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此刻坐在考场内的顾若文一双贼眼四处张望，一方面作为学渣的她内心无比懊悔浪费在家的时间，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能借助学霸的力量让自己能得以不挂科。

　　自从云晟那天把尼采接走之后，她就开启了懒霸模式，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往沙发上一躺就是一天，零食配电影，好不逍遥，最后折腾到深夜才入睡。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期末考的日子。前些日子的放纵都化作了此刻她内心的惶恐。

　　“简述动物分娩的过程”，不就是从雌性动物子宫内到子宫外的一个过程吗？顾若文脑子里是这么想着的，可是却无法用合适的语言来描述这个答案。诶？前面那位小哥好像答案写得还挺工整的。

　　她立马发挥出她那双5.0的亮眼，鬼鬼祟祟地偷窥着人家的答案。然后低头在她自己的卷子上一阵奋笔疾书。下面一道题她同样也打算炮制上法。

　　但顾若文越抄越感觉奇怪，前面那位小哥的卷子好像越放越往外，似乎是为她特意准备的模样。

　　不管了，反正她自己也不会做，那就听天由命吧！她想了想便安心下来，气定神闲地继续抄题。

　　前面那位小哥答完题便提早交卷走人，顾若文紧跟其后。

　　“刚刚抄得开心吗？”前排小哥倚靠在考场外的墙边，笑着问一脸惊慌的顾若文。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过她还是打算为自己辩护一下。

　　“明天考的那门才是我比较拿手的，今天这门我感觉基本上会扑街。”他淡淡地补充道。

　　唉！想不到对方原来也是个学渣，真是白白地做了无用功。顾若文突然有些懊悔她自己的不劳而获了。

　　“为了弥补你抄了我的答案而导致可能挂科的这件事情，我中午请你吃饭吧！”这位男生掏出他的饭卡，在顾若文面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经有约了。”顾若文并不想给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何况今天下午还要陪云晟去做一些宠物健康方面的调查，当然，这项无薪水的工作也是有一些小福利的，比如说包中饭，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吧。

　　想到这里，顾若文也顾不得回趟寝室放一下书，便直接向校门口跑去。

　　今天考试还特意戴个隐形眼镜，画个小妆，衣服挑挑选选半小时，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当然，我们的顾姑娘嘴上是死活都不会承认的。就像刚出门时刘芸问她有什么事值得化妆，她选择了撒谎一样。

　　一月份的室外温度已经降到零度以下了，顾若文捧着书在冷风中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云晟还是没有出现。这情况明显是有些不合常理了，以往按照云晟的性子，一般都会提早屁颠屁颠地在校门口等候了。今天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顾若文想到这里有些担心。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云晟的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只有一阵冷冷的忙音。

　　这边的云晟梳着个大背头，后面还扎着个小揪发正坐在酒吧吧台上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身上的皮衣夹克让他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周围偶尔会走过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向他搭讪，他双眼迷离，点到即止地回应着对方的暗示，看起来十分享受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时，一旁来了个混混样子的男子，他本来只是想要一份扎啤的，只不过一转身看到了调情中的云晟，觉得这脸好像很面熟，细想后才发现这不是那天晚上阻碍自己泡妞的那个家伙吗？那天自己人单力薄，只好作罢。今天可就不一样了，有的是兄弟，他的胆子自然也肥了不少。

　　该男子向附近的同伙吹了吹口哨，一行人虎视眈眈地出现在云晟面前。

　　当云晟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对方已经一拳过来了，毫无防备地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眼睛下方瞬间青了一块。云晟也不是好惹的，他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抡起面前的酒瓶朝对方脑袋上砸去。

　　可对方胜在人多势众，一人手里拎着一根木棍儿，齐刷刷地向云晟冲来。其中一人抡起棍子朝云晟腰的方向甩去，幸好他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可双拳难敌四面八方的手，很快，云晟就被迫处于下风了，一看这情况，他只好朝一个人反击，以跆拳道的姿势给他来了个过肩摔，然后乘机溜掉。

