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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念亲恩 何日报


  温存过后,婉娜拉并没有在樊穆的房间里停留半刻,整理好衣物,转身走出了客房。

  樊穆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房,回想起婉娜拉在自己耳边的喃呢,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放心吧,父亲不是故意难为你的,我们这里的人都认为,出过家的人都是孝顺的,才会放心把我交给你。”

  孝顺吗?

  樊穆低着头沉思着,月光似水,温柔的照进窗子,樊穆的脚边,一道道斑驳的影。

  孝,樊穆从小就听同村的老书生念叨:“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他也天天的往老书生那跑,询问他其中的含义。

  老书生总是故作高深的念着那些樊穆听不懂的文言文,但当樊穆问起何为孝的时候,老书生居然给樊穆讲了整整一天。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永世难报……

  在当时的樊穆看来,这个老书生好像只会个永世难报,但当他真的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那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小乡村,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突然有了一种孤单的感觉。

  孤独是一种魔咒,犹如附骨之疽,将樊穆的满腔热血吸食殆尽,这一切,都是那一个电话带来的。

  那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分别,像往常一样上课、学习,当他快到宿舍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小穆……”

  是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樊穆本能的认为家里出事了,连忙慌忙的询问。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樊穆的语气里明显充斥着焦急,因为他听见,电话那头的母亲在抽泣。

  “小穆,原谅我们……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不要回来了……”

  樊穆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是,神经几经崩溃,这算什么?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爸妈,自己刚刚离开家,就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是自己的父母?

  这算什么!

  樊穆正想要问些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这算什么……

  樊穆当晚并没有回到宿舍,在并不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沿着马路,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要去哪,只是走着,走着。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永世难报……”

  老书生的声音又一次的传到耳朵里,只是在此时的樊穆听来,更多了些讽刺的味道。

  樊穆终于是受不了内心的焦躁感,隔天就跟学校请了假,赶紧买了火车票回家。

  这是樊穆第一次毫无准备的行动,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樊穆却没有买到坐票,一路靠在两车厢之间的过道里,静静地站了十多个小时。

  “爸!妈!我回来了!”

  当樊穆敲着熟悉的家门,他多希望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开门时惊喜的表情,他多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个拥抱,还有他的小妹妹,用稚嫩的声音说:“哥哥,你回来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找谁?”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斜靠在门框上,各自不高,穿着平常的居家服,腰间围着围裙,左手拿着鸡毛掸子,右手拿着一块抹布,可能是正在收拾屋子,身上的衣服落了不少灰尘,双手有些油腻的感觉。

  女人见樊穆站在原地发愣,把抹布往腰间一塞,又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开口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

  樊穆看着陌生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一下子被另一个女人占了,他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女人听到樊穆说没事之后,马上转身就走,随手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

  樊穆一下子挡住门,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樊穆突然的动作,用力一撞门,樊穆的手指卡在门缝见,夹的手指生疼。

  门在一瞬间被拉开,女人看着樊穆,想着这小子刚才疯狂的举动,正想骂他几句,但看到这小子红肿的左手,和他为了忍住不叫咬破的嘴唇,女人的头一下子低了下去。

  “进来吧。”

  樊穆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走了进去,女人关上门,倚在门上。

  “疼么?”

  没等樊穆开口,女人就走进了里屋,拿了药丢给樊穆。

  “自己擦吧。”

  随后,坐在了院内的椅子上,又指了指另一个椅子,示意樊穆坐下。

  樊穆坐下擦了药,左手已经肿的很高,他看着女人,慢慢开口。

  “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女人没有说话,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在樊穆眼前晃了晃。

  “介意我抽烟吗?”女人问道。

  樊穆摇头。

  跳动的火焰吻上了香烟,女人深吸一口,烟上的火光更亮了些,缥缈的烟丝萦绕在女人的之间。

  女人吐出烟,烟味在空气中弥漫,有些呛鼻的味道,似乎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悲伤。

  “他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女人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含义,当樊穆问道他们去了哪里的时候,女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女人仍旧没有给出樊穆确切的答案。

  樊穆的内心烦躁不已,只是看女人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只能告辞离开。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永世难报……”

  樊穆的口中又不自觉的念叨着老书生跟他说过的话,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永世难报,这回当真是永世难报了。

  樊穆叹着气,又坐上了通往学校的火车。

  那晚的月光,和今晚的月光一样的静谧,樊穆躺在床上,他的内心里,是一片的死寂。

  孝顺,孝顺谁呢?

  生身之恩,养育之恩,樊穆一个也无法报答,明天就要出家为僧了,不知道那种清修的日子,能否洗涤自己内心的魔障。

  樊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突然离自己而去,离开的那么突然,樊穆的脑子里满是那天母亲的哭腔,他的心头微微一震,似乎有什么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正在被想起。

  “他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呢?”

  樊穆的后脊开始发冷,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樊穆终于还是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夜,毕竟是寂静的,容不得一丝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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