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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遗愿


  比赛结束,观众也渐渐散去,这场比赛虽说来的激烈,却却实在没什么水准,两边都是胡乱的乱打一气。段兴心里也明白,本来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战术,但却根部发挥不出来,毕竟短短一两个月,众人的磨合程度还远远不够,这次侥幸胜了,下次呢?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么?

  这次的胜利让段兴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队伍的不足,但是临阵磨枪也根本来不及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午段兴如同往常一般,依旧要去圣魂塔完成每日例行的功课,这比赛期间也是不例外。

  阿德金斯早早就已经回到了圣魂塔,段兴来时,他依旧躺在那副逍遥椅上闭目小憩着,仿佛千百年都不曾离开过这张椅子。

  “站住!”阿德金斯突然开口。

  段兴有些诧异,恭敬问道:“大师,有什么事情么?”

  阿德金斯微微笑道:“今天这比赛打得很漂亮,没给我阿德金斯丢脸!”

  “大师说笑了,这场比赛打的毫无章法,一切都像是团乱麻,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说实话先前我都不曾看好你们这队伍,不过你竟然胜了,难道不能称作漂亮么?”阿德金斯笑道,看着一脸漠然的段兴挥了挥手,道:“好了,不与你多说废话了,赶快上去工作吧。”

  “是,大师!”段兴恭敬的行礼告退,上了二楼。

  半年来,段兴每天奔走于紫杉圆与圣魂塔之间,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可是饶是这般辛勤,到现在二楼的浮雕他也只完成了八成。

  段兴每日都要在此工作上花费两个小时,以前还觉得这环境挺骇人的,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段兴每天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隐隐的增长,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精细活应该很浪费精力才对,但是段兴每天完成此工作后都觉得清醒无比,就好像三伏天突然跳到了一个冰窖里。

  深冬的天黑的很早,九点左右已经是人影难辨了,若是按照往常的时间,唐叶萱此刻已经休息了,但是今日小楼里的烛火还亮着,还在紫杉林远处就看的清晰。

  “莫非是这小丫头还过意不去?”

  段兴推门而入,还没待平日那般大声喝问一声“晚饭做好没有”,就发觉有些异常,硬是将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现实告诉了他的做法是理智的。

  屋内有两个陌生人,不过这是对于段兴而言,唐叶萱似乎跟他们不是一般的熟悉。这两个陌生人,是一对中年男女,和唐叶萱长的很像,三者的关系不言而喻,就连傻子都猜得出来了。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场景,段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到婆婆的那种感觉,段兴第一次感觉这么手足无措,他觉得就算是奥利维拉在面对那骑兵冲锋时的状态也恐怕比自己现在好了不少。

  唐叶萱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奥登帝国一个从一品的大官,段兴知道他官阶比较高,但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如今见这身材知道了,他至少不是武将,一件很朴素的袍子罩在身上让他显得并不怎么高大,反而有几分随和。

  段兴尴尬的看着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没辙的像唐叶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哪知道唐叶萱跟那中年妇女聊的火热,根本就没朝段兴这里看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好像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唐叶萱的母亲,是一位风韵极佳的成熟女性,言语缓和,知书达理的样子,想必当年也恐怕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唐叶萱从未对段兴说过他父母的任何事情,只是从奥利维亚的口中知道了唐叶萱的父亲是当今帝国的从一品高官。

  “你叫段兴对吧!”中年男子微微笑着走到段兴跟前,段兴今年虽然才刚刚十岁,但是个头已经不矮了,刚好比及这中年男子的下巴。

  “伯父好,在下正是段兴!”言语中带着一丝倔强,并没有因为他是当今帝国的高官就生出怯意。

  “你跟我女儿在一起的事情我知道,萱儿那丫头经常向我提起你?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而已!”中年男子和善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段兴一脸诧异的盯着唐叶萱的父亲,好想他说的这句话有几分莫名其妙。

  唐叶萱的父亲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出生清贫的年轻人能够如此的镇静。他身边的中年女人没有说话,看着段兴没有什么也没什么厌恶的神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段兴的卖相绝对有些寒颤人,脏兮兮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今天忙活了一天了,到现在才安生下来,他哪里有时间去打理自身的形象。

  相反的是,唐叶萱的母亲看着段兴时候的神色还有点赞赏的意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发言,同身旁的唐叶萱窃窃私语起来。

  中年男子审视着段兴,然后微微笑了笑,然后对唐叶萱的母亲说道:“你母女两好久不见了,好好聊聊,我去跟段兴说点事!”

