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敢睡不敢当
陈念打开门，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像是刚出席完某场从活动回来，身上穿了套黑色的西服，短发向后梳起做了时下流行的造型。
眼尾那颗粉痣被遮盖了起来，周身甚至还带着少许木质尾调的香水味。
一看到他本人，今天折磨陈念一整天的烦闷瞬间消散不见，好像下午对某人的讨厌只是幻觉。
“靓仔”被抱在他怀里，他并不介意把他的高定西装给粘上它随处挥洒的猫毛，陈念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却主动开了口。
“白天去出席个活动刚回来”李湛一边微笑看向给他开门的这个女孩，一边把猫猫放下来又摸了摸跑到脚边的狗子。
“你做晚饭了吗，不知道有没有赶上”
“有有有的，不过需要稍等一下可以吗？”陈念的思维直接给带偏
“不急，我先过去一下”
“恩恩，好的”
“对了，我在厨房，开了油烟机的话怕听不到门铃，你直接用密码开门就好了”
“好的”说完李湛便往家里走去，陈念关上门回到厨房准备食材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被他牵着走的思绪，那就当他喝醉了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反正他应该也不记得，她像是找到了走出迷宫的地图，压在她心头石头终于落了地。
理智在线，陈热爱工作念突然回归，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发给他的那个问题，他应该也没看到吧。
她煎好的牛排装盘，准备熬制黑椒汁时，一转身才看到不知道在身后站了多久的李湛，他斜靠在厨房的玻璃门框上，双手松松的抄在胸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直的看着她。
他洗了澡，换了套短袖家居服，头发清爽的耷拉着，陈念把装牛排的盘子递给他，一靠近仍是可以闻到跟上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木质中带点海洋的味道。
“黑椒汁可以吗？”陈念对接过盘子的李湛问到。
“可以”李湛把牛排放到了外间的餐桌上，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昨晚…”李湛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便被陈念打断
“昨天我过去看靓仔的时候发现你喝醉了，就给你拿了床被子”陈念说完便转过了身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始熬制黑椒汁，而被打断的李湛明显的停了下，他伸手挠了挠额头继续说到
“早上起来我手臂很酸，像是被压着了”
“哦，可能是‘靓仔’压到你了，它是该减减肥了”而某只正蹲在李湛脚边的胖猫则向陈念投去鄙视加“你礼貌吗”的眼神，不过陈念背对着他们，肯定看不见。
李湛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他确实不大记得了但是脑子里却又好像有一些片段断断续续，于是他继续发问
“我衣服上的头发怎么像你的又长又直”
“啊！—哈哈哈哈哈”陈念猛的转过头，真的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竟然忘记检查这个
“那什么，可能是‘靓仔’粘过去的，我昨天抱了它好久”而再次背锅的某只蹲在地上发出了抗议的瞄声。
李湛算是明白了，对于陈念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问就是猫造成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
“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李湛轻轻又说了一句，而重新转过身的陈念却在暗自庆幸自己的智慧
他另外找了个话题。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他走了进来，站在了洗手台边上，对方既然递了个新话题过来陈念哪有不接的道理，她定了定神突然想起昨天接通的那个电话。
“不好意思，昨天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是你妈妈…”李湛明白了她的意思，状似不在意般的说到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事”只是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厨房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陈念是想转移话题，却恨自己真是没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恨不得一头让自己扎进锅里
“既然你要帮忙的话，我要先考你几个问题，才能判断你是否合格做一个临时工”李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知道这世界上谁的生活最黑暗吗”
他明显楞了一下，估计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哆啦a梦啊”陈念指了指自己围裙上的公仔
“为什么？”他侧过头认真的看着她问到
“因为哆啦a梦伸手不见五指”陈念握着拳头向他伸了过去
他一下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陈念着看他傻楞楞的样子心情直线变好，但是却没有打断他的思考，过了一下子他才想明白，然后便笑了，终于笑了。
“再来一个，谁最有爱心？”
他估摸已经知道陈念的套路了，仔细的想了想但还是表示不知道，陈念再次伸出了拳头。
“还是哆啦a梦啊，因为它总是伸出圆（援）手”
“哈哈哈哈”他耳朵微微泛红发出如同孩童般的爽朗的笑声，他真的在笑的时候两只眼睛会如同星星般璀璨的耀阳
