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另一种可能

　　顷刻间，顾蓓蓓便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额头的皮肤感知到家城手掌传递来的浅浅暖意，然而顾蓓蓓却似被灼烧了一般，整个额头一片烫热，继而连脸颊也变得滚烫。

　　这样的举动带着几分宠溺，像是在抚摸着一只猫，又像是在安慰孩子一般。但家城很快放下手，转过身继续去忙碌，顾蓓蓓的鼻翼瞬间便被冲泡的咖啡香尽数充斥了……

　　程怡的电影沙龙完美结束，家城执意包揽了一切，亦是把所有的物什都归置的井然有序。在顾蓓蓓看来，打理这个小店，家城或许比她更称职。

　　有一瞬间，顾蓓蓓觉得自己是被照顾的。可她的心里也装了太多的疑问。家城与她，是这个城市中最普通的萍水相逢。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对话屈指可数。她实在不明白，家城为什么要执意帮她。也许他不过是在渐渐平淡的婚姻之外，寻找另一种可能性么？

　　之后，顾蓓蓓跟齐嬅说起此事，齐嬅一边涂抹着指甲一边撇着嘴道：“这些人渣都是一般模样，披着一张精英的皮，尽做些猥琐至极的事。凭着自己的条件，随便跟小姑娘搞搞暧昧，就会一大票傻乎乎的孩子投怀送抱的。蓓蓓，你可要挺住了！不能被这糖衣炮弹给攻陷了。”随即，她挥舞着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急声道：“不过这免费工咱该用还是得用！”

　　话虽这么说，可顾蓓蓓到底觉得过意不去。当家城把一杯暖热的柚子茶搁在她面前，顾蓓蓓仰起头看向家城，店内灯光微暖，在家城的身后投射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她第一次认真而郑重地迎上家城的视线，亦看到他平和的眉和清晰的轮廓：“这几天多亏了你帮忙，不知道怎么谢你。想请你吃顿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犹疑着，顾蓓蓓终于开口，她的确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答谢家城，毕竟他们之间还这样陌生。

　　家城的嘴角动了动，还未回应，二人便听见门铃轻轻被撞响。

　　再次出现的王励，没有了大雨那日的狼狈，他穿着整洁的衬衫，走近店里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顿了顿。

　　店中的两人都有些愣神，还是家城先打破了沉默，转身走到一旁，拿起外套，对着顾蓓蓓道：“你们先聊，我在车里等你……”

　　说着，便微微朝着王励点头示意，离开了店。门框上悬吊着的铃铛叮当作响，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击着顾蓓蓓的心。

　　“坐吧……”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蓓蓓努力张开像是粘连在一起的双唇，淡淡说道。

　　王励略有些局促地在顾蓓蓓面前落座，看着她面前氲散着热气的水杯，王励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是忐忑的，惴惴不安的。

　　顾蓓蓓看到这样的王励，心中隐隐觉得焦灼，她低低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找我有事？”

　　听到这句话，王励像是被赦刑的囚徒一般，猛然抬起头，看向她：“蓓蓓，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这四个字，就像是伤口边缘翘起的疤。只是被王励轻轻这么一碰，顾蓓蓓的心便像是过电一样刺痛起来。她慌忙抬起手，急声制止：“别再提，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解释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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