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偷鹅

　　这个世间有修行者。分为感气，悟道，入虚，合道，成圣。

　　太上无情道这本书既然是太上道的天书，自然包含了其中的修炼之法。司空东明看了十几年，时刻在修炼，也不过是修炼到了入虚阶段。

　　一想到在无情道中，有着许多合道境界，成圣境界的家伙存在，一个小小的入虚便显得很是渺小。

　　当然，如果他的这个想法被别人知道，一定会吊起来打。不过是十五岁便入虚，居然还不满足。

　　夜色逐渐来临，风雪再一次降临书院。呼啸的寒风如同黑色的巨龙，席卷着整个书院。

　　夜黑风高，正是下手的时候。

　　司空东明背着自己的蓝色小背包。背包上面，画着一只这个世界谁都不懂的人物。一只蓝色的叮当猫。

　　寒冷让所有人都龟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文院的道路上，看不到人影走动。

　　司空东明白天说过，想要再抓一只鹅，自然不是放屁。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话有多么重要，但那烧鹅的味道确实不错。

　　雷克讲师的小院比起他的还要大，院子里有一个小池塘。此时明明已经寒冬大雪，但池塘却没有半点结冰的样子。

　　只见池水之上，有着七八只雪白色的鹅。白鹅体态丰硕，姿态优美，于清水中游动，高耸着那洁白的脖子，仿佛是世间最骄傲的东西。

　　这道风景与这寒冬大雪格格不入，当然，这跟司空东明没有任何的关系。

　　司空东明翻越围墙，悄悄潜伏进来。堆满积雪的地面掩盖了声音，然后寒风吹乱了脚印，磨灭了一切痕迹。

　　一把并不粗长的棍子出现在司空东明的手中。

　　明月照着这大地，淡淡的银辉散落于这个堆满积雪的小院子里。一道狭长的影子沿着白雪伸长，到达墙边，然后再沿着墙面折叠而上。

　　墙上，那影子挥动着手里的棍子，猛地砸了一下去。一声犹如气泡破裂般噗嗤的声音响起，这这寒风呼啸凄厉的夜晚，丝毫不能够引起别人的关注。

　　一头高傲的白鹅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随即被司空东明像拔萝卜一般，从水里拔了出来。

　　将白鹅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他转身离开。奇特的是，其他的鹅并没有叫，如同没有看到一般。

　　这时，只见那小楼里传来了谈话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

　　“无情宗的人下个礼拜就要来了。”

　　“来就来吧，反正这些学生终究要离开，去无情宗也好，去文院也好，都跟我们无关。”

　　“可是我们也是文院。”

　　“错，我们是黑山文院。”

　　声音一道中厚，一道苍老。两人都显得很是平静。

　　“今天我给甲六班上课了。”那中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甲六班明年便要毕业了，你认为如何。”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一般吧，今天我处罚了一个学生，叫司空东明。”

　　“我知道他，很不错的学生，甲六班年年第一，不过似乎有些孤傲，不大合群。”

　　“是吗，聪明确实聪明。不过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的傲骨，反倒是有些随波逐流的样子，如果当官，我不觉得是个好官。”

　　司空东明就这样站在房子外面，静静地听着。大雪飘落在他的身上，染白了他的衣衫。

　　站了半个多小时后，司空东明再次翻越围墙，离开了雷克的房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烧火，煮水，烫鹅，拔毛，调料，烧烤。

　　司空东明并不懂烧鹅的常规步骤，但无所谓，因为他懂气，他能够感应，所以，他按照记忆中的一些想法，加上自己的一些猜测，便开始烧烤。

　　记忆中，那北京烤鸭的师傅提着烤鸭的时候，能够把握到几斤几两。

　　这种上辈子感觉应该很是牛逼的事情，如今也不过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小院外，没有关着的大门咯吱一声响起，一个身材有些弯曲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直接走进房间里，看着司空东明依然还在烤着烤鹅，不禁说道：“还没好啊，我肚子都饿了。”

