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水温可以吗？”洗头小妹一边亲切得问着洛清华，一边思考着等一下怎么让洛清华和边上一样在洗头的夏亦初办卡。
“嗯。”其实洛清华觉得水温有些凉。
闭上眼，洛清华的思绪一直回到了上周末的那个中午。
三楼靠窗的座位，皮质的座椅，华丽的水晶吊灯，擦得亮晶晶的刀叉和舒缓气氛的音乐……
“双皮奶，餐后上。”菜单还没打开，李常昕就先点了甜点。
给洛清华点的甜点。
“最近怎么样？”洛清华翻着手里厚重又制作精良的菜单，这是一家消费不低的西餐厅。
“事务所还是一样忙，不过我还是不会把委托人的信息泄露给你的，这是规定。”
李常昕毕业后就和K大的同僚合作，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通常是接手一些刑事方面的案件。
“有你事务所还会忙啊？”洛清华说着，顿了顿，才继续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们李律师到底什么时候才找女朋友啊？”
洛清华抬眸，看向坐在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
“找不到了。”李常昕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找不到，李律师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除却一张脸，还有江诗丹顿的手表和bv的公文包能看，怎么可能找不到？”洛清华一口气说了下来，一时间没想起来算上李常昕那辆奥迪q7。
李常昕愣了愣，试着转移话题，示意一边站着的服务员继续点单。
洛清华继续翻着手里的菜单，好不容易等到点完了，正要开口，却被李常昕抢先了一步。
“说起来，你也好找个男朋友了。”
洛清华心里一个咯噔，千想万想也料不到李常昕的这一句话。洛清华把菜单抬高了一些，看着李常昕的眼神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我给你介绍一个顶好的男人，我学弟，也是法律系的，人长得特帅，”李常昕一说到这个学弟，似乎有些停不下来，“你们学校好多女生喜欢他的吧应该，名字叫何浅。”
洛清华思考了一下，才道：“我是美术学院的，和别的系不太走动，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然而事实是听别的小姑娘说起过几次，还有美术学院的小姑娘，组队去法律系那边看人的。洛清华只觉得要是自己早生个几年，肯定也会是那些女生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去看李常昕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约着见一面吧。”李常昕一脸平静得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啊？你说什么？”不是洛清华没有听清楚，而是想要李常昕改口。
“那不如就下个礼拜吧。”李常昕还是一脸的平静，眉宇间的英气依旧，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十分平常的案件。
洛清华沉默着，不是默认，而是在思考怎么把这事儿给黄了，然后思考万一敲定了，自己找个什么理由不去。
“小姐，你的头发挺长的，留了多久了啊？”洗头小妹的一句话把洛清华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不长。”确实不长，但是洛清华已经想不起来留了多久了。
“小姐，要不发尾给你上点护发素吧？”洗头小妹继续做着办卡的铺垫。
“恩。”洛清华开始思考起了自己上一次剪短发的原因。
“小姐，你有没有会员卡呀？”洗头小妹觉得这已是一个不错的开头，接下来就可以用护发素打折，来吸引洛清华办卡。
“办了。”洛清华的语气里没有温度，甚至还有一些厌恶。
因为想起了不再想去回忆的过去……那天的雨很大，眼泪和不断落在脸上雨水交织在了一起，洛清华甚至还依稀记得那人的轮廓，那人的一句“等我”……
“那是几折的卡呀？”洗头小妹还是不准备放过洛清华，办了卡，也是可以继续升级的嘛。
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给了洛清华一个措手不及的重击。
洛清华的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裙摆，指甲有些泛白，声音里依旧没有温度：“水有点凉。”
洗头小妹有些手忙脚乱得去调整水温。
此时一边的夏亦初已经洗完了头，头上包裹着毛巾，对着洛清华道：“我洗好了，先过去了哦。”然后转身对着一边的洗头小妹说：“等下让她和我坐在一起。”
“哦哦，好的好的。”洗头小妹瞟过一眼夏亦初手中MCM的钱包，连声答应。
洗完头后，洛清华被带去了夏亦初边上的位置坐下。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夏亦初一边看着镜子里，理发师打理着自己前不久刚染的闷青色头发，一边问洛清华。
“我找到何浅把我的学生证拿回来，然后有个喜欢何浅的小姑娘浇了我一头可乐。”洛清华对刚才在电影院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概括，只是省略了戳后背的桥段。
