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你也睡过去了，纳西莎敲门你都没有听见。
你感觉到手下有什么东西抽出，还有稀稀碎碎的交流声。
你睁开眼，一件华贵的黑长裙出现在你的视野中，你连忙爬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纳西莎见你要摔倒，还想去扶你一下，但好在你及时站稳。
“孩子们，去吃饭吧，今天中午还是只有我们三个。”纳西莎说完看了看你，然后转身揉了揉德拉科的头，温柔一笑。
德拉科下了床，看见你还站着这儿，很是腼腆。可能真像他说得那样，他现在仅仅记得你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们并排走去了餐厅，德拉科几次看向你，但你每次会看他，他都迅速转过头去，当做无事发生。
“德拉科？你还记得我吗？”你问他。
之前的德拉科跟你说话向来都打直球，现在扭扭捏捏的，你很不适应，你更喜欢以前的德拉科，至少他从来不会支支吾吾的对你还说不出话。
“……记得，我的女朋友，对吧？”
“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我。”你庆幸万分。
“不过，我今天上午干什么了？我记得本来我们是在后花园来着……我是晕了吗？怎么醒来就到床上了？”
回忆的时候，记忆混乱，让他当时的记忆被排挤掉了，所以醒来，那段记忆缺失了。
“你当时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所以你现在不记得了。”毕竟之前的记忆本来就是碎片，不成体系，就像竹篮打水那样，过程进行得轰轰烈烈，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吃完饭后，跟德拉科在走廊里溜达，一只棕色猫头鹰横冲直撞，从德拉科家的窗户上飞进来撞到了吊灯上，直直摔到了地上。
好蠢的猫头鹰……
你走向猫头鹰，它朝你的方向蹦跶了两步，你取过它嘴里衔着的信，看了看寄信人。
哦不，是珍。她问你要在曼彻斯特的照片。
“谁写的？”德拉科看看你，但却不走进。要是以前德拉科一定会在你连寄信人是谁都没看清就抢走。
“是珍，我在霍格沃茨的同学。”要是让德拉科见一见以前的同学会不会好点。
“你想去见一见以前的同学吗？或者，去学校看看。”顺便去禁书区看看被撕掉的那一页究竟是什么。
德拉科点点头，“好啊。”
“嗯，你家的壁炉能用吗？”
“额，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问我妈妈。”
你觉得自己当初好多此一举，为什么不直接骗家长你是去旅游，还要有珍这个中转站。
你下午连午觉都没睡，就飞去了曼彻斯特，然后在众多地方打卡拍照，等回到马尔福庄园时，已经下午4点了。
你草草地水了两页纸，附上照片就寄出去了。
等到卢修斯一回来，你们就开始吃晚饭，不知道是不是你已经习惯了的问题，你觉得跟马尔福一家吃饭没有那么尴尬了。
“爸爸，我想明天跟杰芙琳去霍格沃茨看看。”
卢修斯有些诧异，瞅了瞅他，又瞅了瞅你，最后目光又回到了他身上。
“为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可能对我的记忆有帮助。”德拉科直截了当地说。
“那，好吧。”
德拉科道了声谢后，低头继续吃饭。卢修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让你感觉不太好，你也低下头，摆弄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感觉那双眼又盯向了自己。
晚上，你跟德拉科在他的房间里，你向他讲述着以前的事，你俩谈论得热火朝天，但是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爸爸。”德拉科叫道。
“金斯伯格小姐是否可以先回避一下，我有一些事要跟德拉科讲。”
“当然。”你走出房门，帮忙把门带上。
但你并没有立刻就走，你趴在门上，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你知道这样不好，但你之前听鲁比说卢修斯更倾向于让德拉科接受第一种治疗方法，再结合他今晚的一些举动，你心里有些害怕。
但从门板到门缝，你都试过了，什么也听不到。也是，上次德拉科摔花瓶的声音你都没听到，更何况是说话声呢。
你失望地走回了房间。但是既然德拉科的房间隔音效果这么好，他的父母是怎么知道他晚上有没有发作的呢？
“德拉科，你也许应该知道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并不高，我跟你妈妈更倾向于——”
“我知道，第一种方案。但是爸爸，之前的记忆也是我的一部分，您告诉我之前发生的大概，然后重新开始，这终究不是解决办法，那些记忆碎片还是会伤害我。”
“这你并不需要担心，我已经花钱派人去找芦柑草了，只要本克医生把药配出来，之前的记忆我会帮你抹去的。”
“然后我就只会记住您让我记住的东西，是吗？”
卢修斯一怔，“什么？”
“爸爸，我知道！您不喜欢杰芙琳，您也一定不喜欢我之前的那些同学，不然等我提出要回学校的时候，您不会是那种表情！”德拉科起了高腔。
“德拉科，我——”这是卢修斯万万没能想到的，要是在以前，德拉科一定不敢这样。
“但是爸爸，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但是你们能不能也听一听我的想法。”
