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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针象诡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我兴高采烈提上小半裤子战利品,跟烂酒鬼一前一后,到端木云处汇合。

  他洗好了野菜,烤好了蜘蛛,满怀期待等着我们回去。

  勉强吃了几口野菜,端木云热情地给我递上一串烤蜘蛛,这些蜘蛛膀大腰圆,足顶上半只螃蟹,只是端木云烤技潦草,把蜘蛛烤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从里黑到外。

  我虽在孽镜谷吃过苦,受过饿,但是能吃下这玩意,还真是露怯。

  我佯装吃饱了,连连打了几个满含菜味的饱嗝。

  端木云热情道“今日多亏虫儿姑娘在此,如果小生遇见的是其他人,哪里有幸可以得到及时的医治,或许早已毒发病天。”

  我想你自己就是个医生,就算没有我,你也照样活得精神百倍。

  可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人恭维,就要虚心接受,免得落人口实。

  我哈哈笑道“端木公子言重,我们能在此处相聚便是缘分,不必太过客气。说不定某一日,妹妹我还得指望您的提携。”

  端木云反受我一记马屁,白脸沐风道“我看,我们几人中还是姑娘的本事最大,小生甘拜下风。”

  吹罢,他仍旧递送来烤好的蜘蛛,恭请道“我逮这几只蜘蛛费尽千辛万苦,还望姑娘赏脸尝一尝,补充好体力,好继续带领我们寻找解药。”

  他的口才一流,唾液横飞射出道道彩虹,我简直是要迷醉了,正要接过那烤串时,无意间浏览过他的双手,也算是匀白剔透,不过比起药奴的手,确实云壤有别。

  最让我惊奇的是他一个男人家,为何双手小指指甲长留,被悉心修剪做圆滑的月牙,宛如两把小勺,好看极了。

  他看我定目留神在他的手指上,异常腼腆道“姑娘不会错怪我有什么怪癖吧?”

  我摇摇头。

  端木云再三递来他手里的食物,我实在盛情难却,粗枝大叶咬去一只蜘蛛细腿,算是给足他面子。

  端木云高兴得对我笑而更胜。

  烂酒鬼自始至终一直在喝酒,做酒鬼可以做到他这般境界,也是叫人咂舌。

  我把裤子撂给他,道“你的裤子酒臭冲天,连虫都不钻,还是还给你吧!”

  “虫不钻?你说得是自己吗?可惜晚了。”烂酒鬼言语怪异,怕是酒精伤脑,无药可救。

  我看这世间,中毒,有解毒的药,中酒毒,却无药可解。

  他是打算在毒发前先把自己给灌死。

  “为什么不还我的裤子?”端木云忙接话道。

  “你的裤子质地精良,通风透气,只要中间分节扎实,正好用来分装咱们接下来找到的解药。”我看他两截小腿在外衫下熠熠发白,可笑他竟也会不好意思。

  接下来,他就更不好意思得做了回小白鼠,让我按照原先计划,将下焦经脉逐穴封死,奇怪的是所有的银针拔出后均为银白色,毫无中毒的迹象,莫不是转移了?

  我唯恐他质疑我的诊断,自裤袋里夹出五六只吸血毒虫,有我想要的巨首灰蠓,也有善吸血的其他毒虫。

  此等毒虫一齐下嘴,尖长的口器深埋端木云的浮络中,汲取毒血,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嗜血的毒虫均未有死亡的痕迹,一直吸至肚皮饱胀自行脱离。

  “虫儿姑娘,医效如何?”端木云信任的打量着我,他忍受疼痛的表情让我汗颜。

  莫不是我使用的方法不得当?

  我再追问道“端木公子,你真的是腿部最先疼痛吗?”

  端木云冷汗夹背,似有无尽痛苦道“虫儿姑娘不也是腿痛吗?”

  我顿时无言以对。

  再仔细思考片刻,我对端木云严肃道“可否借公子全身一用?”

  “什么?还借?”端木云脸蛋泛黄道。

  “如果等待下次毒发,我怕根本来不及找寻解药,不若先发制人,我用银针探遍你全身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确切找出毒源由何处发展,再细作思量,公子您看可否?”

  “既然我们中的是同一种毒,为什么不由你来试针?”端木云被我折腾得变贼了。

  我飞快扯一张妩媚笑颜道“人家是女孩子嘛!人家还没有嫁人嘛!人家怕痛嘛!”

  端木云立刻偃旗息鼓。

  我自认为行针精妙,之前在孽镜谷虽没有翻看过人体穴位图,但青芜善于织幻,他总在鬼谷女疏于看管时,把我招致雷凰楼,编织人体穴位的幻图叫我临摹,我届时再偷拿活死人练手,三年也算学个钵盆俱满。

  待遍看端木云通体的银针之后,发觉针象诡异,他的胃经一路,针尖色蓝而且极淡,如果不对准光线细看,根本难以觉察。

  而谷内最缺的便是充足的光线,若不是端木云自己也补看一眼,我便错过如此细微的线索。

  “此毒如何行走怪异,如果刚服毒时因毒质沉陈,发作于腿部,接下来也该逆行至膀胱经或是肾经,怎么可以跳跃至胃经处?”

  我再细看那蓝弱的针尖,心里无端觉得蹊跷。

  “药先生乃当朝医圣,考验我们必定也是下足准备的,这样诡异的毒物,我倒更想知道如何去破解。”

  端木云揽好衣服。

  我们俩人现在完全抛弃烂酒鬼,详细将毒物的可能细细再梳理一遍,端木云突然说他的胃痛,疼得生不如死。

  我下针刺他的胃经,果然这次针尖的蓝芒变重,似有江洪泛滥之势。

  端木云痛得五官扭曲一团,气急败坏地要去摇动腰际的引魂铃,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好言规劝道“你这是做什么,等我替你施针解痛,怎么可以因为疼痛而放弃呢?”

