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懂术数的姑娘
我跟白衡衡妹子相互做了自我介绍。
之后，白衡衡就问起我来：“杨肆同学，能跟我说说赵老师今天为什么会带你去他家么？”
“什么意思？”我怔了下，开始警觉起来。
“哈哈……”白衡衡笑得很和煦，又道：“不用紧张，赵老师又不是你烧死的，我可是看到他带你上楼，又送你下楼的。”
“你看到？”
“当然咯，我也住这栋教职工宿舍啊。”
经过详细的了解，我才知道，原来白衡衡的父亲在南德大学任教，她父亲也毕业于南德大学，是南德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的导师，也是赵老头多年的同事。
赵老头的本名叫赵明博，也是南德大学毕业的。
据白衡衡的父亲告诉她的内容来看，当年，赵明博的女友徐闻梅在320宿舍被侮辱至死后，赵明博就对社会和生活失去了希望。
本科毕业后，他不找工作，只是疯狂地学习、考试。
最终他顺利博士毕业，被聘为南德大学的讲师。
任职期间，赵明博能力出众。南德大学给他分了房子，两室一厅，很优厚的条件。
很巧，赵明博住教职工宿舍的602室，就在白衡衡家楼上。
在白衡衡的记忆里，甚至是白衡衡父母的记忆里，赵明博好像从来没有请任何人进过他家作客。
非但如此，每月初七，白衡衡家总能听见楼上602传来很奇怪的音乐，好像是个女人吟唱的歌曲。
一开始，白衡衡不清楚楼上那位奇怪的赵叔叔初七到底在干啥。
但当她开始攻读神秘学以后，她才赫然发现，每月初七，从赵老头家里飘出的歌声，貌似是苗疆那种古老仪式的咒语……
苗疆古老仪式？难道是降头？
听了这些，我心中大感兴趣，白衡衡也许知道赵老头更多的秘辛！
我当然想从白衡衡嘴里挖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便说：“学姐，有话不适合在这里长谈。东门新开的卯时咖啡不错，还有西餐吃，介不介意边吃边聊？”
“行！”白衡衡长得甜美柔弱，但行事却很爽利，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我也看得出，她一样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卯时咖啡”开在南德大学东门外的小街上，这家咖啡店每天卯时准时开门，因此得名。
但我觉得吧，其实应该是老板觉得“猫屎”两个字太渗人，所以才取了谐音——“卯时”。
咖啡厅里洋溢着香气，音箱里放着马克西姆的《澄净之水》。
这种浓浓约会的氛围让我心头小荡漾了一下。
如果现在不是鬼事缠身，白衡衡这样的美妞，我追定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了。
我们点了两份牛排，两杯拿铁，末了，白衡衡将菜单拿给服务员，说道：“点好了，就这么多吧。记得菜要快点上哦，因为马上要下暴雨，我们都没带伞。”
服务员看看屋外的骄阳，又奇怪地看了一眼白衡衡，莫名其妙地走了。
今天的秋老虎还挺厉害的，太阳很晒人，完全没有将要下雨的样子。
再说，天气预报好像也没说要下雨啊……
但白衡衡却说马上将下雷暴？
其实吧，傻子都看得出白衡衡是故意秀这手给我看的。
于是我就坡下驴，说道：“学姐怎么知道的？外面太阳很大，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
白衡衡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脸上的笑容就没褪去过。
她不紧不慢地从白色的提包里拿出笔和纸，“刷刷刷”地画了五个“三画卦”。
“梅花易数？”我皱眉道。那五个三画卦，我大致知道，它们应该分别对应“体卦”、“用卦”、“上互卦”、“下互卦”、“变卦”。
这是“梅花易数”的起卦方法，“梅花易数”是一种易学难精的卜筮方法，入门简单，大成极难，若无名师指引，只能学个入门。
“你知道？”白衡衡眨巴着明亮的眸子，“那从这个卦里，你看得出为什么马上会下雨么？”
我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懂术数卜筮，怎么可能知道为毛下雨。
白衡衡立即冲我显摆起来：“这组卦象，体卦为乾，用卦为乾，乾卦主烈日晴空，体、用、互卦气比和，所以这场雨必然是突如其来的，变卦为坎，主暴雨之象。变卦是……”
“对不起！学姐……”我连忙打断白衡衡，这种乱七八糟的卦理和推演我没有半点兴趣听，“学姐，你想说明什么，你会不会算卦，好像跟赵老的死没啥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白衡衡微笑收敛，正色道，“你是接触他的最后一人，我需要你的线索，推断出他为何死亡。”
“线索？你想知道什么？”
“嘘……”白衡衡撅着小嘴，食指挡在唇前，“噤声哦……”
她从零钱包里摸出三枚一元硬币。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要用硬币起个“六画卦”，依靠卦象再结合我提供的有关赵老头的线索来找出赵老头的死因。
不过，看到这里大家可能又要问了，既然白衡衡本身就觉得赵明博疑点重重，那么多年，她作为邻居，为什么就不占一卦，算算赵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这里要解释下，占卦讲究一个原则“无事不占，不动不占。”
没出啥意外，其实是不能占卦的。今天赵老头的身死是实实在在的意外，因此，白衡衡才起了这么个“六爻卦”。
“六爻”是种古老而精准的卜筮法。
六爻卦需要用钱币起卦，用于起卦的钱币被称为起卦钱。
起卦钱一般都用乾隆通宝，因为铜钱它外圆内方。
天圆地方，代表天地。铜钱上面的皇帝年号指的是人。
这样，凑齐了天地人三才，很容易和鬼神沟通。
不过，一元硬币其实比乾隆通宝更适合做起卦钱。
为什么呢，一元硬币正面是个“1”，背面是朵菊花，联想到人体某两个器官，那还真的是一阴一阳，代表天地道法变化之理。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衡衡如同个二傻似的掷钱起卦，最终，她起出了一个“水雷屯”卦。
“咦？”白衡衡微蹙秀眉，脸色有点难看，“六爻乱动？要不你试试？”
六画卦是由六根爻组成的，动爻越多，卦就越难解。
如果一个六画卦有六根动爻，那么，按《卜筮正宗》所言：“六爻乱动事难明……”这个卦，根本就不必解了。
我拿过钱币，同样掷了六下钱币，然而……
“水雷屯！六爻乱动？”白衡衡突然站了起来，笔直修长的双腿在淡绿色的裙摆中若隐若现。
看得出，她腿在颤抖，看来六爻乱动对她的心里冲击有点大。
“糟了……”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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