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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狗血家扯淡 2


  后来夏雪再不敢阻拦我看伍林了,我知道伍林不想看见我,所以每次我都偷偷看他一眼就匆匆走了。

  有天下午我去看他,他坐在轮椅上被夏雪推着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晒太阳,我远远站在一棵银杏树后面看着他,他和夏雪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我叹口气,抱着糕点盒子坐在满地的银杏叶子上,仰头看着蓝天,天高的让人觉得孤单,我想起多年前和伍林一起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的情景,一眨眼,物是人非。

  “是给我的吗?”我回过神,伍林坐着轮椅在我面前,我动了动想站起来,腿麻,我没敢动。

  他看着我怀里抱着的点心盒子又问了一遍:“是给我的吗?”

  “是。”我慌忙递给他,他打开盒子先闻了闻,然后拿起一块小饼干放进嘴里,尝了尝,点头:“很不错。”

  我笑:“你喜欢就好。”

  他默默地吃了好几块,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每天都来看我,可我还是记不起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每次来夏雪都会难过,我不想她难过。”

  我低着头忍住要溢出的眼泪,他如今心疼的人再也不是我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我笑着说:“我忘记你需要时间,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去嫁人。”

  “真的?”他的眼里竟然有欣喜,原来我对他的爱恋已经成了他的负担,我叹口气艰难地站起来,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同心项链的心拆下来递给他:“这东西是你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夏雪走过来看了看那条项链,说:“伍林哥哥,这条项链好像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上次你车祸时我看见过。”

  伍林抬头问:“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说:“既然是你的,你收好。”

  我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转身慢慢往回走,眼泪迎着风很凉很凉。

  伍林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出院的时候已经十月底了,我没法再天天去看他,所以常常在傍晚到他公司的楼下,买个盒饭,坐在楼下的广场上,一边吃饭一边等他下班,看见他的车离开后,我将吃剩的盒饭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公交车回家。

  有天晚上我正坐在广场上吃盒饭,夏雪来了,她一身名牌,傲然地睥睨我:“你疯够了没有?”

  我没好气地说:“我和伍林有约定,到了时间我自然会走。”

  “可是我一天也没法忍受了。”她一副被气疯的表情。

  我云淡风轻地说:“那是你的事。”

  “你个疯子。”她过来夺我手里的饭盒,我“腾”地站起来,将半盒盒饭扣在她头上,她愣了一下,立刻向我扑过来,我跳到石凳后面,从地上捡起筷子对着她,威胁道:“信不信我弄死你?你是想插喉咙还是想插眼睛?”

  她吓得站在原地,远处有辆车停下来,夏雪回头看了看,嘤嘤地哭起来,伍林和小秦从车上下来,缓缓走过来,伍林看了看夏雪狼狈的样子,又看着我拿着筷子一副攻击人的姿势,沉着脸对小秦说:“把那个疯子弄走。”

  他牵着夏雪的手,温柔地问:“雪儿,你没事吧?”夏雪忍着哭泣默默摇头,一副受尽欺压不敢反抗的表情。

  我举着筷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来,疯子?我在伍林眼里已经成疯子了?伍林带着夏雪上了他的车,小秦站在我面前,无可奈何地劝我:“樱桃,别再坚持了,去找你的幸福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不该老缠着他,对不对?”

  小秦摇头:“如果有一天他能记起你,他一定会为今天这么对你而后悔得活不下去。”

  我说:“我不要他后悔。”

  “所以,你不要再坚持了。”小秦顿了顿:“而且……老板准备和夏雪结婚了。”

  我心里一惊,“什么时候?”

  “十二月八号。”小秦看我的眼里有同情有不忍,“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樱桃,你别难过,世上的好男人又不止老板一个,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抹了抹眼泪对小秦说:“你让夏雪过来,我跟她说一句话,从此就分手。”

  小秦点点头,转身走到小车边俯身叫夏雪,夏雪从车里出来,走到我面前,说:“当着伍林哥哥的面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我抽了抽鼻子,“我不耍花样,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好好回答了我就放手。”

  她不信任地看着我:“你想问什么?”

  “你真的爱伍林?”

  “是,我比你要爱他百倍。”

  “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夏雪的脸红了起来,气焰嚣张地说:“上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心里刺疼,淡淡地说:“没什么,告诉伍林,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我转身往街边的公交车站走,身体和心里都很累,不想再看身后的那些人,也不想再理身后的那些事。

  回到家老妈正往桌上端菜,我伸手抓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脑袋上挨了老妈一巴掌:“手都不洗,像个野人。”

  我一边啃鸡块一边揉脑袋,“你是不是我亲妈?从小到大都拿手掌呼我脑袋,你不怕打傻我啊?”