　　这酒吧他也是第一次来，对内部的结构也不太熟悉，很快就又被后面那一群人给追上了。云晟观察了一下四周，拿起墙角边废弃的自来水管，靠着迅猛的战术成功地击退了一部分人。当他想再次趁乱溜走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像无头苍蝇一样朝着云晟乱挥。

　　云晟不幸地胳膊上挨了一刀，由于是水果刀的原因，也不是很深，这时，又有一个人从背后给他后脑勺上补了一棍子，这下云晟彻底倒地，昏了过去。对方一看这一情形，以为出大事了，便纷纷逃离现场。围观的群众里有人打了120，昏迷的云晟过了一会儿就被救护车给接走了。

　　当云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脑袋涨涨的，手臂上好像也有些火辣辣的痛感，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道伤口，还断断续续地流淌着几滴血。

　　果然是“他”！这么鲁莽，这么冲动，这么爱挂彩的人不是“他”还会是谁呢？云晟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捧着工具箱过来了，“要打麻药吗？”她亲切地问道。

　　“还是打吧！”此刻的云晟可一点儿都不勇敢了。

　　医生观察了下伤口的位置，把装有麻药的针管扎进了附近的皮肤里，云晟感觉到有一丝的吃痛，随后医生开始往里推药水，他起先是感觉到伤口上有蚂蚁在躁动，有一种莫名的刺痛感，过了一会儿便开始木木的没有知觉了。

　　麻药注射完之后，医生开始缝针了。由于打了麻药的缘故，云晟倒是感觉不到针的穿痛感，只是医生在打结的时候，他的胳膊会跟着线轻微地摆动。他苦笑了一下，这缝针的过程倒不像是给手臂伤口治愈，反倒是像绳拎着块肉般，这感觉挺奇妙。

　　伤口缝完之后，医生用酒精棉给伤口细细地消了一遍毒，然后用白色纱布包扎起来。

　　“医生，好了吗？”云晟以为这就完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躺好，躺好。”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用酒精棉擦了一遍伤口周围的血迹，方才住手。“好了，去做个CT吧！”医生又补了一句。

　　“啊？一定得做吗？”云晟觉得有些过于麻烦了。

　　“一定！”医生的话总是简短而有力。

　　等云晟到了CT室时，他发现人还挺多的，只好坐下来耐心等待。这样干等着也挺无聊的，他便掏出了手机。解锁之后，屏幕上自动跳出一段提醒消息“今日下午四点钟和顾若文有约”，糟了，怎么把这一茬儿给忘了呢？他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他上了微信，看到顾若文发来的“哭泣”的表情，这丫头，不会等了他很久吧？“咔嚓”云晟随手照了一张医院的照片发给了她。

　　“怎么了？”对方秒回。

　　“受了点小伤，所以爽约了，真不好意思。”云晟还是刻意隐瞒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姑娘觉得自己原来是个怪物。

　　“怎么受的伤？”对方发来一个“安慰”的表情。

　　“不小心绊了一跤擦伤了并且脑袋有点疼之外，没啥大事。”云晟描述得特别风轻云淡。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C市人民医院。”云晟很自然地回了一句。“你不会是说你现在还要过来吧？”等他再补上这一句的时候，对方已经没有回复了。

　　顾若文一听到云晟受伤的消息，便火速地套上外套，冲到校门口打了辆计程车直奔C市人民医院。

　　“下一个，云晟请做好准备。”医院广播里报着看病的先后顺序。云晟被一名护士安置在IC室的外间等候，他这人向来好动，及时现在受了伤，还是不安分。他看到房间里有张床，心里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先躺着休息会儿吧！便一咕噜地爬上了备用床。

　　诶？好像有点冷？他想了想，索性和家里一样，习惯性地用白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当顾若文赶到医院并询问了护士之后，一路喘着气跑到IC室，从外面的透明窗里看到一个被子盖住了头的人，以及IC室门口滚动字幕上显示的“云晟”这个名字时，她一下子脚软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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