  唐叶萱有些诧异,自己这个父亲对自己整日都是不怎么说话,怎么今天会对段兴单独聊天,不过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不知道父亲找段兴要说什么,抓住他衣袖问道:“老爹,你找段兴说什么啊?再这说不行么?”

  中年男子抚mo着唐叶萱的脑袋,微微笑道:“放心吧,我跟这小子又没有仇,而且你也知道老爹我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把他吃了啊,我们说的话题都是你们不喜欢的东西,到一旁说,免得扫了你们母女的兴!”

  到了偏厅里,中年男子自己介绍了一下,唐明,很简单的名字,随意的为段兴抽出一张椅子,让他坐下,这个举动倒有点让段兴受宠若惊。

  “你来斯恩特魔武学院的目的是?”

  待到唐明坐下后,段兴才敢坐下,他虽然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但是一点长幼礼数他还是明白的很,很淡然回答道:“混出自己的一片天吧,别让自己白活在这世界上!”

  唐明淡淡一笑,却似有些惘然,说道:“出来混的,终归还是要还的!”

  “什么意思?”

  “无本生意终归做不成大买卖,这句话你信吗?”唐明笑道。

  “信!”段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是有眼的,你的得与失都是都是公平的!”老天上辈子亏欠了他,这辈子就是在好好补偿他。

  “可有的人不信,他们失去了很多,可是最后输的很惨很惨!”唐明无奈笑道:“只是他们不知道这该舍该得,其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套用一句老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要舍去无用的去换取那有用的,这样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段兴皱眉思索,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你知道你现在该舍去什么吗?”唐明突兀的看着段兴,嘴角的淡淡笑意也变得有几分严肃。

  “不知道!”段兴很老实的回答。

  唐明笑道:“我知道你先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步入官场,对么?”

  段兴点了点头,这不仅仅只是父亲的要求,也是他自己迈入这个社会的必经之路。

  “这是你的理想,我不阻拦你,但我奉劝你,如果你迈入官场后,随时都要为自己留下后路,稍有异象就早早抽身,要舍得你得到的一切,否则你就会被缠住,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永远都跳不出来,最后死在那里!”唐明这一番话说的阴森森的,让段兴很不舒服,唐明审视着段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就像夏将军!还有我!”

  段兴生前未入官场一步,虽然眼光独特,计谋深沉,但真正比起唐明这个官场打滚多年的人来,在某些方面还是差了一些。他不明白唐明的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是不知道他不明白他话中的隐晦,而是他不知道唐明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苦苦一笑道:“伯父,现在说这些恐怕还为之过早了吧!”

  唐明摇头一笑,说道:“早,是有点早,你今年十二岁了,可是你一生中有几个十年可以供你挥霍?”

  人生有多少岁月供你挥霍,段兴默然!

  唐明掏出了一个黑色东西塞到了段兴手中,是一面黑木令牌,沉声说道:“假如我有一天也想夏将军那样,带着萱儿走,离开帝都,拿着他去厚土城潜龙山庄找一位叫唐野的人!”

  “伯父什么意思?”段兴突然觉得这片小小的黑木令牌好重,就像是千钧重担压在自己手心。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尤其是萱儿,如果十年内我平安无事,这枚令牌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唐明突然郑重的说道,一双有些模糊的眼睛盯着段兴等待着他的回答。

  段兴垂下眼睑,看着手中那枚黑木令,良久才点了点头,说道:“伯父,放心吧!”

  他也没有问这一切,他情愿自己蒙在鼓里,如今知道的越少就对他越安全,唐明也什么没有对他多说,审视着段兴,点了点头。

  段兴不知道这枚黑木令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他一个陌生人交代的遗愿,至于他为什么会把这个遗愿交给段兴这个可以说得上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恐怕也只有唐明自己心里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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