“啥？是不是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黑色裙子的小婊砸？”夏亦初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对，就那小碧池，简直了，”被夏亦初一说，洛清华也淡定不下来了，“我让她赔了我两百。”
“两百算什么，你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要是当时和我说，看她还能不能走着出电影院！”夏亦初转头看向洛清华，有些不高兴洛清华没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不然有那小婊砸好受的。
洛清华被夏亦初给逗乐了，全然忘了方才在电影院，自己为了呛对方所说的那些话……
时间过的很快，周末也来得很快。
洛清华最终还是没能把李常昕上礼拜说的事情给推掉。
夏亦初看着洛清华成天心不在焉，拿个刷子刷底色都能楞个半天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清华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你倒是和我说啊，”夏亦初憋得有些难受，“没准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洛清华有些犹豫，只道：“李常昕说要给我介绍人相亲，但是我……”
“我知道了，相亲这事儿还不简单，”夏亦初仿佛得了什么伟大的使命一般，“不就是让那个男的讨厌你么，包在我身上。”
说完，夏亦初就拿过洛清华手中的排刷，两三下把底色给刷了个痛快。
到洛清华赶鸭子上架的当天早上，夏亦初胸有成竹地示意洛清华注意手机信息。
洛清华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打开发件人为夏亦初的信息——相亲时如何成功成为一名极品？以下罗列了好几条事例。
“成为极品？”洛清华对这个标题表现出了质疑，“我什么时候成极品了？”
“你没听说过我的相亲对象是极品嘛，和我的前任是极品是一样的，”夏亦初振振有词，“你一边准备，我一边再给你重复一遍。”
“第一招，吐槽环境，要求换地方……第二招，要AA但是不带钱包……”
……
洛清华到达事先说好的餐厅的时候，整个人是凌乱的。
从车上下来，突如其来一阵风调皮得拨乱了洛清华的秀发，几撮长发飘到了前方，遮住了视线。
洛清华伸手由头顶处，张开五指，顺势滑下，理了理乱了的头发。抬起头的一瞬，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一米八几的面容清俊且肩宽腰窄，身材颇好的美男一枚。
此人正是何浅。
洛清华有着刹那间的失神，但随即又很快恢复了状态。
何浅只是静静得站在那里，似乎对于他吸引了周遭女性目光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他俨然已经成了这条街上最美的风景。
一股莫名的气场促使洛清华迈开步子，朝着何浅走了过去。
然而清俊只是其一，其二应是清冷。
两人并未有言语，洛清华将这种情况理解为，是在沉默里形成的一种无形的默契。
或许比起那个有些聒噪的曾经，洛清华可能会更加喜欢现在的清冷一些。
但是洛清华并不准备继续，想起夏亦初了灌输的“极品攻略”，要求换地方。
“我不想吃这一家。”洛清华止住了步子，丝毫没有走进这家餐厅的意思。
夏亦初认为，这种要求通常很容易消磨人们的耐性，拿北方人的话来说，就是“事儿逼”。
“那你就看着我吃好了。”何浅的音区是有些惹人嫉妒的，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洛清华的意料，何浅说完就长腿一迈步入了餐厅内。
洛清华觉得，最好的回答是“你想吃什么，我们就是吃什么”，最不济的回答也应该是“没有别的了，就这家吧”。何浅的回答，真真是超越了洛清华的认知范围。
长得好真的是一件到处都占便宜的事情，比如此时正在翻阅菜单，被服务员推荐了不下五道主食的何浅。
“红油抄手，一笼小笼。”何浅说完，合上了菜单。
“再来一份凉面吧，谢谢。”洛清华瞅着这家的价格和学校周边的比要实惠些，看装修环境也挺干净的，连忙跟上了一句。
何浅闻言，只是微微一哂。
洛清华瞅着何浅递过菜单时，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想起了在电影院的时候，学生证里的证件照不翼而飞的事情，便对何浅道：“上次……我的学生证虽然拿回来了，但是里面没有证件照。”
何浅看着洛清华：“然后呢？”。
对上那双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洛清华有点心虚得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握着手机的双手，道：“你有……你有看到我的照片吗？”
何浅表情冷淡依旧：“没有。”
“好吧。”看来只能再找时间去补一张照片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到了上菜。
期间洛清华全程用手机给夏亦初直播，但是无论洛清华发了什么，夏亦初只是回复一句“玩的开心”，就一点不给力得没有了任何消息。
无奈洛清华只好打开手机里仅有的消除小游戏，在等待的画面里小心翼翼的瞟了何浅一眼，却发现何浅正在看着自己，一时尴尬，就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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