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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三十多年前,贺家的两个女儿相继嫁人,大女儿贺简嫁给了一个投机倒把的房地产商白溥松,二女儿贺云嫁给了当时风头正盛的政界新秀年罗荣。没几年,白溥松生意亏损,而年罗荣却扶摇直上顺利当上了市长。

        两姐妹的命运相差之大,使人唏嘘。

        贺简咽不下这口气,她自打记事起无不生活在贺家人的冷嘲热讽中,只因她并非贺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而是贺老爷和贺夫人以为自己无后在外面抱养回来的孩子,没想到抱养的第二年贺夫人就怀孕了,生下了真正的千金小姐贺云。

        贺简处处被贺云横压一头,偏偏那个人还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挽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听得她心里尤其地不舒服。

        为了能比过贺云,离开贺家,贺简才选择嫁给了那时还算富有的白溥松,可谁知道他的一大笔投资打了水漂,一下子亏损了不少钱。再这样下去,别说比过贺云了,她要跟着白溥松喝西北风也不一定。

        贺简想来想去,和白溥松一起,利用起了年罗荣与贺云。

        那时国家财政因为大量购入外债,资金周转不开,无力支援地方产业建设,甩手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年罗荣新官上任,早有干出点儿成绩来的野心。于是,借着贺简与贺云这层关系,年罗荣听信了白溥松的话,打着“土地就是财富”的口号,一路为白溥松炒地皮开足了绿灯,其中就包括三河口暴力拆迁百人流血事件、秦山小安岭放火烧山、西区煤矿场坍塌。

        白溥松与地方黑恶势力勾结,将这些事掩埋得干干净净,然后在年罗荣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什么事都没有,说自己也是在为城市经济高速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年罗荣再度相信了白溥松的话,毕竟政府拿得出钱搞地方建设,经济大幅度增速发展,这都是看得见的东西。

        就这样,白溥松和贺简在两把保护伞的保护下赚得盆满钵利,手上也沾满了无数人命。原本他们这三方势力——政府、商人、地头蛇,可谓是铁三角式的扶持组合,尽管年罗荣和以靳岸为首的黑社会团体并未直接接触。但正是这样的铁三角,也避免不了有人心怀鬼胎。

        年罗荣上任六年,即将面临升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白溥松公然反水,把之前所有的脏事都推到了年罗荣与靳岸身上,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是扒出来的都是鲜血淋漓,光秦山小安岭脚下的东初寺里就挖出了十几具护林工人的尸体。

        白溥松撇得一干二净,年罗荣被查,锒铛入狱。年罗荣和贺云的大女儿年婉手里无意间握有一段白溥松与靳岸的录音,可以证实白溥松与这些事也脱不了干系,但还没有送上去,她就因为被曝参加青年画展的画抄袭老师的作品,跳楼自杀,录音也不知所踪。几天后,年罗荣在狱中听到消息,不知是伤心还是畏罪,也用裤腰带勒死了自己。

        大女儿和丈夫相继去世,贺云带着儿子年慈回到了贺家。贺老爷和贺夫人因为卡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年罗荣转给他们的巨额赃款,也被带走审查。直至贺简出现在贺家,贺云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白溥松和贺简做的。

        靳岸带着妻子、儿子逃命,渡江时开枪抵抗,与岸上的人火拼。妻子身中流弹,抱着不满一岁的儿子落入了水中。靳岸逃过一劫,孤立无援之时,得到了贺云的帮助。靳岸带着贺云离开了s市,贺云那时怀有身孕,受不了长途跋涉和接连的打击,下体大量出血流产,还没到医院就撒手人寰了。

        靳岸带着年慈一路向北。

        ……

        白父白母的墓碑被靳赫铭砸得七零八落,白攸躺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呕血,被打得奄奄一息,动弹不得。头上和胸口的绷带已经全部染红。

        靳赫铭扔开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咣当”的闷响震得白攸心惊,经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疼……

        男人蹲下身,拽着白攸的发,将他的头从地上蛮横地提了起来。他掐住白攸的两腮,替他抹去了下巴上的血,冷不丁屑笑了一声。

        “真是顽强。”

        “白攸,告诉我,事到如今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抗衡?”

        “你,还有你姐姐,没有我的话,早就死了。”

        白攸说不了话,眼神涣散,吐出嘴里的血中杂着一颗碎掉的牙齿。他的整个下颚都在男人的重拳下麻木,钻心的痛楚使他一度怀疑那里错位了。

        “姐……姐……”他听不清靳赫铭在说什么,只是跟在他后面重复。

        靳赫铭揉白攸的头,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拍了拍白攸的脸,提议道:“这样吧攸攸,如果你今天跪下来给我舔干净我鞋上的血迹,我就暂且饶了你。不然,大概今天晚上你就能收到你姐姐的死讯了。”

        白攸意识昏沉,干张着嘴,只有鲜血往外涌却说不清一个字。靳赫铭等他等得不耐烦,按着他的头,凑到他的耳边,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白攸这下听清了。

        他的眼睛突然睁圆,想要抬头去看靳赫铭却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舔!”男人命令他。

        白攸的双拳慢慢抓在一起,指甲缝里嵌着污泥,被靳赫铭压着头,撞到了他的鞋上。猛然的攻势下,白攸的血呕得更多,一大半都滴落在了男人的鞋面上。

        他咬牙,支撑着身子,侧头瞧了一眼父亲和母亲的墓碑,不由得咧开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那你……就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吧……”

        “靳赫铭,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

        白攸说完,嘴里喷出了一口气,溅得靳赫铭的衣上都是。他被男人恼火地拉离,破布一样地扔在一旁,大睁着眼看四枝伸展的雪松,上面一排排的松针碧绿青翠,却为什么要把他扎死了呢?

        白攸的手摸在了肚子上,赴死的心情一下子便重了。

        那不如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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