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他要放弃
封沛林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书房了，纵然之前躲在孤儿院的后门，见过无数次中意跟冷阳在一起亲热的画面，但看到中意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而且还是如此妖孽邪妄的男人，封沛林自诩强势霸道的心，在此刻也撕裂到麻木。
“你们……”他咬牙看着中意，瞳仁如冰。
中意不说话，默默垂下眸子，唇角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封沛林，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自作多情还是自欺欺人，我本来应该安分投胎重新做人，去过正常人的日子，说不定我在下面还能见到冷阳。但你偏偏自以为是的把我的魂魄保留下来，还弄了这狗血的重生！我觉得现在自己忘了过去两年所有的记忆，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现在你身边没了赵老六，你不过就是一个凡人。你凭什么保护我？告诉你，一直在暗中想要控制你的，就是兰若那个女人。也是你自己招惹回来的风流债！我乔中意没责任跟你耗在一起，她兰若想要的是你，只要我离开你，她就不会将我看做眼中钉了。封沛林，你还是让我走吧，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要耽误我。”
中意声音清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垂下的眸子遮挡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封沛林视线始终落在中意脸上。
这一刻，怒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他认识她一天两天了吗？她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是性格多变的坚强孤女，在过去两年，她收敛了所有聪明才智，凡事都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四处闯祸，一度让他身边鸡飞狗跳，她在闯祸之前早早的算好了后果，每每冷眼看着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善后。
她不是真的刁钻任性，而是一次次的用过分的方式挑战他的底线和隐忍。
她始终都不明白，在她身上，他至今还没找到底线在何处。
他有时候脾气是很暴躁，但是说到底，在她面前，他的怒火始终都在控制范围内。
封沛林觉得心尖上像是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针眼儿，嗖嗖的灌着冷风。努力了这么多年，整整十五年。他突然觉得很累……
如果他现在放弃了，不再强求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对彼此来说，是不是都是一种解脱。
在中意抬头凝视他墨瞳的时候，封沛林自嘲一笑，挺拔身影蓦然后退一步，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发抖。他在金猊邪肆笑容中，一步步，退出房间。
房门关闭的前一刻，他说，“好，我放你走。走了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砰！
房门最后大力甩上。他终是做不到维持最后的平静。
他宁可自己没有心，也好过现在活生生忍受心一片片撕碎的剧痛。
中意快速推开金猊，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走吧。”
金猊眉头一皱，从后拉住她，“你舍不得封沛林？”
中意冷笑，“你觉得呢？你自己不是有答案吗？反正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金猊抓着中意手腕的手蓦然一紧，“你刚才没看到吗？他连挽留的话都没有一句，你还不死心？”
中意瞳仁一暗，大力甩开金猊的手，后退一大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一举动让金猊脸色微冷。
“他到底想不想挽留我，我会看他的眼神。哪怕他一句话没有，我也明白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你不同，你是上古神器，根本不懂得人类的情感，所以不要用你的思维妄自猜测。这不是你可以明白和体会的。”
中意的话，字字句句都很伤人。她在提醒金猊，在她心目中，永远不会将他看作是普通的人类，而金猊也永远不会走进她心底。他们之间是一场合作，她通过他打开进入异能更高殿堂的踏板，而他，不过是想利用她来报仇。
互取所需，而已。
中意离开封墅的时候，封沛林并没有出来送她。他站在顶楼的露台上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眼底有酸涩翻涌而出，他双手环胸，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不舍和痛苦。他现在应该是解脱的心情！
这份感情，一直是他一厢情愿。哪怕现在中意对他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示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她。但他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他怕听到一个残忍的答案，他没有力气问她，这段日子，究竟有没有被他感动过？
所以，就这么看着她走了。
……
龙凤胎还在学校上课，中意先去了铺子那边。古董都已经摆上了，是封沛林亲自设计的，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却是她一个人默默欣赏。晚上，中意接龙凤胎到铺子休息，店铺二楼有一间卧室，从外面看是一个书架，推开书架后面的机关，便是一间装修精致典雅的卧室。
封沛林想的很周全，卧室里面电脑、书桌、沙发一应俱全。
龙凤胎看着中意脸色，再看看一旁如妖孽一般魅惑邪肆的金猊，相视一眼后，拉着手甩上房门，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晚上，金猊写了一段心法给她，中意扫了一眼就扔在一边，打开电脑开始查古董的资料做笔记。虽然她有鉴别古董的异能，但她基础知识一片空白，必须恶补才行。
金猊觉出她的冷淡疏离，不觉冷笑出声。现在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成为异能高手的风光和满足，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狂傲姿态，普通人类在他们面前如蝼蚁一般低贱无能的满足感，他会让她感觉到的。
一旦到了那天，她再也不会怀念曾经封沛林为她付出的一切！
……
第二天一早，中意醒来洗了把脸，到隔壁屋子一看，龙凤胎竟然不在房里。她一个激灵，却见金猊从门口走进来。
“龙凤胎已经送学校去了。”金猊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走到她身边。
中意一怔，“谁送的？”
金猊双手一摊，笑着说，“当然是我。他们一开始也不配合，后来我说只要他们听话，就能再见到封沛林，他们自然乖乖的……”
“金猊，你知不知道小孩子不能骗？！”不等金猊说完，中意已经冷冷的打断他。继而转身给他一个背影。
金猊却是无所谓的贴上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笑的凉薄，“难道我不是在说你的心声？一旦封沛林那边出现奇迹摆脱了兰若的控制，你会不想再见他？”
“见不见是我的事，我早说过，人类的情感不是你能明白的！”
“乔中意！我经历了千年的物是人非，看遍了人类的贪婪丑陋，见识到了所谓的痴情真心，到头来也不过是抵不住金钱权利的诱惑！父子反目、兄弟仇视、师徒相残！这都是你们人类在亲情友情爱情面前所做出的榜样！别再用你所谓人类的感情将我划分在外！人类的感情最他妈的不值一提！”金猊狂傲一笑，用嚣张的言行掩饰自己此刻心底浓浓的失落。
从见到中意第一眼开始，他就想在报仇之后，做一个平凡的人类。拥有再普通不过的喜怒哀乐。
但无论他怎么暗示，怎么接近，就是无法触碰她的心。
她的心最早是被冷阳占据的满满的。而现在，她会因为封沛林的付出而动容。却独独不会想要了解他金猊到底想要什么？
中意垂下眸子，轻声开口，“不管有些感情怎么的丑陋不堪，怎么的经不起考验，在感情之初，都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明天这段情会变成什么样，谁能知道？谁能预测？感情最美妙的不是结果，而是付出那一刻的无所畏惧。这一点，你懂吗？”
她看着金猊，悠悠一笑。
她的笑容一贯是清冷淡然的，却每每都有一股巨大的穿透力，如闪电一般击穿心扉的力量。
金猊身子一震，有种被狠狠地推开的感觉。
他不懂……
他确实不懂何为付出那一刻的无所畏惧！他也不会那么做……为什么要不问结果就无所畏惧的付出？凭什么？他不会那么傻！
中意转身下楼，将金猊一个人留在楼上。
下楼后，她看到铺子门口人影绰绰，这还没开业，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谁知下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
只听到砰的一声炸响，铺子的双层钢化玻璃门瞬间碎裂，紧跟着有十几道黑影动作迅速的冲进店铺。
楼上金猊闪身下来，揽着中意腰身及时闪到一边。
冲进来的人均是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为首的竟然是中意的熟人，封沛林的管家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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