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命定的死局
汐夏很想问夏蓉，“还记得儿时的小哥哥吗？”
他更希望夏蓉可以露出灿烂的一笑，对他说一句“嗯”。Δ 网.Δ
而现在，汐夏并不敢说，他并不敢告诉夏蓉，自己就是曾经和她一起长大的小男孩，是那个和她一起关在不同玻璃罩子里的小哥哥。
他现在是杀手，不能拥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的杀手。
儿时的感情，淡淡如水，澄澈如镜。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他们也没有名字，在玻璃罩里，没有人在乎他们叫什么，他们不过是一个个试验品，活着，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夏蓉么？”
汐夏喃喃地说着，他从樊穆的心里读出了她的名字，樊穆点点头，不知道汐夏现在在想什么，往常的他更加沉着，完全不像现在有点神经质的样子。
“是，夏蓉。”
樊穆点点头，他并不知道汐夏和夏蓉之间的纠葛，只是默默地看着汐夏的反应。
“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汐夏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蓉，芙蓉也。芙蓉，莲华也。
夏日荷花，映日别样红。
汐夏看着窗外，目光中满是温柔，而是的记忆一点点散开，晕染了整个过去。
“故人？”
樊穆看着汐夏，摇了摇头。
汐夏默不作声，他和夏蓉的事情，他和夏蓉的约定，还有他和夏蓉的一切……
他那颗满怀执念的内心有些动摇了，他很希望可以带着夏蓉远走高飞，回到大姐姐的身边，虽然姐姐一直没有醒过来，但知道他找回了小丫头，姐姐应该也会高兴吧？
即使，他们并没有找回那个人。
即使，他并没有为姐姐报仇，姐姐也会原谅自己吧。
“汐夏，有什么苦恼吗？”
樊穆实在不喜欢这样尴尬沉默的气氛，只好打破了僵局，希望汐夏可以走出回忆，面对现实。
但他太不了解汐夏了。
从记事时就被关在玻璃罩中，看着外面穿着白大褂的人观察着自己，每天做着记录和实验，那种无人可知的孤寂，让汐夏接近疯狂。
天知道遇到一个有着同样经历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激动心情，当汐夏遇到夏蓉小丫头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们的目光相对，她的一个微笑，便让他难以忘怀。
汐夏狠狠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对夏蓉的感觉并不是爱，而是同病相怜。
和他们一样的，还有姐姐和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汐夏的语气里分明有着让人担心的意味，樊穆却也不再问，专心的修炼起龙尘剑来。
要想与龙尘剑更加契合，就要了解白马龙祺的一生，甚至所有的往事都要感同身受，霍泽刺在白马龙祺身上的那一剑，樊穆真切的感觉到刺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白马龙祺，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樊穆看着一旁呆坐的白马龙祺，作为灵魂契合者，樊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白马龙祺的模样，他就像是意识空间里的音一样，别人看不见他的存在，但他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告诉你一切？现在的，你不能知道。”
白马龙祺斩钉截铁地说道，和平时的白马龙祺有些不太一样，樊穆觉得今天真的是很奇怪，不管是汐夏还是白马龙祺，他们似乎都和平常有些许的不一样，沉浸在回忆中的人都是这样难以理解吗？
樊穆并不想和他们一样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屏气凝神，进入了意识空间。
唯有无数次的进入意识空间，才能让樊穆的内心稍稍平静些。
意识空间里，还是那一片竹林，樊穆却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光景。
那似乎是一种颓然的光景，如果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能永远，那么这个人便是音，她的身上有一种颓然的感觉，那种感觉吸引着樊穆，把他引向了一个极端。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现实中的影响，意识空间中的音声音有些低沉，就像是大病初愈，她并没有要跟樊穆打架的架势，只是静静地坐在水边，看着水面呆。
“樊穆，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音呢？”
似曾相识的话语无意之间刺痛着樊穆的内心，似乎无所谓的语气让樊穆的内心有着些许的纠结，他突然想起，就在几天之前，音曾经冷冷的说着：“如果从来就没有什么婉娜拉呢？”
樊穆什么都不想说，他的内心里有一种冲动，他很想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女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叫什么，不管你长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樊穆的语气很是坚定，音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意识空间里的音本就是最真实的音，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但她的身份，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音只是她的代号，姜琴鸣也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那是师父为她起的名字，但终究不是她的本名，师父无意间透露过她的一切与杀手工会有关，音就舍弃一切，义无反顾的加入杀手工会，只为去寻找一个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不尽如人意，音也不愿意去错过。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为了心中追寻的答案，义无反顾。
“音，不累吗？”
樊穆看着音有些心疼，其实他们两人的命运极其相像，两个人都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真实身份，他们心中都有要去追寻的答案，但他们却选择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去解决。
音有些冷漠的看着樊穆，她知道自己心里时时刻刻装着这个男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认同他的做法，人的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相信所谓的命运。
樊穆知道音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想去改变，他所失去的东西是在是太多了，他不知道音能不能理解，突然有一天被告知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不是自己亲生父母，而后突然消失，再也寻不到踪迹。
音的义无反顾，樊穆的顺其自然。
这也是两柄剑分别认主的原因。
一切都是命定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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