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异前照
她充斥着恨意的目光令我难以忘记。
我怔怔地看着她从我面前离开，心下已经开始了盘算。
这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马学成遇害的案件凶手跟安然勾结，他们合伙栽赃于我；第二，安然她看到的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甚至是故意化装成我的样子的人，不明真相的她以为那就是我。
警员看到我站在原地发呆，过来对我说道：“事情还在分析中，你先不要着急着走，过来做个指纹验证。”
跟着警员走着，我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请问，您知道马学成是因为受了何种伤害而死亡的吗？”
我发现刚才安然在讲述的过程中，竟然忽略掉了最关键的事实：马学成是怎么死去的？
警员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这个……还不确定……”
“不确定？”我也搞不明白了，按电视剧里放的凶杀案那样，要么是用武器杀伤，要么是下毒暗杀，还能有什么不清楚的？安然不是在第一现场看到了马学成的状况了吗？
“实际上……”
警员的态度让我心中生疑。有蹊跷！
他在原地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在给上级做请示。
我耐心地等他接完电话，才听他说道：“来，我给你看看现场的照片。”
跟着他往前走的时候，我不经意间想到了“照片”。照片……
照片，我昨天倒是还看见过一张。
一个激灵。
接着，我几乎是豁然开朗般地想起来，照片上的人，我一直觉得自己见过，好像就是……
这不可能。太巧合了。
我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难道说！
如果这时候前面那警员能够听见我的心跳声，那么他很有可能把我当做想要狗急跳墙的嫌疑犯直接给抓了。
我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试图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先亲眼看看再下决定。
警员进了他的办公室，在文件堆里翻找起来。我还是头一回亲身进入到警察的工作场所，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文件档案，偶尔还会有一两个擦肩而过的警察对我投来充满职业判断的目光。
“这就是马学成的在现场的照片。”警员递给我，一面打量着我。
我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看向照片。
只一眼，我便如同五雷轰顶。手一抖，照片差点掉到地上，还好经验丰富的警员早有预料，身手敏捷地接住了。
果真是他。是马学成。那个昨天出现在《灵》的网站链接里的照片，就是这一张……
我费力地大口呼吸着，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下。
“你……还好吧？”警员以为我是被那照片里的人的样貌给吓的，其实我对那照片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我的猜想变成了现实！
警员让我到沙发上坐下。我很感激他没有来左右询问干扰我，让我得以尽力梳理这两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学妹在我兼职的期刊网上发现了一家只在午夜出现一会儿的期刊名。点进去一看，它的官网上唯一挂着的，是这个昨晚遇害的马学成的现场的照片。今天警察来抓我，指认我是那个害死了马学成的人。
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绝对和我脱离不了干系。
那个真正的凶手以我之名杀害了马学成并且把照片传到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是想向我传达什么信息？还是……
我咬咬牙，心里又不甘，又迷茫。
配合警方做完了一项项检查之后，我被允许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当然，我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我走，毕竟我还是嫌犯一枚，说不定我的房间、我的电话、我的……里，都会有警方的眼睛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能怨他们，要怪就只能怪那个莫名其妙地，陷害了我的凶手。
在屋里收拾了一会儿，我想到明天跟导师还有约，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出了这样的事儿。一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够折腾的。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所谓的《灵》。没错，那玩意儿肯定有问题！
以光速打开了电脑，我直奔自己公司的期刊网，直接翻到“合作期刊目录”的最下一行。嘿，他娘的还真有一个“灵”！
说实话，“灵”这个字有很多种意思，也许大家会想到什么“水灵灵”、“灵活”之类的褒义词。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字眼本身就很“灵性”。
我看到这名字的第一时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期刊名右边是它的官网链接。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点开呢？昨天夜里赵莹点开时，看到了马学成死去时候的照片。现在我要是点开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说我又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的照片的话……
我犹疑了很久。但是我一方面心里也明白，如果这当中真的有什么蹊跷的话，我也是不可能逃得过去的。再说了，从过往的这些个迹象来看，这事儿摆明了就是跟我有关系。我还得靠翻案来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呢。
一看时间，都已经到了十二点十五分。我下了决心，点击了旁边的链接。
进去之后网页是一片空白。不过我很快发现了，并不是网速慢的原因，同时也深吸了一口气。
这页面上，是赵莹。
很长时间，我望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面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赵莹……
她像之前晚上看到的马学成一样，静态、呆滞地出现在网页上，脸色灰白，嘴唇乌紫，面无血色。
就像……
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在警察局里看到的，马学成的照片，不也是这样的吗？
是警告？是预告？下一个人，下一个死去的人的预告吗？
寒意骤起。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看看时间，正是半夜。但我还是必须得做些什么。
我直接拨通了赵莹的手机号。
响了七八声，电话那头挂断了。是人为挂断的。
拿着手机，我的心咚咚直跳，一下一下，是生命的节奏。
然而赵莹她，是否已经出事？
我抓起包，拿上钱包、公交卡什么的，就要出门。但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脑子里一片混乱。
最后我好歹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把这个网站的页面截了图，准备接下来就去找警察局报案。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能真的不是我一个普通人能够解决的了。如果因为我的鲁莽而让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我会愧疚一辈子。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正常人会在半夜一点钟打电话找陌生人谈心的，这个时候来的电话，有问题！
我按下了“接听”键。
“学长。”
是赵莹的声音！
我想也不想，开口问道：“赵莹，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她的反应却很古怪。
“学长……”她的声音尽力压着，像是在拼命忍住什么，又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人一样。
“怎么？”我焦急地问道。
“我在旅行社旁边的酒店，406.”
说完，她就挂了。
我拿着手机，心情十分复杂。
她怎么了？大半夜的约我去酒店？她本来应该住在学校里，为什么去了酒店？她是自愿去的，还是被强迫的？她在那里做什么？
我心里乱七八糟，想要报警，又怕误了时辰，让赵莹受了什么危险。索性披了衣服，急匆匆地往外面赶。
半夜里这偏远位置的学校不好搭车，等我慌慌张张赶到赵莹所说的地点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我直奔她说的房间，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我听到房间里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面前一股飕飕的寒风袭来，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心里毛毛的，堵得慌。
许是心理作用吧，我这样安慰自己。本来事情就够离奇的了，我不想现在就慌了阵脚。
赵莹打开门。她脸色蜡黄，胡乱地穿着睡衣，神情憔悴。
我心知她一准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正要开口，她一侧身，示意我进门去。
这酒店房间里光线很是昏暗，赵莹在里面只开了一盏电视机旁边的黄色的大灯，但那玩意儿质量不好，在屋子里忽明忽暗的，搞得人怪紧张的。
我一进门，赵莹就快速地关上了门，然后急匆匆地像是催着我走了进来。
我忙问道：“赵莹，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她沉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急，看到她异样的目光，忽然觉得她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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