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师傅～”温言拢着一条羊绒披肩走进一家小店。
阮昌明扶正头上的眼镜，看清来人时笑容带了一丝宠溺。
“吃点什么？”
“私房菜。”
温言跟着阮昌明进入二楼的办公室，她下意识地朝着角落看过去，然而电脑后面并没有人。
“带着任务回来的？”阮昌明开门见山问道。
“我就不能是特意来看您的吗？”说着温言从包里拿出两条香烟放在桌子上。
“就带了两条？”阮昌明当即拆开‘礼物’。
“再多我的包也放不下呀。”温言提着包给他看，许久未见师傅的烟瘾好像越来越大。“我看您这烟酒不离手的毛病得收敛收敛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说话间阮昌明已经点上了一支烟。
“阮乔还好吧？”
“最近也没什么案子大家都休假，她在学校准备考试呢。”
温言点点头，阮昌明吐出一片烟雾问道，“你今天来什么事，说吧。”
徒弟在师傅面前真是一点事都瞒不住，温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师傅，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温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就是个小案子，我那人手有点紧张，想找你借个人。”
“金融诈骗。”阮昌明随手翻了两页就合上了文件夹，仔细回味着手里的香烟。
“不过就是去公司上上班，顺便收集收集公司信息，没有任何危险。”温言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您也知道我们队人少事多，哪还能再往外派驻一个人。”
“你想带谁？”阮昌明这是明知故问。
温言想了想，“阮乔，过了年就该实习了吧？”
正在学校参加期末考试的阮乔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还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她的实习项目就被安排好了。
紧张又忙碌的期末随着最后一门文化课考试结束正式到来。
“放假啦！”孙檬檬开心地一蹦三尺高。“晚上一起出去嗨皮怎么样！”
“只有我们四个人？”吴甜指了一圈又看向孙檬檬，“还是你要带男朋友？”
现在大家都默认张平是孙檬檬的男朋友了，不过想起张平，孙檬檬心里就有点别扭。从跨年约会以后张平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她，她偶尔主动给他发去一条消息，他总是在很久以后才回复在忙，却也没有别的话了。
孙檬檬开导自己男人忙于事业是有上进心的表现，更能说明张平是一个踏实努力的好男人。
“不带他，我们自己玩。”孙檬檬强制自己不去想张平，哼，你忙我也忙。
学校附近的商业中心最近开了几家街边小酒馆，灯红酒绿地闪烁在路旁。孙檬檬挑了人最多的一家，一整面墙摆放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不同类型的酒，挑的人眼花缭乱。
“阮乔！”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阮乔回头去看，原来是王懂。
两个不想喝酒的人在酒屋一拍即合，开了一台游戏机玩起了游戏。
两个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有个女孩找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你朋友好像喝多了。”
王懂跟着阮乔出来，看到孙檬檬正蹲在路边，头埋在臂弯里。她的身边站着几个男生手插在兜里就这么看着。
“没事吧？”阮乔走到孙檬檬身边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这才喝了几杯？吐完了回去接着喝。”有一个陌生的男生拽孙檬檬起来。
阮乔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们一眼。
“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泼辣哈。”男人抚摸着被阮乔打疼的手腕，上下打量着她。“一起来陪哥哥们玩会儿。”
“玩你大爷。”阮乔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句。
“说什么呢？”男人猛地向前推了一下阮乔的肩膀，她没有防备从路边栽到马路上。
王懂赶紧过去扶住阮乔，阮乔站稳看着对面嬉皮笑脸的男人，“识相的就乖乖给哥道个歉。”
“道歉也该是你道歉。”阮乔挣开王懂的手，上去就给了男人一拳。
“哎！你敢打我，这可是她先动的手啊！”男人捂着脸喊起来，他的同伙三四个人瞬间围拢过来。
“大哥，别生气，别生气……”王懂挡在阮乔身前。
阮乔扶着孙檬檬站起来交给吴甜和陈小蔓，这俩人也喝了不少，眼看着阮乔激怒了别人，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只想赶紧离开现场。
“滚！边玩儿去。”那个被阮乔打了一拳的男人推开王懂，朝着阮乔就走过来。“今天老子不好好给你上一课，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社会。”
男人伸手就要去推搡阮乔，她轻轻一闪身，男人向前扑了个空，手臂却被阮乔从身后拽住，她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膝盖顶着他的后腰。
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沉下身子，手肘狠狠撞在阮乔肚子上，趁她松懈之时，掰起阮乔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翻过去。
阮乔咬着牙齿拼尽全力才不至于摔倒。
“有两下子啊，小妞。”男人转了转脖子，刚才被阮乔卡主的喉结还有些疼。
街道两边围过来许多人，有人议论男人不该打女人，有人惊讶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女生力量倒是不小。
“让开，都让开！”王懂冲围观的人群嚎叫着，手里提着一个灭火器就冲了进来。
他看阮乔要受欺负，跑回小酒馆搬救兵，一进门就看见摆在门口的灭火器，当机立断抄起来就走。
王懂挡在阮乔前面，将灭火器对准和阮乔打架的男人，瑟瑟发抖着和男人对峙。
小酒馆的老板赶过来，“别特么在我门口找事，影响我生意。要闹去警局闹，让警察给你们评理。”
几个人打架归打架，一提到警察局都还是克制的。
男人走过来随手一扯灭火器的头就掉了，吓得王懂扔掉灭火器噔噔连退几步，躲在阮乔身边。
“又不是炸弹，怕什么。刚才护着她的劲儿怎么没了？”几个人男人哈哈大笑。
“今儿，放你一马。”和阮乔过招的男人路过她身边时停下，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阮乔看着被他们灌得东倒西歪的孙檬檬，不知道他们用这样的手段欺负过多少女孩了。她后悔不应该一时冲动出手，应该让他们进局子上上课才对。
阮乔肩膀上挂着孙檬檬步履维艰地走着，听她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张平的名字。
“你可真是个恋爱脑啊，张平有什么好的？他根本就没那么喜欢你。”
“你说什么！”孙檬檬却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推开阮乔歪着身子站在那儿。
“我说张平根本就是个渣男。”
“你胡说，他才……不是……”
“那他为什么睡了你就不联系你了？”
“他，很忙，忙的。”孙檬檬往后倒，阮乔去接她，没接住两个人都倒在路边绿化带里。
“咱们还能回学校吗？”王懂拖着也是半醉半醒的吴甜和陈小蔓，三个人走两步退三步，干脆也在路边坐下。
“先歇会儿。”阮乔气喘吁吁地坐着，看她们三个东倒西歪地。
孙檬檬突然像个孩子一样不顾形象地撅着嘴巴哭起来，“是我不敢打扰他……”
“你听我说——”阮乔想说为这种男人不值得，但是她转念一想劝人才是最傻的，她从孙檬檬包里翻出手机，找到张平的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阮乔越来越不耐烦，“张平!”