卢修斯沉默不语，这样的反差确实让他大为震惊，他想让德拉科听话一些，这样他会少走很多弯路，之前的德拉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近乎完美的孩子。
“爸爸，我有要求。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喝您说的那种药，我希望你们让我记住的东西是真实的，请不要欺骗我。”德拉科眼里有泪光，他知道如果父亲不听，硬要给他灌输他们想让他记住的，他也没有能力阻止。
“求您了，爸爸。”德拉科最后恳求道。
德拉科从出生就一直听从父亲的话，一直做着父亲想让他做的事，卢修斯承认自己有的时候对德拉科太过严格，所以对于他的要求会无条件满足，除了德拉科被伏地魔选中，他真的力不从心，他知道德拉科不想，他也不想。
卢修斯有些松动，“为什么你一定要想起来？你可以重新开始。”
“但我不能忘记像杰芙琳这样的人，我现在对她是没什么感觉，但只要我想起来了，我们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要是想不起来呢？就算我把之前的记忆尽数灌给你，记忆也只是记忆，当时伴随的感觉不会回来，你照样不会对金斯伯格产生爱情。”
“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就好了，我会让我爱上她的。”
德拉科的这种坚定在卢修斯眼里极其不堪一击，他经历的总归比德拉科多，他不禁失笑：“德拉科，爱情不是强迫来的，你这样想真的非常愚蠢。”
“可能并不用强迫，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一见钟情，爸爸。”
卢修斯一挑眉，看看了自己的傻儿子，走出了房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德拉科不会再爱上你，但是这样的感觉在他心里偏偏尤为强烈。
夜晚，你辗转反侧睡不着，你“腾”得坐起来，走向窗户，打开窗扇，一阵阵冷风吹进来，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
你关上窗户，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在猜测卢修斯到底跟德拉科说了些什么。
想起鲁比跟你说过，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更偏向于第一种治疗方法，他该不会是在劝德拉科跟你分手，然后再让他老老实实接受治疗吧？
你不敢肯定德拉科一定会拒绝，尽管他明确跟你说过他想恢复记忆，但那是他在发病期间说的，现在也不记得了。
哎呀！你难受极了。
更何况你现在跟德拉科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你这个突如其来的女朋友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你想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可能跟鲁比差不多。
一阵匆忙的敲门声传进你的耳朵里，你站起来想去开门，还没等你迈开腿呢，房门被迅速打开。
“金斯伯格小姐，德拉科要找你，劳烦你去看看他。”纳西莎语速极快，头上好像还冒着汗，在灯光下隐隐发亮。
纳西莎在前面快步走着，你在后面小跑跟着，等快要到德拉科房间的时候，纳西莎跑过去。
德拉科房间的门没关，你听见德拉科的哭声、叫喊声以及卢修斯隐隐掺杂在里面的安慰声。
“不！爸爸！求求您了，让我走吧！”
“德拉科，你冷静一下——”
“求求您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尤其是跟黑魔王一起！爸爸！”
“德拉科——”卢修斯总插不上话。
“我要去找杰芙琳……我要去找她……”德拉科哭得声嘶力竭。
你跌跌撞撞地跑到德拉科面前，握着他的手。站在床边的卢修斯松开德拉科，从你身边绕过，走向了纳西莎。他用力挤了挤眼睛，用手按了按额头，坐在桌子上。
“没事吧，卢克？”纳西莎轻轻地帮卢修斯按了按太阳穴。
德拉科的哭声渐小，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目光呆滞，眼神四处游走，最后落到你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站起身来，向他身边靠了靠，他一把抱住你，整张脸埋在你的胸口上。你搂着他，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
你看向卢修斯，他疲惫的看了你一眼，向你点了点头，手抚上纳西莎的后背，带着她走出了德拉科的房间。
你眼眶湿润，在德拉科头顶轻轻一吻，然后低头用脸蹭了蹭他。
他扯着你的睡衣，本就宽松的睡衣被他扯下了你的肩头。
你也紧紧地搂着他，等着他慢慢冷静。
他一定很痛苦，如果能把记忆抹去的话，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但你怎么办？
你只能成为德拉科一生中的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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