“这样子才像你嘛”陈念悄悄的说
“什么？”他慢慢停下来笑，好像在回想陈念刚刚的那两个冷笑话，嘴角却仍弯弯的，很可爱
“没什么，你把地上的西瓜洗一下？”
“好咧，陈大厨”他抱起水果店外卖刚送过来的西瓜，微微低着头，认真撕着标签，顶灯的光打在他松松软软的头发上泛出一层浅浅的光晕，陈念慢慢的熬制着黑胶汁，厨房弥漫着食物的暖香，他站在那里，高高的身影让洗菜台那一块变得紧凑，却又格外的美好。
“你还是不爱吃生菜吗”
“是啊”他把起头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陈念竟然会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可爱，她强忍住嘴边的笑意，清了请喉咙
“给你准备了别的蔬菜，西瓜洗好给我”再洗下去，西瓜都要掉层皮了
“其实烤肉的时候用生菜叶包着可好吃了”
“是吗，没试过”
“下次有机会做给你吃”陈念想都没想就接过了话，说完便有点后悔
“我的意思是…”
“好啊”他好像马上明白了对方的顾虑，转过头来看向她笑着说。
“咦，你用左手切东西啊”
陈念看了看左手的水果刀“是啊，小时候是左捌子，后来被我爸妈给整过来了”
“不过偷偷告诉你，我吃饭写字这些容易被人发现的都是用右手，不过自我感觉还是左手会灵活一些所以有一些事还是会用左手，比如用左手切菜”说完她递了块切好的西瓜给他，鲜美多汁当季的西瓜，这才是夏天的味道。
“你还是这么喜欢吃西瓜”李湛突然说到，陈念诧异的看向他，显而易见，连李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两人笑笑没继续说这个话题。
餐桌上，他们并没有怎么说话，两人都认真的吃着盘子里的牛排，只有刀叉碰撞碗碟发出一点声音和偶尔的走过的瞄声。
“我觉得并不是”李湛看着吃好了的陈念，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说到
“什么？”
“我觉得并不是没有成果就什么都不是，有了成果也不并代表什么”
“人的生活就像是故事的主角一样，由无数段旅程组成，每一段我们都会被激发不同的愿望和疯狂想要的东西，通过不断的进程发展有些人会得到想要的，而有些人会从想要的东西转移到他真正需要的，而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不管结果如何，旅程结束，下一段开始，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所以，有了所谓的成果也不代表什么，而是找到你真正需要的，但是有时候，我们不一定能够真实的知道”他慢慢的说着，好像在说着陈念问的问题，又好像在说他自己，陈念不确定却仍是接过了话。
“那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陈念问完就有点后悔，这是一个太过私密性的问题，果然，李湛听完后停顿了下来。
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一动不动的看着阳台外被城市的辉煌照亮的天空，灯火太过灿烂，让星星都暗淡了下来。
“有时候只想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却发现地图给的的目的地错了，走的越快反而越快到达了错误的终点”
他给出了似是而非的回答，陈念却不敢再深谈，连忙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我爸妈一开始也是支持我的，于是送我去培训班，可是在培训班，所有的孩子都是用右手画画，只有我是个左撇子用左手画画，于是，那个培训的老师他不在乎我画的好不好，他在乎的是我为什么不听他的用右手画画，人家都是从左往右画，而我从右往左画”
“他经常会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斥责我不听话不是好学生，有一次我爸妈来接我时正好碰到了那个老师在骂我，平时都没哭的我一看到我爸妈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我爸妈当场就与那个老师发生了争执差点打了起来，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培训班，我爸妈在家硬生生的把我用左手的习惯给整改了过来。”
“我家里人给我安排他们认为最好的长大方式，让我尽量顺利的规避所有他们所有认为的风险，所以，我也慢慢忘记，我喜欢的什么，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
“直到我再次在屏幕上看到你”这句话，她没有说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特别羡慕你们家，羡慕你和陈怀，你们可以在父母完全的关爱下长大，不像我，父母都不管，不过现在看来，如果把你家和我家中和下就好了”这是李湛第一次提起他的家庭，却用玩笑般的语气，然后沉默一伙儿之后他看着窗外的夜空继续说到。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所以大家总认为大部分都是这样子的才是对的，连名言都说真理掌握在大部分人手里，可是我认为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如此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要活成一样才叫正确。我觉得你用左手切菜就挺好，相信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恩，谢谢你”
“也谢谢你”夜风从阳台吹了进来，整个空间弥漫这西瓜和他的味道，李湛抱着猫，陈念抱着狗，他们都静静的坐着
看了眼时间李湛觉得有点晚了便抱着猫猫说先回去了，陈念送他到门口，刚一打开门他们却傻了眼
门口站在正准备开门的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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