“他喝醉了。”电话接通了，传出来的却不是张平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陆江舟。
“你找他？”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静自持。
“不是，”阮乔回头看了一眼孙檬檬，她好像又睡着了，“没事了，反正孙檬檬也喝醉了——”这俩人可真是一对啊，要醉一起醉。
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你们在哪儿？”
阮乔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商务车在他们前面缓缓停下来。陆江舟从驾驶室出来，他穿着一件软乎乎的白毛衣，像是来不及换下的居家服。
明明才一个月没见，怎么觉得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久到阮乔想扑到他怀里，蹭一蹭那暄软蓬松的毛团。
陆江舟看着倒在路边的几个人，也不多问立即带着他们到附近最好的酒店，开了房间，将三个喝醉的女生都安顿好。阮乔替她们三个整理衣服，陆江舟识相的带着王懂退出卧房。
“你们一起出来玩的？”陆江舟看着忙前忙后的王懂，态度特别谦和。
“碰巧遇见的。”面对笑容和煦的陆江舟，王懂没由来有些反感。
“我们先走吧，让她们好好休息。”陆江舟拍了拍王懂的肩膀，带着他往门口去。
“不打声招呼就走吗？”王懂想等阮乔出来，而陆江舟没有给他告别的机会。
阮乔收拾好再出来，环顾房间安安静静，他早就走了。她窝进沙发里，想起今晚他们甚至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
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一句问候，「到家了吗？」
刚发出去，就接到了他的回电，她立即接起来。
“我在楼下。”短短几个字，足以让人心潮澎湃。
阮乔扔下抱枕，就跑出了房间。
静寂的地下车库只能听见阮乔跑动的响声，白色灯管随着她跑步的方向一盏一盏逐渐亮起来。
一束远光灯突然自远处打过来，晃的阮乔睁不开眼睛。她放慢脚步，随着身后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陆江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阮乔又闻到了那让人心安的松木香，她陷在他的怀抱里，心底的空泛被结实的拥抱填满。
“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
“期末真的很忙。”
“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怕接起来，就会失去理智。”
“那现在理智还在吗？”
“不在了。”
陆江舟非常喜欢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喝酒了？”
阮乔摇摇头，她扯过自己的发梢闻了闻，确实有一股酒气。“不过我真的没有喝酒。”她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抬头靠近陆江舟的鼻尖却鬼迷心窍一般地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陆江舟止住她不安分的手扣在背后，只听阮乔倒抽一口凉气。
他立即放开她的手，“怎么了？”
阮乔捏着手臂外侧，“疼。”大概是刚才和人动手又扯出了旧伤。
“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刚才和别人拉扯几下，可能又碰着了。”
“又和别人打架了吧。”陆江舟的手掌盖在她肩膀受过伤的地方，热乎乎的。
“没有。”阮乔赶紧否认。
陆江舟带着阮乔回到酒店，他在同一层开了不止一间房。
“你是早有预谋呀。”阮乔一进门就指出陆江舟不怀好意。
“预谋什么？”陆江舟直接将阮乔打横抱起来往里走。
阮乔看到大床那一刻，心跳呼吸都变了频率，抱着陆江舟的姿势多了几分僵硬。
陆江舟将阮乔轻轻放在床上，就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手里多了一块包着冰块的毛巾。
“我都分不清是冷敷还是热敷。”阮乔看着他包装仔细的冰袋，不由得感叹他的细致。
如果陆江舟不是司机，也可以去当个男护士。
“笑什么？”陆江舟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服务的很好。”
“如果你没受伤，我的服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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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阮乔睡醒已不见陆江舟。
她也记不得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动了动手臂已经无碍，看来昨晚的冰敷还是很有效的。
窗外还是雾蒙蒙一片，隐约可见江上有船飘过。
他已经去上班了吧，对了，今天还有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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