　　“快了，酒呢，我要的雪烈峰。”司空东明淡淡地说道。

　　“早准备好了。”老人笑着说道。

　　很快，烧鹅便烤好了。

　　褐色的烧鹅被切成一块快摆放在桌上，司空东明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在了碟子上，然后放在桌上。

　　老人迫不及待地夹起鹅肉，沾着酱吃起来。司空东明的烤鸭虽然不错，但却也不能够让这老人痴迷，但加上这酱就不同了。

　　“下个礼拜太上道宗就要来人了。你若是想要拜入太上道宗的话，我可以帮你说话。”这老人吃了几块肉之后，终于说了句话。

　　“不用，我没打算加入太上道宗，不过我对他们会来什么人倒是很好奇。”司空东明笑着说道。

　　“来什么人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听说他们的圣女也会来。”老人再次说道。

　　突然，他看向司空东明，道：“如果你想要杀他们，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虽然你的实力算是不错，但比起对方，却差多了。而且你的身上有着一股太上道宗的无情味道，加入太上道宗其实真的不错。”

　　司空东明的心猛地一跳。

　　这老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黑山文院的院长。当初司空东明正是凭借着一手好厨艺，才换来这个院子。如果说这黑山文院有谁他是看不清楚的，那只有眼前的这个老人。

　　“院长说笑了。我跟他们又不认识，怎么会想着杀他们，再说我的实力这么差。”司空东明笑着说道。

　　“你这人厨艺不错，就是虚伪了点。不过人虚伪点好。这年头，太过正直的人都死光了。”老人丝毫不以为意。

　　很快，盘子里的肉便吃完了。

　　“走了，我说你小子也别老偷雷克的了。不然被抓到的话，我也不好处理。”老人摸了摸嘴，说道。

　　“可是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有养鹅。”

　　“哦，那还是偷他的吧。”

　　老人弯着腰，慢慢地走了出去。

　　屋里的暖气似乎随着老人的离去而随之流散，剩下冰冷。

　　司空东明坐在椅子上，思索着院长的话。

　　“杀，不杀。其实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司空东明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抬起自己的手，撸起袖子，只见那黑色的猛虎印记如同刚刚用烧红的铁块烙印而成一般，向下凹陷，表面似乎如同淤泥一般，依稀能够闻到腐臭的味道。

　　司空东明的额头上，后背，都充满着冷汗。

　　“终于还是要接触了，既然这样，也只能够杀了。”

　　杀气从司空东明的眼中散发而出，坚定，固执。

　　似乎感受到司空东明的决心。那猛虎印开始恢复成平时那样，如同一道刺青。

　　“吱吱。”

　　只见一只雪白色的小猴子从窗台上跳跃进来，随即一把跳到了司空东明的脑袋上，两只小手不断地抓着他的耳朵。

　　“别闹了，跳跳。“司空东明抓下这白色的猴子，放倒一边，随即切下一块鹅肉丢了过去。

　　只见白色猴子快速地抓起这肉啃了起来。

　　这白色猴子乃是司空东明两年前在山里捡到的。刚捡到的时候还很小，在雪地里奄奄一息。他带了回来，喂了些羊奶，后来居然活了下来。于是便成了司空东明的宠物。

　　司空东明查过，这白色猴子叫做月铭猴，是一种很稀有的猴子，极为通灵。

　　事实证明，这猴子确实很是通明。因为，这是一头进入了感气境界的猴子。

　　人乃万物之灵，既然人能够修行，万物自然也可以。但他们毕竟没有太高的智慧，想要修行自然是很难。但万千生物中，总有一些比较奇特的。所以，有一些动物或者植物会在别人无法想象的情况下，开始修行。

　　这猴子吃完，便找了个地方睡觉。

　　司空东明从自己的身上取出另外一把匕首。这把匕首黝黑无光，但却极为的重。这是随着他出生一起出现的东西。

　　这刀能割破一切，至少司空东明还没有见过不能够割破的东西。这次，他打算用这个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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