  端木云忍痛叹一口气,咬牙解释道“姑娘错怪我了,其实我现在胃寒彻骨,大约也推测此毒多为寒郁,只是怕虫儿姑娘现在为我施针缓痛,等会你自己还要毒发,到时候你顾得了我,就顾不了自己,那个烂酒鬼又靠不住,我与其在这里拖累你,不如放趁早弃算了。”

  谁想他这个奶油小生,关键时刻竟比烂酒鬼讲义气,我险些错怪了他。

  不过现下不是表情达意的时候,我直切关键道“听公子话里,似乎有破解此寒毒的妙法?”

  端木云再叹道“我真不想脱累姑娘,念及姑娘对在下的好处,我便告诉姑娘,此毒有解,我曾记得家祖的医谱中有记载,在阴谷内有一种浑身发火的火鼠,只要活捉来生剖其火胆食之,身上寒毒自解。”

  “火鼠?我也曾听青芜提及过,可是我记得火鼠多存活于南荒之外的火山中,怎么阴地里也会存活?”

  端木云突然凄厉惨叫道,我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又问道“公子既然说到火鼠,定然刚才偶见过此物,不知公子在何处看见,我现在便去捉住一只。”

  端木云眼里诧异非常,连痛也不喊了,粗喘着气道“我刚才在采野菜的山罅里似乎看见,可是茫茫野谷,如何才能捉得到呢?”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可是任他此刻放弃,我又于心不忍,再加上不肖片刻,我也得开始装胃绞痛,还不如借机溜走碰碰机会。

  我好言规劝他原地休息,将银针留一多半给他,要他自保。

  端木云非要推还与我,让我毒发时自保。我虚伪半天实在绷不住,提脚就跑,我真怕我的良心受到谴责,直接告诉他真相。

  离他许远,听见他撒劲痛呼道“当心火鼠的牙齿!切记!”

  我去找火鼠,烂酒鬼跟屁虫似的追在身后。

  他一言不发,喝着闷酒,可他的眼神时刻不曾从我身后飘离。

  我被他看得发了毛,回头野蛮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走后门的人,你现在可以不要再看我了吗?”

  我猜他早就看出我的底细,否则也不会故意说给端木云听,令他气急败坏加速毒液催化,提前毒发。

  “我对这个答案不感兴趣。”烂酒鬼终于将酒葫芦背在身后,不再喝酒。

  “你跑到行风山庄,跑进九重香障,不就是为了获得留在这里的机会吗?”

  “我从来不稀罕留在行风。我对你和姓药的那点私情,也不稀罕知道。”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烂酒鬼无语半晌,突然言道“你长这么大,来过桃花癸水吗?”

  “你……”我早就对他熟无可忍,弹开“穿心”回头刺他一刀,“臭流氓,你怎么能信口胡言,什么恶心话都敢说!”

  烂酒鬼意料之中,两指微夹居然捏住我的“穿心”,任我左右摇摆手劲,那刀如同扎根在他指尖,固若一体。

  “但凡是女子,到了年龄均会月月来桃花癸水,这是女人成熟的标志。”

  烂酒鬼脸不红,气不喘,放肆谈论女人的**。

  “不要脸!”我飞出一脚照准他的门牙,眼见就要击中目标,他倏然松开捏刀的手指,我重心不稳朝前倒去,情势分明撞他一头,烂酒鬼朝侧偏挪半步。

  我两腿前后分开,竖叉劈开在地,腿筋绷直,痛煞我也。

  烂酒鬼蹲下靠近,面无表情再接再厉道“女子若是有了桃花癸水,自此便具备孕育生子的能力,身为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些。”

  我啊啊啊啊抓狂道“你以为你是妇科医生吗?生孩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男人,自然有关……”说着他捏住我长裙后摆揪扯至前,索然无味道“漏了……”

  我且细看他揪过来的部分,裙纱中隐藏着一朵殷红的血影。

  我啊啊啊啊抓狂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的脸烧得快要爆炸,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三年前莫名其妙长作了婷婷少女,可是从来没有腹痛过,虽是多少知道女子的胞宫(**)发育成熟后,自会月月来潮。可是今日梦里懵懂的,竟然来事而不自知。

  想我自长到这般大,还未如此丢脸过。尤其这是我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让一个酒鬼看见?

  就像费尽心力养了十几年的小白猪,被过路的路人甲顺手偷走烧成烤猪。

  我草草处理了一下裙后的血斑,拼死低着头跟在烂酒鬼身后。

  他倒无言无语,直接快步走在最前,步履生风,快中夹疾。

  自从他发现我真正的秘密后,完全不考虑女孩子的生理不便,想走哪里走哪里,走跑弹跃无所不用其极。

  我看他喝了那么多酒,估计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个……”我吞吞吐吐,实在张不开嘴求他替我保密。

  “什么?”烂酒鬼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我想冲在他前面将他甩在身后,可是又怕走在前面引人注目。

  紧紧张张,恍恍惚惚,居然也走了许久,正想着大约没有可能找到火鼠。

  只是眨眼的机缘,一道流动的火焰自草甸忽闪而过,将灰白的阴谷瞬间点亮,再沉浸入昏暗当中。

  我目光炯炯再锁定方位,那流火须臾自几丈前的葳蕤长草内再次窜过,火影摇曳。

  我顿时来了劲头,喜上眉梢,提起裙角就要凌步追上去。

  烂酒鬼好死不死,在身后冷若冰霜抛出一语道“腿可以迈那么大吗?”

  我脚尖一软,险些撞死在草丛里。

  腹部,匪夷所思,痛得开始要钻进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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