妹,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以为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给你自由与快乐,然而我发现自己难以做到。前日听到消息,家中父亲病重,气若游丝。身为人子,怎么罔顾人伦,不孝父母?我决意回京侍奉父母,待一切成尘埃落地,必来寻你!”

        自己……是被抛下了吗?李舒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难过,怀疑,还是那一丝丝希望这是真话的期盼?

        万一……万一牧浔哥哥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牧老先生真的病重……

        对她这么好的牧浔哥哥,因为她不愿意和亲就带她逃出皇城的牧浔哥哥……不会这么轻易抛下她的,定是信上说的,因为事情紧急才来不及告诉我。我不能这么怀疑浔哥哥。

        “父亲病重”的理由于李舒怡就像浮木之于溺水者,她近乎本能地推翻先前心中的隐约怀疑,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个说法。

        她不敢、也不能去怀疑一星半点。

        李舒怡打起精神来,将信仔细叠好收在怀里,擦干了眼里的泪水,带上仅剩的行李,看了看身上仅存的二两银钱,找了店家问路,决定回到京城。

        天气越发寒冷了,李舒怡躲在破庙中,裹紧了身上已经满是灰尘与脏污,根本看不出织了金线,用料不菲的披风,呆呆地看着门外的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今晚不要起风。

        她当初离京只带了薄薄的单衣,就连身上的披风也是因为出逃当晚起风了自己胡乱披上的,对于御寒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但这已经是李舒怡能找到披上的唯一的东西了。

        李舒怡已在回京的路上盘桓一月之久。她自小在皇宫长大,从没有出过京城,离开的一路上皆是乘坐牧浔备好的马车,根本不认识回京的道路。

        在这路上几经辗转,才到了现在的位置。又因为天降小雨,还不容易才寻了这间破庙藏身。

        她也曾上当受骗过,早已一穷二白,半分银两也无,能走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途中还遇到了起了歹念的坏人,虽然幸运脱身,但也心有余悸,是会做噩梦。后来一个好心人教她掩盖自己的面目,用灰将自己抹得脏脏的,才不至于被人盯上。

        “咕………”,肚子传来响动,好在实在破庙里,也没人听见。

        李舒怡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等见到了牧浔哥哥,一定要好好怪罪他一番,把京城里的新衣裳新首饰都买来,还要他日日哄我,要让他发誓才行,看他还敢不敢再抛下我!”

        想着见到牧浔后的日子,再想到回京后就能洗去这一身脏污,睡到柔软的床榻,李舒怡才勉强忘记了饥饿,有了些精神。

        又过了许久,李舒怡终于到了京城门口。望着这熟悉的城墙,她险些要落下泪来,京城永远都是这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连忙收拾好心情兴奋地迈步。

        “站住!”守城门的官兵拦着了她。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连日的奔波已经让李舒怡没了精神,即便是不满的质问,声音也软弱无力,很是可怜。

        “就你这乞丐,还是去其他地方乞讨吧。这京城乃天子脚下,富庶繁华,遍地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你一个乞丐小心冲撞了!”

        李舒怡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披风和狼狈的一身,终于后知后觉。

        怎么能这个样子去见浔哥哥呢?

        她这才离开想办法收拾自己。

        幸好京城有一条河穿过通向城外,李舒怡身上实在没了力气,倚在树上休息了许久,才勉强在河边洗了脸,看见清澈河水里自己粗糙的皮肤,哪有还有从前那般细腻?想着这一路的遭遇,鼻尖又忍不住酸了酸,还是强忍下来,接着将披风脱下来忍着凉意与刺骨的河水洗了洗。

        李舒怡一心想快点进城,也不顾它还没干,见不滴水了就披在身上。

        守城的将士疑惑她穿的这样单薄,到底没说什么痛快地放她进去了。

        走在布满吆喝声与问价声的大街,从人群密布到人影稀疏,李舒怡期待着往牧府方向走去。

        牧浔哥哥见到我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心疼我吗,

        会……抱一抱我吗?

        想到当初听到她将被和亲的消息就不顾平日守礼的样子冲动抱了自己的牧浔,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叫她难以忘怀……

        李舒怡想着这个拥抱,想着与牧浔的重逢,才撑过了这艰难的路程……

        “那和亲这事儿怎么办的呀?”

        “还能怎么办?公主不见了,最后只能选了宗室的女子封为公主前往和亲了。”

        “听说陛下大怒,下令寻找公主,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谁知道公主到底去哪儿了?反正过几天就是和亲的日子,那场面难得见一次,咱们只管看热闹就行了!”

