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二十四
从爬紫金山回来后，一连下了很多天的雨，气温骤降12℃，天气变得异常寒冷。由于预想不足，没有及时添加衣物，余曼受凉生病了。当她拖着病躯干配菜洗碗等事时，也没有人关心过她一句。干了一天后，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就跟晓琴提出休息一天半。
晓琴先抱怨说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啊。但当她看了看余曼那副可怜相时，心软了一些，还是点了点头。
余曼便拿好自己的包，准备回去了。连走前，她犹豫一下，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说：“我不想跟小牛处对象了，他看不起农村人。麻烦你跟他还有他师傅讲一声。”
晓琴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后，她才凑到余曼跟前，说：“你们这些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你？这个不成，那个不想，以后怎么办哟……”
余曼听不下去了，她一头冲了出去，急速往出租屋赶。
下午她感觉浑身发冷，吃了些平常备在屋子的药，把所有被子和衣服全都盖到自己身上，这样才好一点。不多久后，便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由于半夜感到虚汗出过了，余曼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多了。她起床后感到异常地饿。也难怪，昨天下午睡下后，就没吃没喝了。她赶紧烧水，然后泡了两包方便面。
上午，她想到俞兴旺那里去。不知怎的，她现在很想见到他。她便按上次俞兴旺跟她讲过的地点，慢慢边走边找，奔他的出租屋而去。路上，她把和牛大赖从相识到相处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现在想起昨日牛大赖后面所说的那些势利与自私的话，她气得恨不能以头撞墙。她后悔自己竟然那么傻，应该早就下山啊，凭啥还要继续受他及那些小杆子的侮辱呢？这不是自己找抽吗？她此刻真要诅咒牛大赖了。
当然，想完的牛大赖的坏之后，她自然又想到了俞兴旺的好。她现在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物以类聚、同病相怜什么的。也就是说，朱麻子、牛大赖这类人是公家人，是有固定工作的，旱涝保收，工作又比较轻松的人。
他们是不大容易和她这个打工妹走到一起的，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从外地来打工的农村人，尽管他们自己也并不咋的。这也许就是人家所说的穷讲究、活受罪吧。
他们机务段不也是有很多人跟牛大赖一样，老大不小了，还是要条件没条件，要家庭没家庭吗？还有许多像朱麻子那种情况，老婆嫌他们穷，又另攀高枝了。他们还傲个啥？看他们将来能混个什么样子？她在此咒牛大赖将来混得一蹋糊涂，永世被人耻笑！
余曼想到这里，心情舒畅不少。看着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俊男，她才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就像是吃错药了，怎么能跟牛大赖这么恶心的人过一辈子呢？她停下来，做了一次深呼吸，暗下决心：一切从头开始吧！
不知不觉地，她已走到俞兴旺以前跟她所说的，找他住所的地标——一个加油站。然后，左拐进入一条小巷子。但随后她就找不着北了。
她拨了俞兴旺的手机。该死的，在这紧要关头，他的手机却关了。余曼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像上次去店里找他时一样慢慢问人了。
这片城中村的白天比较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只能偶尔看到某个老态龙钟的老太、老头在破房子前蹒跚地踱着步，或是坐在椅子上盯着某处发呆。眼里所见，此处比她自己的住所那边还要落后、肮脏。
那些随处可见的坯子房也是越搭越简陋。余曼知道，现在就这样的坯子还非常抢手，房东们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想想真让人心疼。
城市在膨胀，拆迁在不断扩大，新建的房子又是农村人绝对涉足不起的。将来还能住哪里？她不能回答自己。
看来形势已逼得她不久后真是要滚回农村老家了。就像村上的一些妇女那样，守着老家的楼房，守着孩子，让老公一个人在外打拼，长期过着分居的生活。他俞兴旺，现在不就是正在努力创造这样的生活吗？这正是命啊！
几经周折，余曼终于到达了俞兴旺的出租屋前。从进入到那片连体坯子房前时，余曼的鼻子就开始发酸。是一个糟老头把她隐过去的，那老头像个泥瓦匠。余曼先前也只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向他打听，没曾想一问就准了。老头说：巧了，他正好回出租屋来拿东西，住在他边上有个叫小俞的，应该就是余曼要找的俞兴旺。
余曼跟着他，直到老头打开他出租屋的门，余曼才猛然回过神来，她连忙倒退了几步。
那老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找的什么俞兴旺，就住在我边上这间。”同时他用手指了一下左边，然后坐到床上，抽起了烟。
余曼瞅了一下那房子里的状况，可以说真跟狗窝差不多，而且散发着一股霉味。
她感觉一阵恶心，她直想呕吐。那男人却一边抽着烟，一边拿眼睛盯着她的敏感部位看，并且说：“你是小俞他对象吧？他一会儿可能回不来。他知不知道你要来？要不你就在我这儿坐一会儿等他吧。”说着，他的屁股还挪了挪，给余曼留了个位置。
这一下，余曼吃惊不小。她连忙说：“不用了，谢谢。”然后退出了十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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