  老妈笑起来:“我要真能把你打傻我就省心了。”

  我切一声:“那你当年干嘛不让医生用产钳夹我脑袋,那时候要夹傻了,你能省多少力气。”

  老妈气得指着我:“你……你……”她又挥手一巴掌呼过来,我吓得直躲,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我以为是继父,嘴里说着:“爸,管管你老婆。”

  一回头,才发现是顾戴泽,他又到我家蹭饭了,继父站在顾戴泽身后无奈地笑。

  “那个……对不起!”我向顾戴泽道歉,他惊讶地看着我,眼里是隐忍的笑,想必是我二十六岁了还挨打,他觉得好笑吧。

  老妈做了满桌的菜,我因为堵伍林已经吃了两周的盒饭,看见久违的美食吃得停不下来,老妈先是给我使眼色,我假装没看见,可能是我的吃相太丢人,她终于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我,我不满地看着她,她给顾戴泽夹了一筷子菜,笑着劝他多吃点,然后收敛了笑容对我说:“樱桃,吃好了就去准备水果。”

  可是我还没吃饱啊!看见老妈锋利的眼刀我只好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

  顾戴泽和继父正小口小口喝酒,似乎没注意我,我在厨房里气得将苹果切成了丁,端上桌的时候又遭到了我妈的白眼,我心里想着我妈现在是有多嫌弃我啊!

  晚上伍林那事我还没缓过气,顾戴泽在家里我也感到压抑,我对我妈说:“我下楼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到了楼下我漫无目的地瞎逛,想着那个和我亲密无间的人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从此搂着的不再是我,亲着的也不再是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费尽了力气终究还是得不到他,再过一个月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再过一年他就是别人孩子的爸爸了,以后在他别墅草坪上姗姗学步的小女孩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女儿了。

  想到那些,我心里揪疼,坐在僻静的草地上忍不住抽泣,深秋的夜晚像我的心一样凉,干冷的风一点一点吹走了我的体温,只有温热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仰望天空,那颗最明亮的星星明明在眨眼睛,可是我知道,小龙哥哥再也不会想我了。

  如果我失去了知觉,心里的疼会不会好一点?我将脸贴在湿冷的草地上,可是我感觉不到冷,只感觉到伤心。

  我以为我会死在草地上,哭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人将我抱进怀里,轻声说:“樱桃,别难过,你还有我。”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见顾戴泽愁容满面,我说:“顾戴泽,我好冷。”我的心冷。

  他脱下外套将我包住,然后抱着我到他车里打开暖气,对我说:“你好好呆着,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顾戴泽跑了出去,一会儿买回两杯热巧克力咖啡,都塞到我手里,我喝了一杯,身体渐渐回暖,顾戴泽从我手里接过空纸杯,问:“好点没?”

  我点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找到我的?”

  “今天晚上你很不对劲,所以你出门后我就跟了出来。”他拧着眉回答。

  我不满地问:“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害我差点冻感冒。”

  他“噗嗤”一笑:“你那么投入,我怎么好打扰你?”

  我正喝着咖啡,被他的话呛得直咳嗽,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没头没脑地说:“樱桃,你是不是干什么都很生猛?”

  我不解地看他:“我怎么生猛了?”

  “刚刚保安都准备报警了。”

  我不好意思地问:“我哭起来很吓人吗?”

  他严肃地点头:“是挺吓人的。”

  我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咖啡杯,那么疼,哭一下不行吗?可我不想跟顾戴泽解释,也怕他问起,我说:“你晚上好像喝酒了,能自己开车?”

  他笑:“我没打算开车,我就坐在自己车里,这也违法?”

  “不违法,不过我打算回家了,你准备在这里坐一夜?”我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顾戴泽一把抓住我:“樱桃,你不能没良心啊,因为担心你我晚上都没吃饱,你至少陪我宵个夜吧。”

  其实我也没吃饱,哭了一晚上也费了不少力气,虽然喝了两杯咖啡,可还是饿,我关上车门,问:“你想吃什么?”

  顾戴泽想了想,“粥吧。”

  小区里有家福建砂锅粥,我和顾戴泽下车走到那家店里,点了一锅鲜虾粥,我吃了三碗,顾戴泽却象征性地吃了半碗。

  放下筷子我真诚地对顾戴泽说:“谢谢你!”

  他很不要脸地回了句:“大恩不言谢。”

  我对他的感激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屑地问:“恩人,我们可以各自回家睡觉了吧?”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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