        沿路,周围人的讨论准确无误地传到李舒怡耳边,叫她想要忽视都难。

        原来,皇兄选了另外的女子吗?

        长达几月被忽视、被压抑的愧疚泛滥开来。皇兄那么疼爱她,她还给皇兄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可是,可是听说那些人皆是凶神恶煞的,又与京城相隔万里,她怎么能去那寸草不生的地方呢?

        方才的雀跃一扫而空,李舒怡一路胡思乱想着,终于到了牧府。

        牧府一片平静,与往日并无差别。李舒怡暗暗放下心来,看来牧老先生并无大碍。

        她正苦思冥想要怎样才能见到牧浔,突然看见牧府的大门打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舒怡躲在一旁。她悄悄探头打量着,只看见牧浔与其他人一同走出来,上了马车。

        叫住牧浔已是不行了。顺着街道,李舒怡朝着马车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然而人力终究不及马车,她有寻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家酒楼外看见了马车。

        “客官,一共几位?想来点什么?”

        纵然李舒怡略微狼狈,但刚被清洗,面料不凡的披风还是让眼尖的小二注意到,殷勤地将正在门外徘徊的李舒怡迎进来。

        李舒怡看了看马车,终于开口问道:“坐这辆马车来的客人可在?”

        多亏李舒怡进城前将自己收拾一番。小二眼睛一转,虽见面前的女子虽然全身钗环皆无,衣料却不俗,便猜测莫不是年轻女子悄悄来看自己的未来夫婿?

        又看着李舒怡自然的态度,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会意地将李舒怡领到牧浔旁边的房间。

        宁朝到了李舒怡皇兄这一代,风气宽松了许多。女子不仅可以出门上街、抛头露面做生意,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也可以表达她们一定的意愿。

        像店小二猜想这般偷偷地来看与自己家说亲将来也许会成为自己丈夫的公子是何模样的事也早已屡见不鲜。李舒怡知道店小二的所想,也任由其误会,不多做解释。

        屋内骤然暖和了许多,李舒怡感到一股暖意,热烘烘地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原来虽还未入冬,但这家酒楼也点了一个火盆以防贵人需求。

        李舒怡舒服地叹了一声,脱下身上的披风放在架子上烤着,喝着热茶取暖。

        这茶不及宫中,但也算上品;点心却逊色许多,不算精致。

        虽然严苛地将这些吃食点评了一番,但也不过是李舒怡的下意识的习惯。她现在已经并不挑食,且又许久未曾进食,慢慢地吃了起来。

        旁边房间内显然是在饮酒,说话的声音有些漂浮。

        李舒怡认真吃着东西,百无聊赖地听着。她只想待他们散后与牧浔见面,却蓦地听见自己的名字……

        “牧兄,你怎的舍了公主回来了?兄弟几个还以为你真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与公主神仙眷侣、游历民间了?”这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嘲笑,众人都齐声笑了起来。

        牧浔似乎是又喝了杯酒,过会儿才开口:“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那是以为她真要和亲,那我这些年讨好她不就白费心了?本以为她走了之后皇上会找她回来,到时发现我与她相情相悦…”

        说到这里,竟是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众人更是兴奋,哄笑一团。

        牧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以为能当个驸马,让我牧府更上一层楼,谁知道竟然推了另一位公主?就说这茶、这酒?外面有什么能比得上京城的东西?那个女人还当自己是公主呢,还在颐气指使的,这下好了,扔她在那儿哭去吧!”

        这些话语就像刀锋直直插入李舒怡的心脏,身体从头到尾泛起凉意。

        支撑她一路走来的微薄信念就在这推杯换盏中轰然倒塌,粉身碎骨。

        这是我所认识的牧浔吗?我这一路以来的坚持就是为了这个口无遮拦,用她作为谈话消遣尽情炫耀的男人吗?

        无知无觉地,泪水一颗接着一颗留下来……

        李舒怡很想冲进去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李舒怡自嘲一笑。除了像泼妇一般声嘶力竭,徒增笑料,还要将自己的高傲与自尊被他们当着面再次践踏吗?

        不,决不允许!

        尽管伤心与愤怒不断充斥在她的脑海,汹涌的情绪驱使她上前质问,但她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浪费地吃掉了最后一口点心,强装淡定地走出酒楼。

        街道依然热闹,但那都与李舒怡无关。

        眼神模糊不清不辨道路,李舒怡只麻木地走在街上。到了此时此刻,她竟然还在想:那件披风留在那里,里面的金线也不知够不够那一壶点心和茶水,自己要成为一个赖账的公主了……

        【作者题外话】:新人求支持呀


  (https://www.motanwx.cc/mtk56564410/43517925.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